電話是個陌生男人打來的,語氣很客氣:“請問,是尹星瞳小姐嗎?”
“我是尹星瞳。”尹星瞳點頭,“請問您是?”
對方告訴她:“我是您父母請來的律師!
她的……父母?
尹星瞳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忘了反應。
“尹小姐,尹小姐?”
對面沒聽見她的回應,連著叫了好幾聲。
“我在!币峭剡^神,“您說,您是我父母請的律師?”
對方回答:“是的。有一份合同到期了,我想請您出來見一面,討論關于這件事的處置!
尹星瞳問:“什么合同?”
“這件事很復雜。”對方有些為難,“電話里一時很難說清。這樣吧,您能不能出來一趟,我當面跟您解釋?”
尹星瞳蹙眉深思。
她失憶這幾年,從來都沒聽說過父母的消息。偏偏現在剛想找父母的死因,就有自稱是她父母生前律師的人找上了門。她實在很難說服自己,說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可是,尹星瞳同樣也無法說服自己,就這樣對這個消息棄之不顧。
萬一這個消息是真的呢?
如果錯過了來自父母的消息,她一定會抱憾終身。
最終,尹星瞳還是點了頭:“好,我們就在霍氏樓下見面吧!
霍氏大樓,是金融街上最寸土寸金的位置。這里人來人往、到處都是人,也不用擔心對方會對她意圖不軌。
“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對方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一聲,掛斷電話。
也不知道他是沒聽出她的防備,還是聽出來了,但不在意。
不管怎么說,他的選擇都對她有好處。
尹星瞳吁了口氣,飛快起身下樓。
一路來到約好的位置坐下,尹星瞳始終在出神。
她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他們曾經的相處,又是怎樣的?
尹星瞳走神走得厲害,以至于律師已經到了面前,她都沒察覺。
“咳咳!庇心腥说穆曇魪乃磉呿懫,試探著叫她,“尹小姐?”
尹星瞳抬起頭,看見一個西裝革履、梳著大背頭,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人站在旁邊。
看見尹星瞳也在看自己,男人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伸出手來:“你好,尹小姐。我叫周慶陽,你可以叫我周律師。”
“你、你好!
尹星瞳愣了下,和周慶陽握了握手。
周慶陽隨即在她面前落了座,不動聲色地恭維她:“尹小姐,你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好幾年過去了,你的相貌好像一點都沒變。就連那些明星,也比不過你。”
“謝謝!币峭珜λ墓ЬS不感興趣,卻實在是按不住好奇心。她遲疑了一下,直接問周慶陽,“我父母留下的遺囑……到底是,怎么說的?”
周慶陽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問題,笑了笑,從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尹小姐請看!
尹星瞳接過文件,納悶地往下看去。
看見遺囑的第一條內容,她的臉色就變了。
周慶陽倒是早就想到了,尹星瞳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不動聲色地把雙手放到桌面上,十指指尖相對,饒有興味地觀察著指尖的紋路。
“周律師!币峭吹揭话耄滩蛔“盐募诺阶烂嫔,聲音發澀,“文件里提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不然呢?”周慶陽淡淡反問,“尹小姐,我是個專業律師,每小時的咨詢價格在三千塊上下。我不會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來布置一個惡作劇。”
“我不是這個意思!币峭灾а,“我只是說,這份遺囑里的東西,太讓人震驚了!
周慶陽微微一笑:“哦,是啊,震驚。大概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你父母才會再三囑咐我,一定要把這份遺囑看好,不要讓任何外人知道它的存在!
尹星瞳默默點頭。
的確,要是讓外人得知這份遺囑的存在,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這份遺囑的第一條就是,把尹家夫婦在霍氏的股份,都留給了尹星瞳。
而尹家夫婦手里的股份,足有百分之五。
她雖然失憶,卻并非沒有常識。霍氏的市值早就達到了幾百億。哪怕是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已經足以讓她進入霍氏的董事會,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等等,董事會?
尹星瞳眼前忽然一亮。
如果她進了董事會,那么,她當然就不可能再。屈尊做霍清夜的助理。而霍清夜,當然也不可能再威脅自己公司的董事!
也就是說,只要她能拿到這些股份,她就自由了!
想通了這一點,尹星瞳看向周慶陽,言辭懇切:“我想要這些股份!
“很可惜,尹小姐!敝軕c陽攤開雙手,“我也很想直接把這些股份給您。可是,這件事沒有那么容易。”
尹星瞳一愣:“為什么?”
“你看到了,這份遺囑是復印件!敝軕c陽打開遺囑最后一頁,讓尹星瞳看上頭的手印和簽字,“這些東西,在復印件上,是沒有法律效力的。也就是說,我們想要讓這份遺囑發揮作用,就要找到原件才行!
尹星瞳蹙眉:“可是,這份遺囑的原件在哪,我也不知道!
“如果您不知道,那就好好想想!敝軕c陽笑笑,“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提醒您,有這樣的一個東西存在而已。但法律就是這樣,您要是找不到,它就跟您沒有任何關系了。”
尹星瞳咬唇,怔怔地不出聲。
“抱歉,尹小姐,我下午還有事,失陪了!
周慶陽看看表,溫和有禮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尹星瞳又在原地坐了半天,才把遺囑復印件放到包里,起身往回走。
這件事對尹星瞳來說,造成的震撼太大。等她回到霍清夜的辦公室,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上班。
霍清夜正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安。看見尹星瞳,他松了口氣,厲聲問她:“你去哪了?”
“外面。”
尹星瞳面無表情地回答了一句,推開霍清夜進門。
霍清夜原本還想發作。轉念想到尹星瞳已經安全回來,也就忍著氣坐了下去。
只是,在這天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對尹星瞳的態度一直是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