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顧連珠承認了自己是個空氣的事實,她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在絕望里,慢慢消磨她的愛。
天快亮的時候,顧連珠走到窗邊,望著天邊的云忽然笑了。
“你相信,昨天是我捅的他嗎?”她突然問,這樣絕望的聲音,聽著特別難受。
唐酒酒沒有說話,望著這個神情全無的女子。她的身體慢慢透明,好像就要消失于這個世界一樣。
唉,許久沒有處理這么悲情的故事內容了,唐酒酒兩眼通紅,好像要哭了。
這個顧連珠真是可憐,關于這個副本,似乎比原著更令人心痛
“我怎么舍得呢?”她低頭,苦笑著說。
唐酒酒也相信顧連珠舍不得,那慕容明的傷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可笑的是,慕容氏的秘密,慕容明的病因,我竟然才知道!彼χD過身來,越來越透明的身體正向唐酒酒靠近。
“他喝人血!是人的血!呵呵呵,我愛的人,竟然是個喝人血的怪物!”她激動的抓住了唐酒酒的肩膀,大笑著,不可置信,幾乎癲狂。
唐酒酒驚恐的大叫一聲。師父破門而入,一道玄光將顧連珠推出去。
嗨呀,唐酒酒承認,自己是個見過世面并且有膽識的小鬼,可是,她還是嬌萌嬌萌的唐酒酒。偛胖鴮嵃阉龂樀搅,她感覺顧連珠想要一口把她咬了!
顧連珠倒在窗戶下,渾身晶瑩,像一團仲夏的螢光。
唐酒酒躲進了師父的懷里,嚇得她貓尾巴都跑了出來。這么驚聳的畫面,確實少見,何況,唐酒酒還知道慕容明原來是個喝血的怪物。
這口味,可真重哦。
師父的身上有著淡淡的竹青香,尷尬的是,師父穿著打底白衣就沖了進來,而且這一層薄薄的衣服,根本遮不住師父的肌理紋路。
這肉肉啊,唐酒酒看一次,就會吞吞口水。摸一次,就會愛不釋手。
原本說好要矜持到底,也承諾過不撩男主,但是,但是怎么說呢?這次委托不是為相思巨樹做事,而是出門打個廣告,和喜歡的男神山先生一起合作,就當自逢場作戲,矯情一回,大家也是可以原諒的。
山一師父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就像棵松樹一樣直立著。淡淡氣息噴灑在唐酒酒的額際,清冽而溫柔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大腦,這讓唐酒酒不禁想要把師父抱得更緊。
“是自己放開,還是我扔你出去?”師父的聲音終于低沉的響起,唐酒酒知道,這是對她說的,而且,她的行為有些過了,已明確為行為騷擾。
“我自己放開!碧凭凭剖悄敲醋杂X的人,就不勞師父出手了。
不過,碰了山一師父的身體,她還是面熱的低下頭,始終不敢正視師父的眼睛,唐酒酒也不是嬌羞,她臉皮那么厚,根本不知嬌羞為何物,她擔心的,是怕山一的眼殺把她滅了。
“夫人,你的魂魄即散,可有什么愿望?”師父看著地上的顧連珠問道。
唐酒酒抬起頭,有點驚訝。想不到山一師父竟然還有這種良心?真是沒有看出來誒。不過,顧連珠現在真的好慘,她的魂魄已經不能再與那顆珠子融合在一起了。
“可否告訴我,慕容他...為什么一直沒有殺我?他明明知道,很早就知道,可以讓他活下去的方法,除了喝人血以外,還有我身上的珠子!”
師父頓了一下,似在想什么,最后淡淡的說:“大概,因為他有一點喜歡你吧!
顧連珠睜大驚訝的雙眼,如死水一樣的瞳孔突然有了光澤,她喃喃道:“有一點......喜歡我?”
唐酒酒望進了顧連珠的眼中,看見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慕容明的房間,亦如之前的陰沉厚重,擺設莊雅,桌上放著一只碗,里面盛著新鮮的人血,他剛剛喝完,嘴角還掛著一絲詭艷的血跡。
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男人站到慕容明的旁邊,聲音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他問慕容明:“主上打算何時動手?”
慕容明抬起手,嗅著手上的血腥味,極其厭惡的掀落桌上的血碗,他冷冷的說:“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可是主上,您這身子怕等不了,普通人的血已經不能鎮壓此咒,需盡快用九命珠續魂方可活下去!泵婢吣腥松鯙殛P心的提醒慕容明。
“我知道,但除了顧連珠的那一顆,不是還有一顆就在城中么?”慕容明的語氣非常凝重。
“的確,我本來已經將她抓住,可是后來被人救了。就連我特別打造的金籠子都一起消失。如此可見,這城中高手隱藏,想要九命珠的人不止主上一個。就連公孫府的少主都來了,那一顆,恐怕不好找,因為大家都盯著。”
“那就再找,一定要把她找到!蹦饺菝髋陌傅。
“主上,顧連珠就在身邊,你遲遲不取,總有一天會被別人盯上。”面具下的男人不急不慢地提醒。
“血印之期未到,總會有辦法的。倒是另外一顆九命珠,刻不容緩,一定要先找到她。”
“是!”
當時,顧連珠就在藏在屋里,藏在字畫的后面,她聽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看到這里,唐酒酒不禁愣住了,那個面具男人就是把她關在金籠里的神秘人。他們還在尋找城中另外一顆九命珠的下落,可是,唐酒酒的身上根本沒有什么九命珠,那一天,絕對是他們抓錯了人。
接下來,唐酒酒看到的是顧連珠淡定的從字畫后面走出來,那個面具男人也已消失,屋里就只有慕容明和顧連珠。
她踩著地上破碎的血碗,上面還有人的血,屋里的氣味也特別的腥暈。
慕容明非常意外的看著她,也料到了顧連珠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在真相的面前,慕容明選擇了冷靜。
她停在了慕容明的對面,臉上的神情猶如死灰一般,再看著地上的血,她冷笑道:“原來,這就是你的秘密,你的病因。”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慕容明冷喝道。
顧連珠一步一步走向他,與之正面對峙,目光相接,嘴角勾起一抹冷諷的笑意。
“是你的真面目暴露了,惱羞成怒了?現在,要不要殺人滅口?”顧連珠不但沒有立刻出去,反而與慕容明正面交鋒。
她的咄咄逼人,他的一忍再忍,如果說,這里面沒有愛,我是不信的。
面具男神出鬼沒,他突然出現,手里拿出一把閃爍的匕首,趁著顧連珠不注意,在她身后狠狠刺來。
慕容明瞪大眼睛,他的動作非常之快,剎那間就把顧連珠拉進懷里,然后往身后一推,而他,卻生生的受了面具男一刀。
鮮血一滴滴落下,面具男人慌亂的松開手,嘆道:“主上,你這又是何必呢?她不死,你就會死!”
顧連珠站在慕容明的身后,看到這一幕,她怔住了。
慕容明轉身,浸染了鮮血的手指落在顧連珠的手臂上,他艱難痛苦地說出:“你快走,越遠越好!
“為什么?”顧連珠看著慕容明胸口上的血,心慌意亂,悲痛的眼淚溢出眼眶,她不知道慕容明為什么要幫她擋那一刀?明明不愛她,卻要救她?明明知道她的命可以續他的魂,卻要放她走?
“也許,十年前,你該大膽的說出,你喜歡我!彼氖终坡呐噬狭祟欉B珠的臉頰,他第一次,那么專注的看她。
顧連珠泣不成聲,十年前,她喜歡慕容明,顧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慕容明也是從下人的口中得知,她喜歡自己?墒,她每次對著他的時候,都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因為總是下人在他面前說三道四,慕容明才煩她,甚至討厭她的作做,討厭她的喜歡。
“少主,不能放了她,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面具男人勸道。
慕容明知道顧連珠只有死路一條,他忍痛的一把推開顧連珠,大聲喝道:“你個妖婦,竟然敢謀殺親夫!”
隨后,房門被推開,進來了很多侍叢。
面具男很快隱去了身體,管家見屋里凌亂不堪,又見地上有血,慕容明的胸前還插著一把刀,再看看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顧連珠,聯想起剛才屋里的動靜和慕容明最后一句話。
大家都了然,是顧連珠捅傷了慕容明。
結果可想而知,顧連珠被拖了出去,關在房中,由家中侍衛看守。慕容明卻當場昏了過去,沒有了后文。
此時此刻,顧連珠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已是油盡燈枯之兆,回天乏術,怕是撐不下去了。
師父說,慕容明大概是有一點喜歡顧連珠。而唐酒酒所看到的,也確實如此,僅管回憶短暫,可她依然能夠感知一二。慕容明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顧連珠的身體里有一顆九命珠,可他卻遲遲未做傷害顧連珠的事情。
大概就是師父說的,有一點喜歡,才會舍不得。
顧連珠苦笑道:“喜歡?可對我來說,他的這份喜歡太過深沉,我要不起。”
過了一會兒,她擦掉淚水,打起精神道:“山一先生,都說你是大周山的奇人,可以窺探天機,通曉玄、靈、道三門奇術。如今,我已魂散在即,只是遺憾,我這八年來沒有看透慕容的心思。我想和你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我喜歡這個詞兒!睅煾鸽p手抱著懷里,表示頗有興趣,愿聞其詳。
像山一師父這種人,常年行走在天機和秘密的生意刀口處,他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一個有益于自己的交易。
所以,師父才會笑著問:“我想聽聽是什么交易,什么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