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候府送來的,是宣武候的意思還是當初揚氏的意思?這件事無從得知。不過,蕭筠溪怎么想都覺得。這人定是揚氏送過來的,揚氏如此做八成是想給邵元馳安排眼線。亦或是給她這個正房添堵。
只不過,揚氏信錯了人。步了她的老路。
蕭筠溪在心中唏噓一番,隨即沖著墨畫道:“走,我們去瞧瞧那些個妾室。就如你說的,我這個王府女主人總要拿些氣勢出來。”
“是。王妃這般想對對了。”墨畫喜笑顏開,忙的走到蕭筠溪前頭給蕭筠溪開門。
蕭筠溪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紅的衣裙。戴著皇上御賜的金鳳步搖,看起來貴氣十足。她剛進入堂廳就見鶯鶯燕燕各色各樣的美人都齊全了,其中最為熟悉的便是芳蘭和張墨蘭了。
一位是她名義上給邵元祺納的妾。另一位則是刑部尚書之女了,二人都可以算作是自己人。
眾妾室們見到蕭筠溪立即上前恭敬行禮道。
“妾身給王妃娘娘請安。”
“奴婢給王妃娘娘請安。”
自稱妾身的都是身份不低。在府中地位自然也是不低,張墨蘭就在其中。而那些自稱妾室的都是些丫頭亦或是外面買來的歌姬,官員們為了討好邵元祺送來的,地位低下。賣身道淳王府的。
蕭筠溪打眼一掃,算上芳蘭和張墨蘭一共有八位姨娘。三位出身不錯,四位地位低微。而芳蘭就屬于中間一個比較尷尬的存在,說是身份低微,但卻是淳王一直帶這去戰場上的,又是淳王妃親自納進王府的,這地位比那些賣身進王府的要高一些,可比起出身世家的庶小姐們就要低一些。
蕭筠溪表現的很和藹,并未有給眾位妾室下馬威,而是柔聲道:“不必多禮,都坐吧。”
芳蘭顯得尤為熱情,并未坐下,而是走到了蕭筠溪的身旁笑著說道:“本昨個兒就應給王妃請安,但王爺和王妃入了宮又出了意外,姐妹們就沒來叨擾王妃,這才拖到今日過來請安,王妃身子如何?可爽利?”
蕭筠溪對于芳蘭急于表現和自己熱絡的行為并不反感,她反倒樂意見得,這些妾室們自個鬧騰,她倒是可以樂得清閑,到時候鬧出動靜了也好尋個由頭打發了。當初收他們進府一來是摸清楚官員們的想法,二來是不想得罪人。
蕭筠溪笑道:“不打緊,適才我還和丫頭說呢,以后就不用日日來請安了,一個月一次便可,我也不是個愛熱鬧的人,你們也能得閑,你們意下如何?”
芳蘭笑道:“既然王妃您如此說,我們哪還有不聽的道理。”芳蘭這般諂媚的模樣,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則有些輕蔑,就算要仰仗主母的鼻息過日子也不用這般狗腿獻殷勤,太過難看了些,簡直是有損顏面。
倒是聽說這個芳蘭是窮鄉僻壤出來的鄉下丫頭本就沒什么見識,大字不識一個,格局如此之小也難怪。
一個身著青色衣裙的妾室突然揚聲道:“這可不妥,王妃倒是樂得清閑,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保不齊就會被人嚼舌根子,說我們做妾的不懂規矩,不將主母放在眼中,到時候人盡皆知,我們娘家的面子往哪擱。”
蕭筠溪微微一挑眉,尋著聲音瞧去是一個樣貌清秀的女子,看上去比其他人穿戴的要富貴的多,一瞧就不是個出身低的。
這女子眉間微皺,似乎是對蕭筠溪有所不滿,蕭筠溪見狀不由得起了興致,笑著問道:“這人是誰?我倒是不認得,芳蘭你可知曉?同我介紹介紹。”
蕭筠溪故意如此說的,這女子她認得,這可是太子府太保的庶女,名字好像叫姬如玲。太子府太保正房夫人無女兒,其他的姨娘自是無所出,如玲就成了太保的掌上明珠,雖然是個庶出的小姐,但卻是按照嫡女教養的。
不免有些高傲了些,不似平常庶女那般自卑。而今,瞧著她如此不斂鋒芒的模樣,定是對老爹將她送來做妾之事不滿。這個如玲也可以說是邵元馳的人,太保怎么想的她大概能猜出個一二,是想讓這個女兒想法子籠絡邵元祺的心,如此他們那一邊便會得到不少有利的消息。
如此也好里應外合。
蕭筠溪心中好笑,想起當初的映雪,映雪被拉出去頂了罪也不知這個如玲會如何。邵元馳利用起人來可是毫不手軟。
如玲聽蕭筠溪如此說,面色非常的難看,自己可是太保的女兒,她和蕭筠溪在宮中宮宴上自然有過一兩面的緣分,可今日竟然說不認得她,明顯是給她難堪。
蕭筠溪就是給她難堪,不然也不會故意讓芳蘭介紹,這明顯是抬舉芳蘭,在不動聲色的踩一踩如玲的傲氣。
芳蘭知道蕭筠溪是在抬舉她,而如今也知道了在大戶人家后院生存之道,主母是萬不可得罪的。為妾若是夫君疼愛還好說,若是像她們這種不得寵的,連夫妻之實都沒有的妾室那就更要巴結主母了,她還像要榮華富貴,不想過山村苦日子。
芳蘭道:“王妃,這位是姬如玲,是姬太保的女兒。”
姬如玲面色不怎么好看,但她是大家閨秀,這規矩自然是要做的周到,于是起身沖著蕭筠溪恭敬行禮道:“妾身如玲,給王妃娘娘請安了。”
蕭筠溪點了點頭,揚了揚手道:“坐吧,如玲姨娘不必拘謹,我是個簡單的人,且每日有許多事情要忙,請安這件事就如我之前說的,一月一次就好,平日里你們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分守己好生伺候王爺便可。”
聽到伺候王爺,所有妾室面上都不怎么好看,倒是芳蘭神情沒什么變化,似乎是習慣了。
府上所有人都知道,雖然淳王殿下后院有八位姨娘,但卻從未發生過什么,她們就是有想伺候王爺的心思也沒這個機會,王爺壓根就不理會她們。這讓她們在府上很是難堪,下人們說什么難聽的話都有,每個人心里頭都不知滋味,聽到下人們嚼舌根也無法,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她們是妾,又是個沒這個權利不得寵的妾,自然不敢再王府中太過囂張,到頭來只能人氣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