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菁腳步一頓,猛的轉過頭來看向謝玉堂:“所有的事除了我就只有你,他怎么會知道的?”
謝玉堂對她這種猜忌很不喜,冷笑一聲,便道:“小菁,秦子衡他不是傻子,你也沒有那個能將他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本事,你以為我不說,他就不會懷疑道你頭上來了?太可笑了……”
周慕菁神色很是難看,她知道那些個事兒,秦子衡遲早都會知道的,可卻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曉得了。
一時間他心生慌亂,同時又有著不甘。
她好歹也是堂堂的郡主吧,生的也不比蘇錦言差,可就是不明白,秦子衡情愿冒著得罪太后的風險要把自個拒之門外。
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蘇錦言了?
這個問題其實是無解的,周慕菁覺得自個樣樣都比得過蘇錦言,可再秦子衡眼里,她樣樣在好,也比不過他心里的蘇錦言。
周慕菁周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一抬眸對上謝玉堂那雙略帶擔憂的眸子,忽而心中一動,上前兩步便撲進了謝玉堂的懷里。
謝玉堂一怔,可還是下意識的扶住她,眉頭輕輕一蹙,果聽她道:“玉堂,你幫幫我吧,我,我真的控制不住對他的喜歡,你幫幫我吧,小時候不管我闖了什么禍,想要什么,你都會幫我的!
謝玉堂站著沒動,神色間卻滿是糾結之色。
良久過后,還是勸道:“小菁,就算我幫你得到了他的人,可你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你又何必如此作踐自個!
周慕菁不甘心,是真的萬分不甘心,一咬牙,便慎重道:“沒關系,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只要得到他的人,我也心滿意足!
她聲兒一緩,又將臉埋進謝玉堂的胸膛中,哀求道:“你幫幫我好不好,除了你再沒有人能幫我了!
謝玉堂久久都沒說話……
吉祥居被砸了個稀巴爛,生意自然也是做不成了的。
蘇錦言往威勇將軍府去出了口氣,回來見鋪子里頭已經收拾好,只蘇萬福身上還帶著傷,蘇正禮的老毛病又犯了,頓時心里頭煩躁得很,把鋪子一關,便放起了大假來。
回到梧桐巷的宅子,鐘氏一見這父子兩個,頓時唬得一跳:“這是怎么了?”
蘇正禮跟蘇萬福也不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便齊齊看向蘇錦言。
蘇錦言就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打的!
說著,她便把行到腳邊的小寶抱起來就進了堂屋,倒是留得院子里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曉得到底是什么事惹了這位姑奶奶的氣性。
蘇錦言這氣性上來,便好些天都下不去,吉祥居一關也是好些天。
蘇正禮跟蘇萬福父子兩個天天在家閑的骨頭都不靈活了,合計著還是去把鋪子開起來。
只這兩人一提,蘇錦言就炸,誰都不準去開吉祥居。
如此一連過得四五日,最先忍不住的還是劉君澤。
自打蘇錦言這吉祥居開來了京都,劉君澤日日都要派小廝去買些糕點,是孝敬祖母也好,還是自個吃都好。
可這一連四五天都不開業的,鬧得他心里也跟抓心撓肺似的,直接就沖到梧桐巷來了。
一道來的還有躲著繡嫁妝的陳柔音。
兩人早就是梧桐巷這小院子的常客了,進得門來,也半點不客氣,該坐坐該吃吃。
鐘氏早就覺得蘇錦言這幾天不對勁的了,只是問她也什么都不說,別個也都不曉得是怎么回事。
這會子見劉君澤同陳柔音來了,便叫小久久去把陳柔音喊到院子里,就站在樹蔭下問起來。
陳柔音也不好意思說是自個同劉君澤叫人把吉祥居給砸了,便含糊其辭的說得兩句,便有鉆進屋里頭磨著蘇錦言趕緊去把吉祥居給開起來。
蘇錦言脾氣是有的,可也曉得任性不得,這一家子吃穿用度都得靠銀子來支撐著。
蘇萬福年紀不小了,也早就到了要娶妻的年紀了,只如今個個都窩在這么丁點大的地兒,娶回來了連住哪兒都不曉得。
蘇如意這幾年長開了,身量也抽條了不少,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自打今歲起也不少人家有意來說親的,將來她不管是嫁哪兒都好,這嫁妝也少不了吧。
一樣樣的都要花錢,陳柔音一來勸,蘇錦言便也順著臺階下,當天下午就去把吉祥居給開起來了。
綢緞莊的方正一見蘇錦言來開鋪,便涌過來道:“我還以為你這吉祥居賣了呢,好些天都不開業了,這兩天老有人來問,我還跟人說你回鄉下去了。”
蘇錦言只當是食客,也沒在意,只道:“賣賣賣,就算我要賣,也要人家給得起錢才行啊!
方正咧嘴一笑,頓時不出聲了,一溜煙的又回了自家的綢緞莊去了。
蘇錦言這吉祥居下午開門營業起來,到得傍晚便迎來了一人,穿著紫色的騎裝,頭發束起只用發帶做裝飾,整個人干凈利落,面上帶著笑意,也圖生幾分親切。
那人一進吉祥居目光便四處打量,最后落到蘇錦言身上,唇角一彎,便歡喜道:“吉祥,真的是你!
蘇錦言將才烤好的糕點擺上,聞言便抬起頭來,卻見是周慕菁。
她頓時眼眸一瞇,站在原地也不動,心中卻升起警惕來。
周慕菁沒將她那些警惕瞧在眼里,親熱的上前道:“我早兩日路過這兒瞧見‘吉祥居’便猜想是不是你,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她那神情一如幾年前在百林鎮般,不見半點隔閡,又大方又爽朗。
她一把上前抓著蘇錦言的手就道:“能再這兒尋著你委實太好了。你快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秦大哥,前兩年南方大亂,他回百林鎮的時候你們都走了,這兩年便一直尋你們,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蘇錦言站在原地不動,徹底被周慕菁這態度給鬧蒙了,前幾天在威勇將軍府門前,她不是還歡歡喜喜的跟陳柔音說,很快就能成為將軍府的女主子了嗎?
如今曉得自個在京都,怎么也能歡歡喜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