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音同周慕菁爭執了幾句后,也沒在威勇將軍府門前多待,隨即便回了梧桐巷來。
等劉君澤尋來的時候陳柔音便拉著他,把威勇將軍府門前的那些事兒義憤填庸的說得一回。
這才又道:“真的沒想到菁姐姐竟然是這樣的人,分明曉得秦大哥同吉祥是夫妻還說得出那樣的話來,我再也不想同她玩了。”
劉君澤也沒跟著說周慕菁的不是,他只側過頭去看一言不發的蘇錦言,想了想這才道:“秦大哥今早著人打聽我。”
“打聽你做什么?”蘇錦言這才抬起頭來,心生疑惑。
劉君澤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搖搖頭,什么都不說。
他心里猜想有些事兒是有蹊蹺之處的,可這會子他也沒證實,只是猜想。
蘇錦言魂不守舍的應了一聲,半響后才又同劉君澤道:“今兒個郡主說太后有意撮合她和相公,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這事兒到底怎么一回事。”
有些事兒原來便錯了一回,蘇錦言又不是不長記性的,自然不會再犯。
她雖聽得周慕菁說的那些話,可也不知她有意還是無意的,雖是生氣難過,可也不聽信她一面之詞就給秦子衡判了死刑,不管怎么樣,總歸要當著他的面問問清楚的。
劉君澤見她面色不好,便也知她心里不好受,便也寬慰道:“你放心,我保管給你打聽清楚了。”
他頓了頓又道:“你也別難過,他若不是個好的,你留在身邊也無用,還不如送人的好。”
蘇錦言也深知這道理,可感情的事還真不如嘴里說的那樣,說拿就拿說放就放。
不過看在劉君澤不嘴賤的份上,蘇錦言也沒說什么,只跟著點頭。
等劉君澤跟陳柔音離開梧桐巷回到劉家,一進門小廝便說:“少爺,您可算回來了,圣上新封的威勇將軍來尋您,這會正在花廳,等了好一會了。”
劉君澤眉頭一擰,對于秦子衡的到來,既在他意料之內,卻也在意料之外。
當下應得一聲:“讓威勇將軍再等一等,我去換身衣裳就來。”
彼時秦子衡已經喝了幾盞茶,等得連耐性都沒了,總算在耐性耗盡之前,見著了劉君澤。
劉君澤換了一身騎馬裝,隔著老遠見秦子衡起身,便勾唇一笑,大步上前,一揮手便朝秦子衡的面上打去。
秦子衡再怎么也沒料到劉君澤會動手,一個不查倒是叫他打個正著。
等劉君澤再出第二招得時候,他便伸手接住,蹙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秦子衡再戰場上鍛煉了四年,早已經不是劉君澤打得過的對手。
劉君澤能打上一拳,倒也算好的了,當下便收了勢,輕哼一聲:“沒什么意思,就是想同你切磋切磋罷了。”
他扯了扯衣袖,又嗤笑一聲:“聽說威勇將軍要同慕菁喜結連理了?恭喜呀,攀上高枝了呀。”
劉君澤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也叫秦子衡蹙眉不喜,惱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鬼。”
見劉君澤還要說什么,他便又立時打斷:“行了,我不跟你扯別的,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吉祥的下落。”
劉君澤這才抬頭看他,見他眼眸中隱隱又期盼之色,不由得眉頭微微一蹙,想了想道:“沒有。”
沒忍住又刺上一句:“你不是要跟咸親王府的郡主成親了么,還尋她做什么?難不成還要讓她去觀禮?”
秦子衡見劉君澤越說越離譜,到底還是解釋了一句:“什么成親不成親的,你在哪兒聽來的?”
解釋了這一句,他也不想多說,便又繼續問:“兩年前南方大亂的時候,吉祥有沒有跟你說過要去哪兒?我上百林鎮尋她的時候,都已經離開了,我找了兩年也沒找到人。”
“你找了兩年?”劉君澤眉頭一挑,看得秦子衡一眼。這才又往椅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想說蘇錦言也尋了他兩年,可話到嘴邊又溜了個彎吞了下去。
秦子衡沒會悟出劉君澤那個神情是什么意思,只當他不相信,臉色一沉,便又道:“對,我再軍中多次給你寫信,你也沒回我,所以我尋到你這兒來了,你趕緊告訴我,吉祥當初有沒有說過要去哪兒?”
“吉祥沒說。”劉君澤深看秦子衡一眼,忽而又坐直身子來,突然問他:“秦大哥,你這兩年來,當真沒收到過我的信?”
見秦子衡轉過頭來,眸中綴著一絲疑惑之色,劉君澤頓時心中明了,他是當真沒收到過自個的信。
當初南方大亂,蘇錦言攜家帶口的避到京都來,他便不止一次的寫信給謝玉堂和周慕菁,詢問秦子衡的信息。
后頭見送過去的信都沒得回應,便又往各處送署名秦子衡的書信,但那些書信依舊石沉大海。
這些個事兒,連串起周慕菁今兒個陳柔音說的那些,使得劉君澤心中有個猜想。
他道:“秦大哥,這兩年來,我也給你寫過很多封信,但是我并沒有收到過你的信。”
秦子衡也不是傻的,一點就透,眼珠子一瞪,便明白這其中怕是有蹊蹺,心思一沉,臉色也跟著越發難看起來。
當下多的話也不說了,只道一句:“我明白了。”
說完,他便轉身就出了劉府。
“誒……”劉君澤見他走得飛快,倒也還喚得一聲,但也沒把氣勢洶洶的秦子衡留住。
他輕聲一嘆,想了想,又把劉征叫來吩咐一回。
倒得傍晚時分,劉君澤便又去了趟梧桐巷。
吉祥居已經打烊了,蘇家人也都回了梧桐巷的那方小院子里,還未走近便聽得熱熱鬧鬧的聲兒傳來。
劉君澤上前敲門,開門的是蘇如意,他一抬眼就見小寶背著手坐在石階上,噘著小嘴巴似是在鬧脾氣,蘇錦言挨著他坐著,低著腦袋不曉得在說什么。
聽得蘇如意喚得一聲,她抬起頭來朝劉君澤點點頭,將小寶抱到懷里親一口,這才又叫鐘氏抱進屋里頭去了。
蘇錦言也沒起身,就坐石階上,抬起頭來就問劉君澤:“有消息了?”
劉君澤輕輕一笑:“有了。”
他行到蘇錦言身側,也跟著坐了下來,又撫了撫衣裳上的皺著,笑道:“威勇將軍懼內的名聲可在宮里頭都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