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劉君澤特意坐馬車來桂花村，還就是為了這兩碟糕點的。

蘇錦言給秦子衡夾了個雞腿，便嘀咕道：“真是個怪人。”

秦子衡笑笑，也沒出聲，倒是小久久瞧著那兩個空碟扁著嘴巴問：“舅娘，還有嗎？”

蘇錦言側眸瞧見她那小可憐的模樣，忍不住就是“噗哧”一笑，把她一頭短發都揉亂了：“有的有的，一會舅娘給你拿。”

吃完了年夜飯，小久久早就不記得什么糕點不糕點的，人坐在板凳上，困意橫生，腦袋便跟小雞啄米似得一點一點。

秦子衡把碗筷收了，蘇錦言便打了水來給小久久洗臉洗手，這才褪了外裳，塞進被窩里頭。

秦子衡把灶房收拾好，小久久都已經打上輕鼾了。

因著要守歲，蘇錦言閑著沒事干，又去炒了盤花生，就著年夜飯時喝剩下得酒水，跟秦子衡兩人圍著火盆坐了。

兩人就跟尋常人家的夫妻一樣，吃花生，喝酒，說些家常里短的。

但更多時候都是蘇錦言說，秦子衡聽。

他剝了花生殼去了花生衣，便將花生米放到蘇錦言跟前，自個便有一口沒一口的把剩下的那點兒酒水都喝盡了。

蘇錦言吃了一碟子的花生，干得喉嚨冒火找酒喝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氣得腮幫子鼓鼓的：“你什么意思啊，還怕我喝多了把你怎么樣了不成？”

秦子衡喝得面頰微微泛紅，聞言笑笑，也不接話，可意思也差不多了。

蘇錦言輕哼一聲：“我想把你怎么樣了，哪里還用多喝點酒。”

話音一落，外頭便響起了炮仗聲，“噼里啪啦”的，彼此起伏。

這是新年了！

蘇錦言一喜，當下也不計較別的了，忙催著秦子衡：“快點快點，去放鞭炮了。”

秦子衡笑應一句，跟著便拿了火折子出門去。

鞭炮是早就掛好了的，開了院門，用火折子點了引子，瞬間便響了起來。

蘇錦言站在屋檐下，捂著耳朵卻笑得跟個傻子似得。

秦子衡把屋門關上，幾步湊上前來，看著蘇錦言，心頭也泛著別樣的情緒，忽而開口喚得一聲：“娘子。”

外頭的鞭炮聲不斷，蘇錦言壓根沒聽清楚他說了句什么，便大聲問他：“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

秦子衡眸中滿是星光，卻也不再復述，只笑笑，拉她往屋里頭去。

外頭那么大的動靜，小久久愣是半點都沒醒過來。

鞭炮燃盡，不多時整個村莊便又回復了寧靜。

蘇錦言把外裳脫了，鉆進被窩里頭還問秦子衡：“相公，你剛才跟我說什么？外頭鞭炮聲太大了，我都沒聽清楚。”

秦子衡便道：“沒什么，只是叫你進屋。”

蘇錦言還當他說了什么呢，沒想到卻是這么一句，當下不滿的撇撇嘴：“睡吧。”

累了一日了，到得這會子也滿是困意，秦子衡才躺下來，她便抱著他的胳膊不多會就睡著了。

大年初一這日是要早起的，秦子衡一動，蘇錦言便也跟著起身了。

頂著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蘇錦言便沖秦子衡一笑：“相公，新年好。”

秦子衡伸手把她圈在懷里，隔著被子輕拍幾下：“再睡會吧，我去做早飯。”

蘇錦言也不應聲，只笑著伸個手到他跟前。

秦子衡挑眉，她便道：“壓歲錢有沒有？沒有壓歲錢新年禮物也該有吧。”

家里的財政大權都捏在蘇錦言手上，秦子衡哪里還掏得出“壓歲錢”來。

可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又忍不住笑，想了想微微側過身子，往她唇瓣上落得個輕吻。

“新年禮物！”

蘇錦言咯咯笑起來。

一旁的小久久被驚醒來，聽得這么一句，坐起身來便也跟著道：“我也要新年禮物。”

一家三口都換了新衣裳，秦子衡是一身翠竹色的長袍，穿在身上還有幾分讀書人的味道；蘇錦言跟小久久便都是棗紅色的襖裙，只小久久的更加精致些。

起了身，蘇錦言便往灶房去燒水洗漱，又將昨兒夜里便泡上的紅棗花生上鍋煮上。

秦子衡重新掛了串鞭炮出去，站在外頭喊得一聲：“放鞭炮了。”

小久久便立時捂著耳朵，邁著小短腿躲到灶房里去。

等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放完，這才又探出個腦袋來咯咯笑。

就著熱水洗漱一番，又煮上幾個白水雞蛋。

那頭鍋里的紅棗花生便也住得差不多了，蘇錦言又把昨兒做的湯圓放了幾個下去，添了糖，帶湯圓一浮起來便起鍋。

白水雞蛋也撈了起來，去了殼放進碗里便端上了桌。

秦子衡跟小久久兩人都已經坐好了，蘇錦言一進屋，小久久便團著手笑瞇瞇的道：“舅娘，恭喜發財。”

蘇錦言立時就想起“恭喜發財”的后半句來，也跟著笑，將白滾滾的雞蛋放上桌，隨即便掏了個紅紙包的紅包給小久久。

“祝我們小久久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小久久雙手接了，又乖乖巧巧的道：“謝謝舅娘。”

小久久這兒得了壓歲錢，秦子衡便也跟著看向蘇錦言，就問：“那我呢？”

蘇錦言坐下來，將調羹放到自個的碗里，又一人分了兩個雞蛋，聞言便也轉過頭去看他。

眉眼一彎，便笑：“你都這么大了，壓歲錢自然是沒有的，不過，新年禮物就有，夜里給你？”

雖是沒說什么不正經的話，可秦子衡哪里聽不出其中的意思，頓時耳尖泛紅，也不接話，只道：“吃早飯吧，吃了早飯一會還要去半坡村拜年。”

蘇錦言見他那一臉不好意思的模樣，便更覺心情大好，嘴里不說話，手卻伸到桌子底下蹭了一把這才心滿意足。

吃過了早飯，把碗筷收拾了，便將要拿去秦家拜年的東西取了來，一家三口這才鎖了門往半坡村去。

今兒個年初一，村里倒是比平素要安靜得多，只得孩童們在外頭瘋玩。

秦子衡一行人，才進了半坡村，隔著老遠就聽到秦子德喊他們。

他喊得一回，便又一溜煙的往家里頭去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