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公館正廳,厲家老爺子穿著緞青色的唐裝,雙手拄著拐杖,拉著一張老臉,看著吵來吵去的老頭子們。
“厲老哥,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總不能一直就這么扛著不表態(tài)。”
葉家老爺子坐在雕花的紫檀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些年,我們南洋世家的地位為什么一直這么尊崇?靠的不僅是祖輩的積威,最主要的是我們團結(jié)一致,是一塊鐵板,外人想滲透進來都難,如今你孫子打破了這塊鐵板,居然沒有知會我們?nèi)魏稳耍阶苑夂#莵矶喾降恼鹋?
帝都已經(jīng)派了調(diào)查員下來,這件事你說怎么處理?”
老爺子冷哼著,就是不表態(tài),一群老不死的,斗了一輩子,肚子里的那點花花腸子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都說了,這件事情是金三角惹起來的。你們不同仇敵愾,反倒是跑到這里來吵吵鬧鬧的,加起來也是幾百歲的人了,還跟毛頭小子似的,一點也不穩(wěn)重。”小老頭子繃著臉,就是一陣數(shù)落。
“金三角的人我們沒見到,我們只知道,厲家小子封了2個小時的海,現(xiàn)在帝都派人來查了。
當(dāng)年百公祠之約,南洋任何決策性的大事件,必須眾世家表態(tài)才行,你厲家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了。”
眾人又臉紅脖子粗地吵了起來。
老爺子聽了一早上,被吵的腦殼都疼,拉著臉,看向管家。
管家一直守在正廳門外,注視著外面的動靜,脖子都看直了,在看了兩個多小時之后,終于臉色一喜,健步如飛地進了正廳,在老爺子耳朵邊說道:“大少爺回來了。”
厲沉暮將清歡送到了臥室,見她睡的沉,沒有喊醒她,只叮囑傭人看好,這才帶人來正廳。
男人從外面趕回來,身上帶著隆冬臘月的寒氣以及深濃的霧氣,英俊的面容比往日更加的冷冽,鳳眼寒光幽深。
厲沉暮進了正廳,修長峻拔的身子擋住正廳入口處,抬手點了一根煙,菲薄的唇角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淡淡地說:“諸位爺爺,叔叔伯伯們,一大清早來我們家嘮嗑?”
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老古董們,陡然安靜了下來,在這小輩通身的氣勢震了一震。
葉家老爺子最會倚老賣老,頓時笑道:“小暮呀,你闖大禍了,你動用軍方力量封海,這事鬧到帝都去了。你還敢回來?”
厲沉暮鳳眼微深。
說話間,從外匆匆趕回來的厲晉南進了正廳,臉色鐵青,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陣呵斥:“孽子,是你干的好事?”
厲沉暮似笑非笑地看著一屋子心懷鬼胎的眾人,冷洌地笑道:“慌什么?”
厲晉南怕封海事件出自厲家,他的仕途受到牽連,至于這些上門的人不過是來落井下石,撈好處的。
“厲少,商船靠岸了。”肖驍輕聲匯報著。
厲沉暮點頭,幽深的鳳眼直直地看向鬧的最歡的葉家老爺子,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
葉家老爺子看著這多智近妖的小輩,心里陡然有了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