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就剩最后兩天了,宋寶貝痛揍小白臉之心不死,自個兒琢磨出了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明天上午不就四校聯誼會了么,咱們趁著人多,等散場了把他擄走!”
中午吃完飯,宋寶貝把白知景和應許叫到食堂后的小草叢里。
白知景好聲好氣地勸阻他:“寶兒,這事兒要不等咱出去了再說唄,要被抓著了那多尷尬啊......”
“出去哪兒還能有這么好的機會!”宋寶貝興致勃勃地分配任務,“應許哥,聯歡會你們醫療隊的不也在場嗎,到時候你就負責給我們把風,萬一景兒磕了碰了歸零了,你還能及時給他吸兩口。”
“你心思還挺縝密。”應許眉毛一挑。
白知景聽他還把應許扯進來,這下子真急了,趕緊推了宋寶貝一把:“你做什么非得盯著那藝校的干?花花世界燈紅酒綠的,統共幾十億人口呢,你就非得在這樹上吊死了是吧?”
“那話怎么說來著,弱水三千,”宋寶貝雙手叉著腰,“我就取這一瓢打。”
“你知道人什么來頭嗎,你就敢打人家主意,”白知景一拳錘在手掌心,恨鐵不成鋼地噴他,“你真是井底之蛙,你鼠目寸光!”
“你怎么臨陣變卦了呢!”宋寶貝也看出白知景不想干這一票了,氣得直瞪眼,“我看你就是貪生怕死,你死不足惜!”
“說話就說話,你咋還咒我呢,”白知景也來氣了,指著宋寶貝鼻子說,“你趕緊的懸崖勒馬,不然有你好看的,你躺地里我都不給你上墳。”
應許在邊上看倆小孩吵架看得津津有味,平時寫作文屁都崩不出來一個,這會兒說起成語俗語倒是信手拈來,搭個戲臺都能賣票付費觀看了。
最后宋寶貝掐著白知景脖子,白知景吃痛,一邊掉眼淚一邊拿膝蓋頂宋寶貝的襠,倆人都是一通嗷嗷亂叫,宋寶貝痛心疾首地喊決裂,白知景也不甘示弱,放話說這輩子兄弟就做到今天。
兄弟兩個鬧了個不歡而散,白知景眼淚汪汪地看著應許,委屈的不能再委屈:“我可為了你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應許忍著沒笑,俯身貼近白知景聞了聞,奶味兒的Alpha信息素很穩定,說明沒出什么事。
“看見沒,”白知景扯了扯衣領,把自己汗涔涔的脖子伸長了,“被掐成什么樣兒了都,差點兒高位截癱!”
應許瞇著眼看了看,表情挺沉重:“致命傷,我學醫以來沒見過這么嚴重的。”
“......你可真能胡說,”白知景聽他這么說,反而不好意思了,悻悻地瞥了應許一眼,縮回脖子說,“怎么還瞎扯呢。”
“還不都和你學的。”應許薅了把他的頭發。
白知景撇嘴:“我身上那么多優點,你咋就萬里挑一,學了我唯一的一個缺點呢?”
“什么時候了還不忘臭美。”應許笑出了聲。
白知景朝他翻了個白眼,應許倒是樂了,他可發愁著呢。
“這事兒是我對不起大寶,都答應他了要教訓那小白臉,結果又反悔了,等出去了我還得給大寶說對不起,忒丟面兒。也不知道我這是為了誰啊......”
說完,白知景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天,想擺出個惆悵的表情,結果陽光太烈,曬得他眼睛都睜不開,趕忙鉆到應許身后躲著。
“哦。”應許老神在在地點了點頭,轉頭問,“為了誰啊?”
“嘖!”白知景踹了他一腳,“你說我這是為了誰啊!”
應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行行行,為了我,都是為了我,我沒齒難忘,做牛做馬都要報答小幫主,行不行?”
“誰要你做牛做馬了,”白知景也樂了,從應許背后探出個腦袋,笑得眼睛彎彎,“我又不耕田不種地,要牛要馬做什么,你常懷一顆感恩的心就成。”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大太陽底下笑了小半響,食堂阿姨推著一桶泔水路過,應許這才覺著自個兒挺傻的,抬手虛掩了下嘴唇,又敲了敲白知景腦門兒:“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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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軍訓也就是眨眨眼的時間,最后一天上午辦四校聯歡會,幾個方陣在大操場集合,后勤組和醫療隊過來找連長,說人手不夠,能不能抽幾個同學去會場幫忙。
連長讓關之衡自己點人,應許也來了,白知景把背挺得筆直,兩只眼睛緊緊盯著應許,眼神熱切,用嘴型和他說“選我”。
“師弟,”關之衡也注意到了白知景,對應許說,“你挑一個吧。”
應許兩只手插著口袋,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插著一支筆,襯得他身形修長:“你是隊長,你說了算。”
白知景急得直跺腳,應許這種時候有什么好謙讓的,他尋思是不是應許沒注意到他,故意踮了踮腳尖,沖應許吹了聲口哨。
“干什么!”教官發現了白知景的小動作,皺著眉呵斥他,“你一天不挨罰就難受是吧?最后一天了還找罵!”
“報告教官!”白知景敬了個禮,嬉皮笑臉地說,“我請求受罰!”
井飛飛還以為白知景是故意頂嘴,在旁邊崇拜地說:“知景,你可真有個性。”
“把我分配到后勤隊受罪吧!”白知景揚聲說,“我自愿接受組織改造,重新做人,天天向上!”
教官嘴角抽抽兩下,最后實在沒繃住,歪頭笑了出聲。
應許也哭笑不得,抬手一指白知景:“就你吧。”
白知景如愿以償了,一蹦三跳地出了隊伍。
原以為跟著醫療隊就能和應許一塊兒看節目,誰知道倆人沒被分到一個區。
整個禮堂有四個區,關之衡把白知景分在了A區,應許被派到了D區,直接就被拆到了最遠的倆角落。
幾千號人坐在大堂里,白知景踮著腳也找不著人。
“看什么呢?”關之衡問他。
白知景搖搖頭,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沒。”
“找應許?”關之衡笑著說,“要不要把你換到那邊?”
白知景心說費這勁兒干嘛,剛才怎么不把他和應許分到一塊兒,但他又不想讓關之衡覺著他總黏著應許,于是說:“不用,在這里挺好,離舞臺近,看得清楚。”
關之衡沒坐兩分鐘就被叫走了,說是一中有個Omega突然身體不適,白知景這才松了一口氣,剛關之衡坐在他身邊,他不自覺就緊繃了起來,想個翹二郎腿都沒好意思。
他身邊這一片坐的都是藝校的,白知景坐了沒多會就覺得不對勁,總感覺有幾號人在背后盯著他瞧,他猛地回頭一看,又沒找見到底是誰。
白知景也沒多想,心里邊還挺得意,估摸著是自己太帥氣了,惹得藝校這群小女生春心萌動了。
怪不得人家說學藝術的Omega比較開放呢,這光天化日的,也真不知道收斂點兒!
一場聯歡會看得沒滋沒味的,白知景只顧著擺造型了,光琢磨怎么坐才能讓自己看起來迷人點兒,壓根沒管臺上表演了什么。
他這個位置靠后臺最近,藝高表演的陸陸續續都從后臺出來了,白知景特地留意了一下,沒見著那小白臉,估計得壓軸了。
臺上,兩個支持人正在報幕,一個人影貓著腰,悄咪咪掀開大紅絨布,潛進了后臺。
白知景正昏昏欲睡呢,瞧見那賊兮兮的影子,瞬間一個激靈清醒了。
——操!那不是宋大寶嗎!
白知景心說這傻|逼要壞事兒啊,估計是自個兒操刀去找小白臉了,他又急又氣,一秒之內在心里把宋寶貝翻來覆去罵了百八十遍,腦瓜子轉得飛快。
他站起身,往后看了幾眼,終于在第三排中間的位置看見了應英姿。
白知景三兩步跨到第三排,和坐邊上的那女生說:“同學,辛苦你叫下應英姿。”
那女生見了白知景,先是臉蛋一紅,然后轉頭喊道:“英姿,有帥哥找!”
應英姿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她身邊坐著的那幾個女生也神情復雜,但禮堂里燈光昏暗,白知景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孩子們間的暗流涌動,等應英姿側著身子走出來,他一把拽著應英姿手臂,把她拉到墻邊。
“你怎么......”
“去D區找應許,”白知景低聲說,語速飛快,“讓他來后臺,快點,不然出大事了!”
應英姿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
白知景推了她一把:“趕緊!”
“行。”應英姿點頭,轉身跑了。
臺上還在布置道具,白知景看見有人把古箏搬上臺了,立即從側口進了后臺。
后邊一共有十多個小隔間,到處都是彩帶紙巾,亂得很。
白知景心急如焚,又怕引起別人注意,不敢出聲喊宋寶貝,只好一間一間房看過去,看到第五間房,前頭傳來“砰”一聲響,宋寶貝從走廊盡頭奪門而出,神色慌張。
“大寶!”白知景攔住他,“你沒干嘛吧?!”
“找醫生,”宋寶貝緊緊抓著白知景手臂,“趕緊找醫生!”
“操!”白知景氣得抽了他一巴掌,“你他媽的真是個驚天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