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聞言,心道此事往小了說,便是小孩子不懂事;可往大了說,便是章家家教不好,定會影響兒子在朝廷中的聲譽。看孟氏這個樣子,在二王爺面前一口咬定是華月的錯,這件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了。唉!只怪四丫頭自己不會挑時候,偏偏在二王爺在的時候鬧出事端來!自己就算是有心幫她,怕也是有心無力了。
想到這些,老太太面色有些難看,沉聲道,“華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和繡雪動手了?”
華月剛要開口,章繡雪便搶先道,“當然是真的,這還做的假么?我的手臂可是到現在還在痛呢!”說著,小心翼翼的抬起自己的右臂讓眾人看。
老太太厲聲道,“我問的是華月,三番兩次插話,這是誰教你的規矩!華月,你說!”
章繡雪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臉都白了,再也不敢多說半句。
華月這才道,“孫女怎么敢!只是孫女在床上躺了多日,想著今日天氣好,孫女也許久沒來看望祖母,便起身來給祖母請安,可剛走到門口,三姐就攔住了孫女的去路。還說孫女身份卑賤,不陪戴爹爹給的玉簪,硬是搶了去,將孫女的頭發都扯散了。孫女氣不過,便推了二姐一把……”說著,便認錯似的低下頭去,“是孫女不對,不該為了一根簪子和三姐動手,傷了姐妹的和氣。”
老太太很滿意華月的態度,臉色緩和了一些,“你能這么想,祖母很高興。”
華月又道,“祖母明鑒,若是三姐喜歡那簪子,孫女就送給三姐好了。只是孫女卻斷斷沒有撅折三姐的胳膊呀,孫女原就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況且孫女這些天一直纏綿病榻,哪來那么大的力氣呀!”言辭切切,說道激動處幾乎喘不上氣來,海棠茫茫的扶住了她,輕輕的給她順著氣。
老太太聞言,忙吩咐丫鬟,“快扶四姑娘坐下!”轉而對華月道,“華月啊,你不必傷心,有祖母在這兒呢!簪子既是你父親給你的,別人就別想搶奪了去!”
說完,老太太怒瞪著章繡雪,“沒出息的東西,還不把你妹妹的簪子拿出來!”
章繡雪偷偷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見她臉色鐵青目光如電,早嚇得不知道怎么好了,聽這一聲厲喝,忙將那根紫玉簪子拿出來,要交給老太太。
老太太沒好氣道,“給我做什么,這是我的嗎?給你妹妹去!”
章繡雪方才委委屈屈的走到華月面前,強壓著心里的怨怒不甘,將簪子遞給華月,“四妹,簪子還給你。”
華月笑了笑,“這畢竟是父親給的東西,既然三姐相還,那妹妹就收著了。我那里還有一些簪子首飾的,雖然沒有這個意義重大,卻也是頂漂亮的。哪天三姐去看看,看上哪一件,小妹定然相贈。”
章繡雪更是滿心怒氣,可是老太太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她的身上,讓她半點也不敢放肆。
老太太對華月這樣的表現更加滿意,剛要表揚一下華月,就聽孟氏道,“三丫頭,你也這般不懂事,為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讓著妹妹,你怎么……唉!手臂沒有大礙吧?”
章繡雪這才如夢初醒,帶著哭腔道,“母親,我的手臂還是疼,好疼呀!”
二夫人低頭研究著自己的指甲,冷笑一聲,“四小姐真是好大的力氣!”說著輕飄飄的看餓了門口的家仆一眼,“愣著干什么,三小姐的胳膊折了,還不快請大夫去?”
不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很快給章繡雪把了脈。章繡雪挑釁的看著章華月:哼,一根簪子算什么!她的手臂還疼著呢,一定要章華月好看!
大夫把完了脈,朝老太太施了一禮,道,“三小姐許是不當心磕碰到了,沒有大礙,休息兩天就好。”
眾人驚訝的看著章繡雪,不是說折了么?章繡雪慌忙道,“大夫,你看清楚了么,如果不是折了,為什么這么疼?!”
華月心中冷笑,不疼才怪!剛才她那下子可是用了巧勁兒的,雖然不至于真的折了,但是弄個骨裂還是很有把握的。骨裂不傷筋脈,所以大夫根本把不出來。
華月跪在地上哭泣道,“祖母,請祖母給孫女做主。三姐不知道為了什么,處處都與孫女作對,上次將孫女推下蓮池,孫女命大沒死。沒想到三姐還是不解氣,就是不肯放過孫女!請祖母幫孫女問問明白,孫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三姐?”說著,哭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你血口噴人!”章繡雪聞言驚叫一聲,從地上跳起來,瞪大了眼睛驚惶的看著華月。
眾人也都驚訝的看著她們,都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出好戲。
老太太面色大變,從位子上站起來,慢慢走到華月和繡雪面前,看了看兩人,緩聲道,“華月,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是啊,四丫頭,這事兒可不是說著玩的,你可有什么證據?”孟氏也一臉的不可置信,雖然章繡雪平時驕橫跋扈,但她是在沒想到她竟然有那個膽子敢下這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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