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街頭,許遠山的人在沒有抓到大嫂和我的孩子的情況下,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被包圍的大壯以及幾個小弟身上。
他們就像是怒海中漂泊的孤舟,隨時有可能被吞沒。
一個小弟慘叫一聲倒下去了,很快第二個倒下去,因為人數的巨大懸殊,沒用多少時間,其他的小弟全部倒在了冰冷的街頭。
他們一旦倒下,等待的就是無數的無情的利器,傷口橫七豎八,全身都是血,讓人觸目驚心。
附近的人遠遠看到,遠遠地走避,沒有人敢靠近。
大壯滿身都是血,活脫脫變成了一個血人,但身上的血卻不是他的,而是周圍的許遠山的人的。
他就像一個魔王,每一次怒吼,必然帶起一片腥風血雨,甚至還能看到許遠山的小弟們的斷手或者身體的某個部位拋上空中。
許遠山的人怕了,他們從沒有見過這么不要命的人,可是也沒有散開,戰斗變得沒有之前的那么激烈,但還是在持續。
大壯不是神,也有氣力耗盡的時候,每一次將敵人擊退,也代表著他的體力消耗便多一分,距離死亡也更近一步。
“嗤!”
忽然間,在街口殺死琪姐的那個毛胡子,一把推開前面的兩個小弟,狠狠地一下劈在了大壯的后背上。
家伙劃破衣服的響聲響起時,長長的口子也現了出來,鮮血如注。
大壯吃痛之下更是發狂,霍地一個轉身,看向那個毛胡子,毛胡子也不心虛,手一揮,身邊的人便沖上前,再次對大壯展開猛烈的攻擊。
當當當!
如果此時有觀眾,那么他一定會發現,大壯的動作明顯變得更加遲緩,沒有之前的那么霸道了。
毛胡子迅速跟上,夾在人群中對大壯展開攻擊,大壯不但要應付毛胡子,還要應付周圍的小弟非常吃力,情況非常不妙。
打不了一會兒,后面一個許遠山的小弟給了大壯一下。
大壯憤怒轉身,雙目一瞪,那個許遠山的小弟便嚇得魂飛魄散,本能地往后連退好幾步,大壯想要上前砍對方,但毛胡子和其他人已經攻來,只得轉身迎敵。
……
龍一聽到我的話后,看了看四周,說:“有辦法!”撥動方向盤,駕駛車子從旁邊的一個人行道入口駛上人行道,跟著往前沖去。
由于是主干道,人行道上的行人很多,龍一連連按喇叭,行人們看到我們的車子,嚇得紛紛往兩邊走避。
但前面有一家手機專賣店,正在人行道上搞活動,人比較多。
到我們的車子靠近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我們的車子,紛紛被嚇得尖叫著往兩邊跳開,尤其是女人,尖叫聲更加恐怖,有兩個女的更加夸張,撲倒在地上,裙子都撕裂了,倒是便宜了不少的男同胞們。
在一片混亂中,我們的車子往前急沖,轟地一聲響,一張玻璃桌子被拋飛出去。
又是轟轟轟地好幾聲響,連續好幾張桌椅被撞飛,現場尖叫聲此起彼伏,混亂無比。
終于穿過混亂的人群,但人行道也已經到了盡頭,前面沒有出口,人行道的護欄將轉彎處圍了起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龍一熟練無比的轟油門,加速,霎時之間,一種強烈的推背感傳來,車子陡然提速,引擎發出瘋狂的嘶吼聲,車子往護欄撞去。
“轟!”
一聲巨響,前面的欄桿被撞得飛到了空中,我們的車子如凌空飛行一樣,從人行道往路面落去。
砰地一聲巨響,車子落在路面上,車身巨震,受慣性影響,我的頭狠狠地撞上了車門,額頭傳來火辣辣的痛。
這兒剛好是十字路口,正是堵車的中心區域,我們想要快速通過,還是只能走人行道。
龍一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便駕駛車子再次沖上了人行道。
我們的車子在混亂的人群中,尖叫聲中,如乘風破浪般前行,龍一的精湛車技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到了充分展示。
可是我們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龍一的演技,因為我們都意識到,大壯們的情況危險。
大嫂說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被堵住了,那么此刻現場肯定已經展開了火拼,以大壯們的人數,情況可想而知。
大壯跟了我那么久,一直忠心耿耿,是我最忠實的護衛,我一想到大壯可能會死,一顆心就揪得很緊。
大壯,等我啊!坤哥馬上就到,你一定要挺住!
我不斷對自己說。
堯哥和我也差不多,他點上一支煙,一口接一口地抽。
他擔心的是琪姐,琪姐會不會死?
時釗則在車里罵人,說大壯和琪姐最好不要出事,否則的話,他要許遠山陪葬。
我和許遠山的仇恨已經到了空前劇烈的程度,利益再也無法調和,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終于通過了堵車區域,道路變得暢通無阻,我們的車子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在遼闊的城市里飛馳。
終于,快要到堯哥家了。
“前面轉進去就是了!”
堯哥心急地給龍一指路。
龍一聽到堯哥的話答應一聲,正準備駕駛車子轉進去,忽然,我看到了一個人影。
一個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人影。
琪姐!
琪姐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兒,遠處有行人對著她指指點點。
“停車,快停車!”
堯哥也看到了琪姐,忽然大叫。
“吱!”
我們的車子緊急剎車,在刺耳的剎車聲中,逐漸減速,往琪姐靠近。
車子還沒停穩,堯哥打開車門,就沖了過去。
他看清楚是琪姐,整個人反而慢了下來,看著琪姐半天也說不出話,半天也忘了上前去抱起琪姐。
好半響,他才沖上前,將琪姐抱起來,口中大喊琪姐的名字。
可是琪姐始終閉著雙眼,動都沒有動一下,手自然地下垂。
她的臉色變得沒有血色,原本還算不錯的長相完全失色。
我和時釗、龍一隨后趕到堯哥身旁,我看了看琪姐,忍不住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手才一伸到琪姐的鼻子前,就被嚇得縮了回來。
沒有一點氣息,琪姐死了?
我的腦袋里也像炸開了鍋一樣,琪姐竟然死了?
要不是我將我和張雨檬的孩子送到這兒來,她應該不會死吧?
我仿佛就成為了一個罪人,害死琪姐的罪人。
忽然,當當當地聲音從里面一條街傳來。
時釗往里面看去,忽然手指里面,大叫道:“坤哥,大壯,大壯在那兒,他正在被人圍攻!”
我心中一震,抬眼往時釗所指的方向看去,登時看到了讓我無比憤怒的一幕畫面。
二十多個人將大壯團團包圍,個個面目猙獰,喝罵聲此起彼伏地傳來。
最讓我憤怒的卻是,大壯滿身都是血,動作變得遲緩了起來。
忽然,一個許遠山的小弟從后面偷襲大壯。
我連忙手指那個許遠山的小弟,大喝道:“草泥馬的,你敢!”
那許遠山的小弟還是砍了大壯一下,不過卻也被我的喝聲影響,愣了一愣。
也就是這一愣的瞬間的功夫,大壯已是如發狂的猛獸一般,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跟著就是狠狠地幾下,再扔了出去。
他的身體在地上撲通撲通地好幾個翻滾,隨后躺在地上,全身抽搐,再也爬不起來。
我的聲音也引起了其他的許遠山的小弟的注意,一個個回頭看來,看到我和堯哥、時釗、龍一站在街口,都是慌了起來。
堯哥將琪姐的尸體輕輕放在一邊的人行道上,說:“你看著,我馬上為你報仇!”
轉過身子,將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露出健碩無比的身體,大步往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