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過去,一把捏緊了她的傷口,“商勝男,你個瘋子!”
幸好發現得及時,傷口總算止住了,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的臉上卻滿是沉重,“蕭先生最好將她帶到精神科去檢查一下,我懷疑,她得了……抑郁癥。”
精神科的大夫很快在蕭衛揚的安排下到來,得到的結果和外科醫生的如出一轍。
“商小姐患上了重度抑郁癥,這種程度的患者對生命完全失去信心,一心想著結束。”
蕭衛揚的身體猛然一陣泛冰,額際滾滿了冷汗,“請盡快安排治療,花多少錢都沒關系。”
“這種病藥物只能起輔助作用,最根本的還是要激起患者的求生意志,只要她有了活下去的目標,而且實現目標的欲、望強烈,就能改善情況。”
蕭衛揚心情沉重地回了病房。
病房里,為了以防萬一,已經圍了三四個護工外加兩個保鏢。商勝男安靜地坐在床上,手腕上的紗布透著血跡,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到蕭衛揚,她點了點周邊的人,“以為讓這些人守著就沒有問題了嗎?蕭衛揚,我若是想做成某件事,一定會做成的!別想阻止我,你是阻止不了的。”
她揚了揚手腕,“這次你把我救回來了,下次,就不能了。”
她竟能如此心平氣靜地跟他談要去死的事情!心臟,再一次被撅緊!蕭衛揚幾步走上去,不管不顧地直接握上了她的傷臂,根本不管是否會傷著她。
“要死是嗎?可以啊,你現在就可以去死。只是,你甘心嗎?我把勒天齊踩在腳下玩弄,這一路上他連頭都抬不起來,最后悲慘死去,你不恨我?你不恨,勒天齊也一定會恨的,他一定很想報仇吧。”
“報……仇?”商勝男蒼白的臉上出現了怔愣,呆呆地看著他。
他把唇貼得更近了一些,“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嗎?從他回國的那一天起,我就封鎖了他的路,不許任何人和他做生意。不僅如此,我還指使認識的人給他下套,把他的錢全部弄光,最后弄得差點坐牢。而那個女人,你忘了記了嗎?是我把她弄上勒天齊的床的啊,她會懷孕這些都是早就通過醫學手段計劃好了的。”
“蕭衛揚!”商勝男狠狠地呼起了他的名字,恨意一點一點涌上來。蕭衛揚并不打算停止,要給她最致命的打擊,“最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幫你去找勒天齊了嗎?其實,他可以不死的,可是我討厭他,有意拖延時間,甚至激怒暴動分子,所以,他才會被殺的!看吧,你心里了不起的勒天齊在我的掌心如此地脆弱,只要碾一碾就死了。”
“啊!”商勝男突然尖叫起來,剛好護士拿著托盤過來,她想也不想,扯過上面的針頭狠狠刺出蕭衛揚的胸口……
周邊,發出一陣叫聲,護士嚇得打翻了盤子,保鏢上前要幫忙。蕭衛揚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們。他低頭,看著握緊在她手里,針頭早已沒入自己身體的針管,冷冷地笑了起來,“對,就是這么刺的,只可恨,這針太短了,只能帶給我皮肉傷。商勝男,我很期待,期待某天你能夠拿足以讓我至死的東西插、入我的胸口,一刀要了我的命!”
“我會的!”咬牙切齒,商勝男此時對眼前男人充滿了深重的恨意,“許多事情我早就知道是你做的,我本不想和你計較,但天齊的命……你竟然害了天齊的命!蕭衛揚,我一定要你一命還一命!”
“我等著!”一用力,蕭衛揚把針頭從自己的胸口拔出。針頭雖細,但刺入肌體還是極致疼痛,他只擰了一下眉,把針頭壓回了商勝男的胸口。既而回頭吩咐其他人,“都出去吧。”
“這……”
護士一臉擔憂地看向商勝男,希望他收回成命。蕭衛揚只是淡淡地揚了揚眉,“她要是想死,沒人攔著!”說完,邁步離開。
蕭衛揚這么一說,眾人跟著退出,屋子里,只剩下商勝男一人。握緊手中的針管,細細的針頭染得紅紅的,是蕭衛揚的血。她咬緊了唇,再也不想自殺了。
報仇!
要把蕭衛揚殺了,她才有顏面去下面見勒天齊啊。
“聯系一下相關人員,要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一直在針對勒天齊,我剛剛在房間里說的話是真的。”蕭衛揚邊快步走著,邊對跟出來的李助理吩咐道。李組理的臉色大變,“蕭少,您這是……您分明……”
除了沒讓勒天齊和自己的公司合作、提醒勒母八字不合的事外,自家主子沒有別的地方跟勒天齊過不去啊。不僅沒有針對過他,還處處幫他,提醒他。多少人巴不得澄清事實,把自己的地位抬高,哪里有像他這樣,要抹黑自己的?
不跟勒天齊合作是他的權力,而且勒天齊的資質根本不夠。提醒勒母八字不合雖然目的在于拆散兩人,但他這做得也不過分。如今勒母知道了結果還不是把錯怪在了商勝男身上,他那也算是變相地幫他們。李助理怎么想,都覺得蕭衛揚沒有做錯事。
沒做錯事也就罷了,還要抹黑自己,他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我知道蕭少是為了商小姐,但也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吧。”因為跟久了,他才敢說這樣的話。
蕭衛揚壓了壓眉頭,“商勝男是個細心的人,她要報仇自然會查清楚,確定跟我有關才會動手。按著我的意思去辦就對了,別再廢話!”
李助理搖搖頭,蕭少為了商小姐可真是仁至義盡,連命都賭上了,可那位呢?未必領情啊。他只是個手下,沒有權力說什么,只能應聲,“是。”
蕭衛揚猜得果然沒錯。
商勝男去找了相關的人,一一把每件事情都問過一次,尤其勒天齊在國外被暴力分子綁架一事,問得極為詳細。因為有蕭衛揚的前頭鋪路,商勝男自然問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恨意,在她心里彌漫。
商勝男的一舉一動都在蕭衛揚眼里,他并不阻止,只叫人暗中保護她。商勝男出院后便回了商家,沒過多久去了溫氏上班。
只是,每天下班后,她都會來蕭山別墅區,坐在蕭衛揚家外面,冷冷地看著他的房子。
“就算你在這里看一輩子,也不能把我怎么樣,而且你現在的工作根本跟我產生不了交集,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報仇?”蕭衛揚高調地走到她面前道,眼里全是嘲笑。
“要不給你一個機會,辭掉工作,到我這里來當傭人。這樣的話,或許還有可能把我殺掉。”他清楚地從她眼里看到殺氣,卻還要加這一句。商勝男冷冷地看著他,不帶一丁點兒感情。自然確定了勒天齊就是他害死的后,對他,只有對敵人的恨意。
“好啊,你敢嗎?”她立起來,與他相對。
“有什么不敢的。”他優雅地含首,并不把她看在眼里。只是在轉身之時眸底迅速從她身上滑過,因為她的倍加消瘦而擰緊了眉。
商勝男第二天果然辭掉了工作,去了蕭山別墅。
“干脆住進來吧,這樣機會更多。想想,哪天趁我睡著一刀斃命,即使沒有這種機會,也總會碰到我喝多了,醉得不行的時候,這都是下手的好時機。”
分明擔心她來來去去太辛苦,但他卻只能用這種方式說出來。商勝男沒有提出異議,算是默認。她看蕭衛揚時,總用一種看待獵物的眼光,而且時刻盯緊了他的胸口,似乎在做隨時抽刀出來要他命的準備。
跟在蕭衛揚背后的李由莫名地滾出冷汗來,敬佩自己的老板大膽的同時也為他擔心。
“張管家,讓她住在我隔壁的那間房吧。”蕭衛揚朝女管家吩咐。女管家臉上有著明顯的驚訝,要知道,這里的傭人都是住一樓的,二樓只有主人和主人的貴客才能住。
但自家老板這么吩咐了,她自然無話可說,點頭應是。商勝男默默無聲地跟著上了二樓。
女管家打開、房門,做了簡單的介紹后,將她一個人留在了發地里。商勝男低頭打量著房間,極簡潔的裝飾,卻無法掩蓋有錢人的那份奢侈和奢華。
“喜歡嗎?”背后,傳來淳厚的低語,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蕭衛揚歪著身子半倚在門口,唇角微微揚起。商勝男淡淡地扯了扯唇,“蕭衛揚,你就這么有自信,認為我殺不了你?”他的所有行為都在向她暗示這個。
蕭衛揚垂了頭,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能與不能,不是要試過以后才知道嗎?不過,希望你不要因為一兩次的失敗而泄氣,一定要有不把我殺死不罷休的決心。否則,就半點意思都沒有了。”
“看來,你很想死。”
“不,只是終于找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想好好玩玩。你,勒天齊,在我眼中,都只是玩具!”
“怎么辦呢,這個玩具遲早要了你的命。”她咬緊了牙。
蕭衛揚眼里呈現了滿意,“好,我等著。”
他轉身就走,她在他背后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