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吶吶地開口，小臉上寫滿了楚楚可憐。

“我不進來你又不出去，是不是準備在這兒過夜了？”他嘴里說著揶揄的話，但語氣卻極度溫和。溫小染難受地扁了扁嘴，“孩子……沒懷上。”

“我知道。”帝煜走過來，蹲在她面前，與她平視，“沒懷上我們可以再努力。”

“可是……”她想說的是，自己最在意的是讓他失望了，但在看到他柔軟的目光后再也說不出來，只輕輕點頭，“嗯。”

“走吧，晚了。”

帝煜拉起她。他的掌寬厚溫暖，走在她的前面半步，像一個引路人。溫小染想到進來時他抱著自己，滿臉的擔憂，心又酸了起來，立在那里不肯動。

“怎么了？”帝煜回頭問。

“沒……什么。”有些話，說不出口。

帝煜沒有再問下去，回身，低頭，將她抱了起來。他俯首時，她看到了他墨黑的頭頂，帝煜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從來不曾向人低頭。

溫小染驚訝地低呼，“呀，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她已經確定沒懷孕，哪里還敢讓他抱。

帝煜從鼻孔里哼了哼，“以你這速度，走到明天早上都未必到得了家。”

他這是嫌她太慢。

盡管被他嫌棄了，溫小染的心底還是灌了蜜一般，她環著他的頸，把臉埋進他的胸口。她的熱氣隔著衣服噴在他的胸口，他的氣滯了一下，差點亂了呼吸的節拍。

將她放在車上，帝煜這才退開。

離了他的溫度，她有些不自在，無話找話說，“上次，新聞的事，你是怕別人查到你，所以才那樣的嗎？”

帝煜瞪了她一眼。她此時低著頭，明明是質問，卻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一點底氣都沒有。“不是怕查到我，我帝煜跟什么女人在一起從來不怕別人查，只是溫小染可以嗎？一個新聞來能不把你壓死？你想在人前被人指指點點？”

“那是為了我羅？”她有些理不透這個邏輯。

帝煜縮了縮眉，算是認可。他原本不想說得那么透的。

“我只是想告訴汪常勝，你已經有男人了。”汪常勝追溫小染這件事，他相當不爽。“但怕我的身份暴光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沒有公開，讓別人誤以為是汪常勝跟你在一起。但汪常勝不是那種愿意扛黑鍋的人，所以必定會撇清關系。”

這樣一來，全天下都知道她有男人了，汪常勝就算再想怎著也不好意思。

“這樣啊。”溫小染囁嚅著。

“怎么？不滿意？不滿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去找媒休，告訴他們我們的關系。我無所謂。”

他攤著雙肩，如果不是考慮到溫小染，早就天下皆知了。

“不要！”看他要拿手機打電話，溫小染緊張地直去搶。帝煜微微偏開，對著那頭開口，“晚上回來吃飯，多做點補身體的。”

他這是給管家打電話。

溫小染紅了臉訕訕退回去，卻因為他的話而甜蜜到了心底。

“帝煜……你對我……對我……”她想問他對她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卻有些難為情。帝煜掛了電話，來看她，“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說什么？”

他的眼睛閃出睿智的光芒，顯然早就猜到，卻偏偏要她問個完整。溫小染問得滿面通紅，看他一臉兇樣，顯然一副沒得到結果不罷休的樣子，索性閉了眼抖膽冒出話來，“我想問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覺，只是把我當跟其他女人一樣的人還是不一樣？”

帝煜的唇勾了起來，拉開微微的笑弧。

“有點不一樣。”

他輕輕道。

“只一點？”他的話讓她多少有些介意。

“一點還不夠？”他彈了彈她的鼻頭，這動作無比龐溺。溫小染不滿意，“我想要的是完全不一樣。”

“好吧，完全不一樣。”帝煜點頭，順著她的話說，怎么都看著不嚴肅。溫小染突然有些生氣，扭頭不再理他。

“溫小染，漲脾氣了？”

對著她的后腦殼，帝煜揚起聲調問。

溫小染沒吭聲，嘴巴里噘滿了委屈。

掌伸過來，扳著她的肩將她拉了回去，溫小染想掙開，他的雙臂已經將她環住，唇落在她耳邊，“真的，完全不一樣。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有了你之后，我身邊都沒有別的女人了？就算是跟你分開的那些日子，我都沒有再碰過別的女人。溫小染，我被你迷住了，這輩子除了你再也不想要別的人。”

這是極致的甜言蜜語，尤其從帝煜這樣的人嘴里出來，更讓人不敢相信。溫小染猛回頭，直覺得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真……真的嗎？”她輕問。

“真的。”他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啄，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溫小染，我快被你的若即若離磨死了。”還是要快點生孩子的好，這樣才能全然放心。

溫小染又開心又委屈，若即若離的是他好不好。

她仰頭，主動獻了一吻過去。

“溫小染！”帝煜狠狠一滯，掐緊了她的腰，“你這是在點火！”

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溫小染嚇得迅速退得遠遠的。車里還有司機啊！

另一頭，帝煜低低地笑起來，如此膽小又局促的溫小染在他眼前完全地展露著小女人的姿態，他喜歡。

一場烏龍的懷孕雖然讓人喪氣，但溫小染和帝煜的感情卻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們知道了彼此心里只有自己，知道了自己在另一方心中的地位。對于兩個人來說，這比懷孕更值得慶祝。

溫小染跟著帝煜回了他下塌的酒店。

管家立在門口迎接，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還沒等他說出什么來，里屋早就打開了門，帝尊推著帝老太太出來。

“小染。”帝老太太樂呵呵地朝她招手。

“奶奶！”溫小染一臉驚訝，撲過去，“您怎么過來了？”她自然地包著帝老太太的雙手，顯然著嬌羞。帝老太太喜歡她，她也喜歡帝老太太，在這個老人面前，她表露出的完全是真實的自我。

“奶奶當然要來啊。”帝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要不是管家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了，為什么這么大的好事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帝老太太話語里的責備并不重，更多的是開心。

溫小染恍惚了一下，不明白帝老太太的話意。帝老太太已經叫開了，“唉呀，你看我，怎么能讓你蹲著呢？前三個月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則會出問題的。哦，對了，你還沒告訴奶奶，孩子幾個月了啊？”

她將溫小染拉起，手自然地撫上她的腹部。溫小染此時才意識過來，一臉的尷尬，一張臉早就窘得通紅，求救般看向帝煜。

帝煜大步走來，將她收在懷里，“管家吃飽了撐著了，亂七八糟傳些什么？我幾時告訴你溫小染懷孕了？”

“這……不是……”管家給問得嗆在了那里。他是沒明指出來，只是那產科檢室是建著玩的嗎？

“我看你也是老透了，得提前退休了。”

帝煜不客氣地斥責著管家，把所有責任都推在他身上。管家只難低頭抹汗，他該問清楚才對。

“沒懷啊。”帝老太太臉上的歡喜落了下去，變成了失落。看著自己的老婆這個樣子，帝尊呼呼地就火了起來，“我就說嘛，瘦得像個猴子似的家伙，哪里能生仔！早知道還不如找幾個能生的，說不定現在孩子都能走路了！”

“怎么可以怪小染，女人就是塊地，能不能長出莊稼來還不得看種？我看呀，搞不好是你帝家的種不行！”帝老太太不滿意于帝尊對溫小染的詆毀，反駁著。這話把帝尊憋得一臉紅，最后狠狠去瞪自己的孫子。

結果，卻成了他的錯了。

帝煜極不自在，頭一次被人批判種不行，有損男人面子有木有。

“放心吧，孫子很快就會有的。”他決定，從今晚開始，放心大膽地耕這塊地。溫小染莫名其妙地接受到了他的目光，那露骨而火熱的眼神分明在暗示著什么，她不由得抖了幾抖。

帝尊哼哼了幾聲，完全懷疑的目光。

“沒事兒，對自己要有信心，孩子很快會有的。”帝老太太雖然失望，卻還不忘安慰溫小染。她可聽說了，壓力越大，越不容易懷上孩子。這會兒哪里敢逼，只一個勁兒地寬她的心。

“我知道。”溫小染點頭，哪里好意思告訴他們，之前自己壓根就沒想要孩子，所以一直做了措施的。

“那個……飯已經好了。”管家走過來插言，聲音依然沒有恢復正常。他今天老臉算是丟到爪哇國去了。帝尊大步走過去推帝老太太，還不忘去埋汰管家，“老東西，越來越不中用了！”

管家默默汗中……

他似乎比帝老爺子要年輕那么十幾二十歲啊，到底誰更老？

飯后，帝煜撇下幾個人進了書房。帝老太太朝帝尊使了個眼色，帝尊哼哼著，還是去了別處。帝尊向來誰都不看在眼里，但對于帝老太太卻是言聽計從。

看到帝尊這樣子，溫小染覺得很新鮮。

“小染哪，告訴奶奶，你們兩個都有嗎？一個星期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