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什么事嗎?”
他們白天一般各歸各路,她唱她的歌,找她的工作,他辦他的公。
“少主讓您準(zhǔn)備一下,參加今晚的一場重要宴會。”
“重要宴會?”
溫小染本能地想到了溫小慧打的那通電話,不會就是溫小慧說的那場吧。
管家派司機(jī)把打扮一新的溫小染送到宴會門口時(shí),她從大門口看到了一個(gè)巨大的霍字,張揚(yáng)霸氣,藐視萬物!果然是霍家的宴會。
溫小染吸一口。
“來了?”
帝煜從車上下來,剛好與她相碰,他是算準(zhǔn)了時(shí)間才來的。
溫小染輕輕點(diǎn)頭,看到帝煜沉眸打量自己,目光極具侵略性,不自然地縮了縮身子。即使兩人已經(jīng)足夠親密,還是受不住他這強(qiáng)勢的目光。
“霍凜然真的這么厲害?讓你來你就得來?”她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并不是因?yàn)榈垤媳然魟C然差,而是他這種人天生就該高高在上,突然被人踩在腳下,總覺得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胸口悶悶地疼痛。
帝煜走來攬上她的腰,不忘冰冰地撇她一眼,“霍凜然是我的朋友,他辦的宴會我能不來?”
“不是他命令你來的?”
帝煜用陌生而疑惑的目光定了她一下。命令?霍凜然那廝敢?
“霍凜然家里是不是特別有權(quán)勢,是不是你們都得聽他的話,否則會很慘很慘?”她試探著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溫小慧一嫁過去,帝煜不就慘了。溫小慧一定會因?yàn)樗粩嗟卣垤习伞R幌氲竭@里,心就焦起來。
帝煜點(diǎn)頭,“的確很有權(quán)勢,不過,我們?yōu)槭裁匆犓脑挘繙匦∪荆憬裢砗芷婀帧!?
她哪兒奇怪了。
溫小染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是,你想移情別戀?”頭頂?shù)穆曇簦瑤Я嗣黠@的威脅性。溫小染沒想到他會想到這里來,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吧。
“哪有。”她急忙否認(rèn)。
鐵掌在她的腰上狠狠一收,幾乎把她的腰給掐斷,“沒有為什么要沒完沒了地打聽霍凜然?我可告訴你了,再敢對姓霍的表現(xiàn)出一丁點(diǎn)兒的在意,我就在這里辦了你!”
此時(shí),周邊人來人往。
他這狂枉而強(qiáng)勢的語氣,表明就會這么做。溫小染打了個(gè)冷顫,把所有疑惑都收回了心里,不敢再打聽半點(diǎn)。
因?yàn)槭腔艏业难鐣詠淼娜朔浅6唷R埋骑h飄,看得溫小染眼睛都快花了。
帝煜被人叫走,只留下她一人。在這陌生的人群里,孤獨(dú)而又無依。她百無聊奈地輕舔著杯中酒,四處看著。
“溫小染。”
溫小慧從樓上款款走下。她今天穿的是深綠色的繡金禮服,裙子上一大只一大只的鳳凰,生生把她襯得老氣了幾份。加上深色的妝容,倒也貴氣逼人。
“我就說了,帝煜不敢不來,也不敢不帶你來,現(xiàn)在信了吧。”她說得輕飄飄的,唇上勾著得體的微笑。若不是聽到她的話,保證沒有人知道她此時(shí)正在刻薄人。
溫小染懶得跟她爭吵,懶懶地“哦”了一聲。
溫小慧原本以為一定能看到溫小染吃驚的表情和落敗的狼狽,沒想到她卻如此云淡風(fēng)輕,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憤怒。
“心里不舒服為什么要藏起來?又不是外人,盡可以表現(xiàn)出來,放心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心里為什么要不舒服,我很爽啊。”溫小染甚至揚(yáng)了揚(yáng)酒杯,眉眼里,沒有半點(diǎn)賭氣或是撐場面的意思。溫小慧的指壓入了掌手,臉上完美的表情差點(diǎn)破功。
“喲,溫小姐。”有人上來,熱情地跟溫小慧打招呼。霍家的事,自然人人關(guān)心,溫小慧的身份,難免走漏。
溫小染退一步,準(zhǔn)備離開。
“兩位,哪位是溫小姐?”那人極殺風(fēng)景地來了這么一問,氣得溫小慧差點(diǎn)把酒潑在他臉上。那人卻只去看溫小染。
溫小染今天的著裝走清純路線,看起來干凈純美,年輕又有朝氣,那人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她便是今天的主角。
“我們兩個(gè)都姓溫。”溫小染客氣地回應(yīng)。
那人才哦了一聲,“原來是姐妹啊。”他這么一猜,算是給猜著了。
溫小染淡淡地哦一聲:“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是她,失陪了。”說著,她往外退。
“等一下。”溫小慧卻突然開了腔。她一步走上來,拉住了溫小染的手,“我的確是溫氏的千金,這位,以前住在我們家里,因?yàn)槲野职中暮茫再n了她個(gè)溫姓。不過,可千萬別把我們放在一起評論哦,大家不在一個(gè)層次上。”
她這直白的話惹得那個(gè)搭訕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才好,滿面的尷尬。溫小染無力地看向溫小慧,非得貶低別人來襯高自己嗎?
她快步離開,走向僻靜處。
“今晚,真美。”
才想坐一會兒,背后就傳來了男音,不是帝煜的聲音。溫小染轉(zhuǎn)頭,看到了光亮處的霍凜然。他今晚一身正裝打扮,一慣淡漠的表情里染了一絲不羈。
他大步走來,唇上的微笑總讓人生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大手,伸過來,是要掐她腰的架式。
溫小染猛退了一步,“霍先生還是自重點(diǎn)為好。”
“自重?”霍凜然唇上的微笑凝固,“我以為像溫小姐這樣的女人,應(yīng)該喜歡我這種調(diào)調(diào)才對。”
他這是變相地說她隨便啊。
溫小染理不清他從哪里來的這種結(jié)論,卻也懶得多說,“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走了。”
她走出來,背后霍凜然步步跟隨,她只能加快腳步,迅速沒入大廳人群中。
“凜然!”
溫小慧正好走過來,迎面朝霍凜然撲過去,落入他懷里。霍凜然不得不收回目光,一臉疑惑地看著圈著自己腰的溫小慧,臉色慢慢難看。他大手一扯,將溫小慧扯了出來。
“喲,見面了啊。”
溫政走來,滿面微笑,“霍先生,晚上好。”
聽到溫政的聲音,溫小染整個(gè)人明顯一滯,卻也沒有過去打招呼,而是快步離開。霍凜然追隨著溫小染的背影,眸子里滿滿的是疑惑。
“原本想提前讓你們互相認(rèn)識一下,沒想到已經(jīng)自來熟了。”溫政滿意地點(diǎn)頭,笑容越來越深。霍凜然的臉難看地抽了幾抽,“溫總的女兒是她?”
“當(dāng)然。霍先生不是看過照片了嗎?”
見鬼的照片!
霍凜然并不是那種有耐心的人,認(rèn)定了溫小染就是溫政嘴里的唯一的女兒,哪里還去看什么照片!
他不客氣地將溫小慧甩了出去,“抱歉,溫總,我們談到的合作以及婚約作廢!”
“什么?”
“……”
溫政和溫小慧雙雙嚇呆在那里。
“怎么可以……霍先生,這可不是小孩子辦家家酒啊。娶小慧可是您自己提出來的,我們沒有強(qiáng)買強(qiáng)賣,您這么一變褂,我們……我們……”溫政的表情難看到了極致,身子都晃了起來。
溫小慧沒站穩(wěn),差點(diǎn)跌倒,此時(shí)臉白得不像個(gè)人。
“怎么……怎么變成了這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忽然想起什么般朝溫小染沖了上去,一掌抓緊她的禮服。溫小染根本不防,加上她的力氣極大,嘶啦一聲,禮服給撕破。溫小染回頭看到溫小慧,剛要開口,溫小慧已一巴掌甩過來。
溫小染堪堪躲過,脖子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給她劃了一道痕。她退一步,“溫小慧,你發(fā)什么瘋!”
溫小慧此時(shí)眼睛泛起極致的紅,活像要吃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跟霍先生說了什么,他才會不要我的!我都看見了,你們兩個(gè)剛剛在那邊,你纏著霍先生不放!溫小染,你知不知羞啊,為什么我看上的每一個(gè)男人你都要纏!”
溫小染簡直想暈。
自己何時(shí)纏過霍凜然了。
二人的吵鬧聲引起了現(xiàn)場的注意,紛紛看了過來。霍凜然雙手抱在胸前,只冷眼觀看,一點(diǎn)勸架的想法都沒有。因?yàn)樗麤]動,其他人也不好動。
溫小慧跑回去,握緊了霍凜然的臂,“霍先生,你千萬不要相信溫小染,她從小就不討人喜歡,總是做壞事,總要把家里搞得雞飛狗跳才罷休。我爸爸因?yàn)橛X得她是孤兒,可憐她,一直縱容著她。她卻變本加利,連我母親都陷害。我父親看不過去,只能把她趕出了溫家。她不服氣,才來破壞我倆的關(guān)系的啊。”
“小慧!”聽到溫小慧這么詆毀溫小染,溫政不得不出聲,低聲警告。
“溫總,麻煩您給我解釋一下,您不是說只有一個(gè)女兒的嗎?這個(gè),是誰?”霍凜然低頭看溫小慧,眼底有著鄙夷,語氣冰冷極了。
溫小慧急切地想要得到霍凜然的認(rèn)可,拍上了自己的胸脯,“霍先生,我爸沒有騙你,我就是他的女兒,唯一的啊。”她看向溫小染,此時(shí)只想把她踩到泥地里去,“她根本不是我爸爸的女兒,而是她媽跟不知名的男人生的,我爸好心才養(yǎng)著她的。”
溫小染沒想到溫小慧會提到這些,一時(shí)間想到了母親對父親的背叛,臉低下去,無盡難堪。這種事,合該關(guān)著門來說的。
復(fù)雜的目光射在溫小染身上,她覺得自己正剝光了被人觀看,像猴子似的。溫政也尷尬至極。把自己的綠帽子史拿到人前來說,他的臉?biāo)闶莵G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