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伴受寵若驚。
溫小染滿身不是滋味,手上和腳上的痛更是連得心臟都像燙了一下似的,疼痛延綿不斷。她想不通,帝煜心里有的是江天心,又為什么要讓自己上樓來,有意污辱這一番。
她迅速把菜端上桌,“飯菜已經做好了,我走了。”說完,逃命似地急步離開。關門時,微微轉眸,她清楚地看到了帝煜冰冷的側顏。
跳上回去的公交車,溫小染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被燙得紅紅的,手背也泛著紅,還有些腫。她沒有去醫院,自認為這不算大傷,還沒有矯情到要請醫生治療的地步。
沒過多久,管家的電話打了過來,“溫小姐您在哪兒?”
“車上。”她輕應。
“是這樣的,剛剛您燙傷了,我給您送藥過來。”
“您怎么……知道?”
“我不希望有人認為我是一個不體恤員工的老板,把藥送到他家里去吧。”電話里,泄出了帝煜的聲音。公事公辦,無冷血無情。
溫小染的心凝了一下,難受到了極點。她捏緊了手機,指節早已發白,“不用了,家里有藥!”
說完,掛斷了電話。
管家卻還是派人給她送去了藥。她下公交車時,送藥的人已經到達。袋子里,裝的是一支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進口藥。
溫小染接過,在送藥的人上車后順手丟進了垃圾筒。這種藥涂了,只會顯出她的卑微,她涂不下去。
第二天,她紅著手背去了公司。
“老板等下來巡視,大家都注意了,別出什么紕漏。”江翹在門外提醒道,回頭往溫小染的方向看一眼。溫小染在小辦公室里,卻因為只隔了玻璃,里面的情況一目了然。
她低頭,認真地做圖,仿佛沒有聽到。
十點鐘,帝煜終于在前簇后擁之下到達十樓。他耀眼得就像一顆明星,把背后的人全部掩映,獨自一個人發出璀璨的光芒。這個時候,女性同事們哪里還能心無旁騖的工作,一次次將目光投向他,恨不能搶回去做壓寨相公,連江翹都不例外。
只有溫小染,始終低著頭工作,比誰都認真。
帝煜停在辦公室里,沒有動。后面的經理理不清發生了什么事,急得直撓頭,最后只能朝江翹瞪眼,“還不叫大家過來迎接帝總?”
江翹這才忙斂住花癡神態,把大家叫了過來。對于總經理的興師動眾,帝煜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不知是誰的意思,溫小染最后給推到了最中間,正對著帝煜的位置。她低眉順眼,不想泄露太多情緒。
帝煜連撇都不曾撇她,只在大家一齊叫“帝總好”時,淡然含首,高調走了出去。
眾人齊齊松了口氣。
“喲,小染的手怎么紅了?”辦公室里同為設計師的王波出了聲。他跑過去捧起了溫小染的手。
他之所以會如此心細,全因為早就對溫小染垂涎三尺。但眾人都傳她和帝煜有關系,所以才沒有靠近。如今看帝煜連多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便知道自己有機會。
溫小染不自然地想經縮手,對方握得死緊,“我那兒備有藥,帶你去擦。”他拉著她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前面行走的帝煜腳步停了一下。
“帝總。”總經理不明所以,出聲示意。
“設計室的工作太過輕松了吧,公司沒有能力給她們接活嗎?”
“這……”
“從今天起,把帝宮那邊的設計工作挪過來,讓溫設計師做。”
他這都點名了,總經理還能說什么,只能點頭。于是,在溫小染擦完藥后,江翹就傳答了工作任務。
“我……一個人做嗎?”溫小染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江翹無奈地點頭,“上頭指名讓你一個人完成。”這事,她也納悶。
“放心,我會加班幫你的。”王波抓緊這個機會表現。
江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的事情也不會少,小染幫帝宮的項目后,剩下的項目會分到你頭上。”
分給溫小染的項目十分著急,從此以后,她告別了朝九晚五,甚至連十點下班都沒有過,全都忙到十二點過。
不過,次次都能準時交稿。
“小染,累不累。”同樣累得夠嗆的王波總要找機會和溫小染套近乎。此時是午餐時間,溫小染的周圍已經自動圍了一圈男士,她的美色是公司公認的,每個人都想借機貼近。
王波生怕別人搶去,更要借著同一個辦公室的名義和她坐在一起。
“還好啊。”溫小染微微笑著回應,這是對人的基本禮節。
看在某人眼里,卻全然變了味。
帝煜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位置,說要到食堂來吃東西,害得一干經理高管舍命賠君子,到這個只能勉強稱得上衛生的食堂來吃中飯。
食堂除了衛生比外面好些外,飯菜全無質量可言,他自然也是沒有味口的。此時看到溫小染笑臉對著王波,只覺得刺目到要死。
到底是誰安排的這個位置,要讓他看到那個女人。
帝大少主全然忘了,大家是跟著他來的,他坐哪張桌,大家就跟著坐哪張桌。
“我這里有些設計圖要趕,讓人通知對面那個男設計師,下班之前給改出來。”他對總經理發布命令。
看帝煜說得很緊急,總經理哪敢怠慢,親自走過去給王波下這道命令。
“對不起,我得走了。”王波對于上司的親自下令有些受寵若驚,卻還不忘跟溫小染道別。溫小染瞇了瞇眼,“再見。”朝他揮揮手。
帝煜的兩道眉毛都豎了起來。
“飯菜不好吃嗎?”身邊的人嚴密地注視著他的每一個舉動,此時早有人看出來。
帝煜沒有哼氣,但眉頭始終沒有松開。
王波一走,另一位男士到來,“您好,我是五樓公司,這是我的名片。”
溫小染意外地看他一眼,禮節地笑著,“您好。”她接過名片,上面寫著銷售總監于重山。
“于總監。”她客氣地道。
于重山微笑,“很少來食堂,錯過了很多風景。”這風景,指的當然是溫小染。這話,惹得溫小染有些不適應,只能以笑回應。
更多男人拿著狼眼掃射于重山,因為他得了先機,更因為他身上閃耀著成功男人的光華。
“五樓只是我們公司的銷售部所在,而總公司在B市,有將近十萬人。”他介紹,意在告訴溫小染,他是十萬人的大公司的銷售總監。這個位置,絕對不低。
溫小染理不透這么多意思,依然笑。
帝煜看不下去了,丟了筷子,“走吧。”他盤子里的東西并沒有動多少。
吃完飯后,五樓的于重山親自將她送到十樓,那份要追求她的意思躍然紙上。江翹扭臀走來,拍上了她的肩,“有本事啊,連五樓的鉆石男都能勾著。”
溫小染一臉茫然。
江翹忙為她普級樓層知識,“五樓的這位于先生可不是銷售總監這么簡單,他還擁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家十萬人的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什么概念?”
溫小染搖頭,她不是學數學的,拎不清這個概念。
“就是,你釣到了金龜婿的意思!”
她沒想過要釣什么金龜婿。表這個態勢必會讓江翹覺得她矯情,索性沉默。
背后,帝煜把這些話聽在耳里,尤其看到溫小染沒有反駁就進了辦公室后,只覺得火氣陣陣攻心。這個死女人,離了他就是為了釣這些亂七八糟的男人?
“帝總。”江翹發現帝煜,驚詫又緊張地迎了過來。
帝煜這才收回目光,變回原本冰冷的樣子,“昨天有一份明天才交的設計圖,時間改了,今天之內交上來!對了,讓設計師親自交過來!”
沒等江翹說什么,便轉身上了他的25樓。
他嘴里所說的圖紙,自然是溫小染手上的。溫小染為此整整忙活了一個通宵,卻還是到了第二天的八點才完工。
她揉了揉泛紅的眼睛,把圖紙給了江翹。
“雖然說遲到了,但圖紙的確有一定難度。”江翹檢查一番后道,既而遞回來,“現在送去25樓吧。”
“怎么還要送25樓。”溫小染一直都是對江翹匯報工作的。江翹攤了攤肩,“這是老板親自下達的命令,我也不知道。”
雖然不想去25樓,但這是工作。反正也有秘書在,把圖紙放那兒就好了。溫小染在心里算盤著,這才上了25樓。
門口,秘書果然在。她將東西放在秘書桌上,說明來意。秘書將文件遞了回去,“這圖紙晚到了這么久,老板肯定會生氣的,你自己送過去吧。”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您最好自己親自去跟老板解釋!”
秘書將她的前路封死,最后只能拿著圖紙艱難地敲開了帝煜的辦公室。
“進。”傳來的是冷沉果斷的聲音。
溫小染走進去,不敢抬頭,公事公辦地開口:“這是圖紙,對不起,因為圖紙有一定難度,所以……”
“連這種難度的圖紙都處理不好,你還有什么本事?”犀利的男音截斷了她的話,開口。
溫小染被他說得張嘴不知道怎樣接下去。
“我記得我要求的是昨天交上來。”他咄咄逼人地看向她。溫小染的臉一陣泛紅,“對不起,但這圖紙真的有難度,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一天完成的。”
“所以我才要不正常的情況。”
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