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奶油漬和紅酒漬的季慕白,在這當中顯得猶為地不堪。
"你讓人去我房間里挑件好看的禮服過來。"季慕白對著旁邊的仆人吩咐道。
季慕白是個很乖的人,尤其是在她立誓要當賢妻良母之后。
墨黎先前交代了讓她在這里乖乖等著,她自然不能離開。
主別墅離這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來回總要耗費一些時間,她怕小叔叔一出來就看不見她了。
"是。"仆人恭敬地應道,隨后轉身離開。
季慕白頂著一道道嘲諷不屑的目光,紅著臉走進過道里的房間,推門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清洗著自己胳膊上的紅酒和奶油。
清洗完畢,季慕白抬起腦袋看著鏡中的自己,仔細端詳著。
她的爸爸媽媽好看,她自然也是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她的五官挺精致的,皮膚白皙,身材姣好,干干凈凈的,挺好的。
小叔叔說愛她,她也長得還不錯。
按理說,她不該擔心這些莫須有的。
可是何姬的那句話,卻像是咒語般在她的腦海里縈繞著,久久驅散不去。
"走到最后的那個人,不是我,也一定不會是你。"
她總覺得何姬知道一些什么。
難不成那個秘密,何姬也知道?!
季慕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機掉在地上,她連忙俯下身子去撿。
可剛剛低下身子,她就看見了幾雙精致的高跟鞋,一看就是價值不菲,但是和她的高跟鞋,卻不是一個檔次的,但還是能夠看出價值不菲。
季慕白抬眼一看,眼前突然出現幾個身著華服的女子,個個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看上去就是來者不善。
乍一看,倒有些像電視劇演的校園欺凌,一個女生被困在廁所里,被幾個女生圍毆欺負。
季慕白怎么也想不到,電視劇上演的狗血橋段會在一夜之間就發生在她的眼前,宴會被噴紅酒,小白花被欺負,齊活了是嗎?!
今天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參加宴會,非得讓她這么不開心嗎?
季慕白心中怒意翻滾,面上卻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地盤,外面一大群保鏢等著她發號施令,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季慕白撿起手機,看著眼前來者不善的幾個女子,粉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小叔叔說過,只有弱者才會先開口,企圖這樣可以先發制敵。
她不是,至少現在不是。
"你叫季慕白?"其中一個女子終于不耐煩地開口說道,語氣是篤定的。
這不過是慣例的開場白罷了,她們顯然是跟著季慕白走進來的。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幾個蠢笨的女子,被人隨意地慫恿了幾句,就樂呵呵地被人當槍使。
這幾個女子,明顯就是那種不知死活的還蠢笨無比的人。
"是又怎么樣?"季慕白哼了一聲,語氣不屑,她的下頜微微抬起,高傲無比。
"性子還挺橫,你什么身份敢在我面前橫?!"為首的女子看不慣季慕白囂張的樣子,突然發怒,就有兩個女子上前來禁錮住季慕白的身子。
季慕白一時間就動彈不得,無論怎么掙扎還是無法逃脫她們的掌控。
其實,季慕白此時此刻大可以變成本身逃脫,只是那樣做的后果是,這幾個女人輕則會被傷了地魄毀了記憶,重則直接滅口,狐族的秘密,不容泄露。
無論是長老還是她的爸爸,亦或是小叔叔,這大概是他們唯一的共同點。
季慕白還做不到那么殘忍地毀掉幾個人的生命。
她想要用文明的方法解決。
可是
此時此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凍住別人身體的咒語是什么來著?
催眠別人的咒語是什么來著?
她好像把以前學的本事全部都還給小叔叔了,連渣都不剩
她后悔自己小時候沒有好好跟小叔叔學武術
她后悔自己小時候在小叔叔教她法術的時候犯困睡著
如果有時光機,她一定會好好學的。
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是無濟于事了
"啪!"
突然,正當季慕白努力回想咒語的時候,一個手掌直直往她的臉上呼,發出清脆的響聲,力道之大,讓季慕白錯愕地回了神。
"你、你敢打我?!"季慕白幾乎是在瞬間就怒吼出聲,身上散發出微弱的戾氣。
從小到大,誰敢打過她?!
哪個人不是小心翼翼地供著她?!唯一和她對著干的小叔叔都沒有打過她!
不過一會兒,季慕白的半邊臉就已經腫了起來,上面的手指印清晰可見,可見下手之狠,力道之大。
季慕白覺得自己現在被打的腦袋暈乎乎的,臉疼得不像話,心中又是不甘又是委屈又是生氣,她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她季慕白,從小到大都是橫著走的,誰敢在她面前這樣囂張過?!
這些女人、這些女人簡直太可惡了!
"打的就是你,什么身份還敢那么高傲?"
為首的女子嘲諷出聲,目光不屑輕蔑,見季慕白動怒,她笑得越發暢快得意,像是得了什么快感似的。
低等的人,沒有資格驕傲,更沒有資格站在那樣高貴的墨黎身邊。
她不配。
""
季慕白狠狠地瞪著為首的那個女子,眼底浮現出一抹不甘,強忍著一身怒氣,開始暗暗運用功力,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匯聚成點,再來一點
再來一點
季慕白在心里默默乞求著,飽滿的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努力想要匯聚修為好好修理這幾個不長眼的丫頭,卻發現
她的修為不夠
那一點終究還是散了,無力又無奈地散了
這無疑是打倒了季慕白心里的那點僅剩的希望。
她竟然已經弱到這個程度了,明明十五歲之前,她還是可以輕輕松松打倒一顆大樹的
季慕白感到十分地不可置信之余,另一個巴掌又朝著她呼過來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
""
這些女人真是太囂張了!
季慕白很生氣,怒火中燒,但也自知自己無法以一敵眾,于是
"救命啊!"
季慕白秉承著自己一向崇尚的宗旨,扯開了嗓子嘶吼,歇斯底里的,分貝高到連她自己都覺得刺耳。
這個時候,請外援才是最實際不費力的。
見季慕白喊叫,女子們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一抹錯愕和無措。
她們怎么說也是世家女子,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情,她們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她們的前途就毀了。
更何況,這還是在季家的宴會上,要是惹了事傳出去,別說她們的父親不會放過她們,季家也不是放過她們。
對于季家來說,無聲無息地殺死她們,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凌凌姐,怎么辦?"一名女子有些害怕地問道,目光驚恐,就連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一幫沒有腦子的女人,敢做不敢當嗎?等我的保鏢來了,我打得你們滿地找牙!"季慕白心里有了底,說話也硬氣起來,微微抬起下頜一臉傲嬌。
紅腫的臉,還硬生生地要裝出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張狂模樣,顯得十分地滑稽。
但季慕白的自我感覺一向良好,她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簡直帥得無與倫比。
季家家訓:有仇必報,錙銖必較。
她是不會放過這幾個女人的!
"還能怎么辦?現在也沒有退路了!"為首的女子不耐煩地說道,看向季慕白的目光越發地狠戾。
這個女人已經扯開嗓子喊,難保她待會兒不會告狀,既然如此,她怎么也得把這口氣給發泄出來再說!
季慕白覺得那女子看得她滲得慌,心里"咯噔"一下,祈禱著外面的保鏢趕緊過來救她。
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外面都沒有半點回應
季慕白的心開始慌了起來,心里的那抹自信漸漸被恐懼和無助所取代,她感覺到一種不尋常的意味,一種似曾相識的,和死亡無比接近的危險氣息
為什么,外面的保鏢會聽不見她的求救?
是有結界在嗎?!
這些女人,難不成真的不怕把事情搞大嗎?她們的背后有支持的人嗎?
季慕白的大腦漸漸清晰起來,可是這些推論,并不能幫助她脫離險境。
她沒有那個力量去打破別人的結界
那些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不會有人過來這一點,雖然疑惑,但也放下了心,她們的臉色隨后恢復正常。
為首的女子笑了,突然就朝著季慕白緩緩走來,伸出手拍拍季慕白已經紅腫的臉,輕聲說道,"別怕,我們沒想欺負你。"
""
都打了幾巴掌還不算欺負?!
季慕白的唇緊抿著,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和這些女子爭辯,也不敢和她們爭辯了。
"很好看的禮服,是今年的限量版,可真風光。"女子的聲音諷刺,下手對著季慕白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幾巴掌下來,季慕白精心準備的發型已經亂了,兩邊臉紅腫著,掌印清晰可見,嘴角溢出了淡淡的血跡,兩只手被人吊著,像是一個破碎的芭比娃娃一樣。
她再也不是,剛剛在墨黎身邊高貴優雅的公主。
為首的女子顯然對這樣的她很滿意,笑得很得意。
"你要是喜歡,我送給你,我有很多。"季慕白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連忙對著女子獻殷勤。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還是保住小命重要。
果真,就跟小叔叔說的那樣,她離了他,哪有什么傲氣可言?
想到墨黎,季慕白的心里百感交集,心酸委屈交雜著,情緒復雜。
他和她,離得那么近,可他卻完全感知不到她的痛苦。
此時的他,在和七言,灑下一個強大的結界,將一切隔絕在外,談論著他精心隱瞞她的秘密,那個就連墨靈玉和何姬都知道的秘密。
季慕白突然笑了,笑容苦澀。
說不介意,怎么可能?
她介意到快要發瘋了。
可是她的小叔叔,不會像以前一樣在第一時間就來救她了
他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不會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女子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侮辱似的。
"沒有穿過的。"季慕白鍥而不舍地說道。
"我不喜歡,怎么辦?"
為首的女子陰狠狠地說道,突然間就拿出一個打火機,打開再關掉,打開,再關掉,如此反復幾次,火光時亮是滅,季慕白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可與此同時,她的目光漸漸堅定。
她想好了,如果等一下真的不行,她就化作本身逃走。
她經歷過一次生死關頭,她就不會讓自己再經歷一次。
在生死面前,這幾個女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她們既然決定也要玩弄她的性命,她也無謂再為她們考慮什么!
她想要回到小叔叔身邊去。
"凌凌姐,這里有蓬頭。"突然一個女子開口說道,成功轉移了為首女子的注意。
"溫度調到最高。"
說完,女子就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季慕白預感大事不妙。
下一秒,滾燙的水噴在她的身上,季慕白疼得哇哇直叫。
"你要記住,不是什么人,都是你高攀得上的。"女子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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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一個游戲,把你身上噴濕了,再點火,會很好玩。火總是點不起來,但是看著很好看。"為首的女子咧開了嘴角,讓季慕白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這一聽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至少對她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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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女人,看著年紀輕輕的,怎么干的都是不入流的事情。滾燙的水噴在她的身上,雖然有層層軟紗替她擋著,可季慕白疼得縮起了身子,淚水不爭氣地決堤掉下,像是脫線的珠子一般怎么都止不住,季慕白受不了,一邊哭著一邊威脅著那個女子,"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再欺負我,我讓我爸爸打你!"
季慕白瞪著為首的那個女子,目光哀怨。
"你爸爸是誰?我們這些人難道還要認識你這樣低賤女子的父親嗎?"
為首的女子絲毫不以為意。
"你走開你走開,燙!"
"墨黎看見我被欺負,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季慕白鍥而不舍地叫喚著,盡管這絲毫沒有辦法引起女子們的在意。
"你大概不知道吧?今天墨黎的未婚妻來了,季沅也會出席,你以為墨黎會當著他養父的面,為你主持公道嗎?"女子以一副憐憫施舍的口吻對著季慕白說道。
""
季慕白根本就聽不進去她們的話,她的肌膚已經被燙得通紅,四下掙扎著,濕透的頭發緊緊地貼著皮膚,妝容盡毀,像是一只落湯雞一樣狼狽不堪。
"你要去鬧,難不成不想進季家了嗎?"女子們鍥而不舍地說著話刺激著季慕白,抒發自己內心的不滿。
他們無心摻入季家的內斗,有何姬在,他們已經自知不可能,還聽說季氏來了一個比何姬還要厲害的墨靈玉,他們的希望更加渺茫。
他們只是,想要找一個人來宣泄她們的怒氣不甘罷了,或者也是因為太過無聊了,可是有什么所謂呢?
季慕白無權無勢,欺負了又如何?
她對她們來說毫無意義,低賤如螻蟻。
墨黎在意的人又如何?
除非她不想進季家,否則她絕對不會將這樣的黑點說出去。
為首的女子算準了季慕白不會透露今天的事情,因而十分地肆無忌憚。
"凌凌姐,季沅來了,您的父親在找您。"一個女子捧著手機在為首的女子耳邊輕聲提醒道。
"那就這樣吧,乖乖聽話,要考慮大局,否則你要怎么嫁入季家呢?下次見。"為首的女子上前過來拍拍季慕白的肩膀,唇角勾著得體的笑容,優雅大方。
""
季慕白清晰地聽見了"季沅"二字。
她的爸爸來了?
那結界
"救命啊!"季慕白又一次扯開嗓子嘶吼,歇斯底里的,好似耗費了畢身的力氣。
下場是,季慕白又挨了一巴掌。
可她絲毫不在意,她只知道,自己得救了。
沒有人會在她爸爸的眼皮子底下不知死活地設下結界,背后的那個人肯定會提前撤掉結界不讓她的爸爸察覺。
即使那人真的不知死活,她的爸爸也可以一眼識破,然后狠狠撕開結界。
與此同時,烏泱泱的保鏢隊伍沖入洗手間,在見到像是破娃娃般凋零的季慕白時,眾人臉色大變,面如死灰。
今天,或許就是他們的死期。
"快去通知先生!"
不出一會兒,季沅走進洗手間,神色焦急,原本烏泱泱的人自覺留出一條小道,季慕白坐在地上,皮膚通紅,發絲凌亂,她的臉很腫,可憐兮兮的哭著。
"一個兩個都死了?!"季沅怒吼出聲,雙眼變得猩紅嗜血,沖過去脫下西裝蓋在季慕白的身上。
洗手間,因為季沅的到來而變得異常地安靜。
那幾個欺負季慕白的人,站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她們現在都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發展為什么和她們想象中背道而馳。
"爸爸,我疼"季慕白突然攥住季沅的襯衫,小聲地說道,孱弱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眼淚跟不要錢似的。
"乖,不哭了,爸爸在這里。"季沅將季慕白抱了起來,暗暗給她輸送著修為,他的聲音很溫柔,卻像是從喉嚨里硬生生逼出來似的,咬牙切齒地,隱忍得可怕。
季沅深邃的瞳仁里卻浮起了一層冷意,前所未有的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攝人的可怕。
季沅的身上散發出濃重的戾氣,卻將季慕白護在懷里好好保護著。
洗手間被包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所有的權貴名流都跟著季沅的腳步過來一看究竟。
季慕白的聲音很弱,但季沅的聲音卻很清晰,他自稱"爸爸",他的語氣很溫柔。
爸爸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沒有身份"的女子是季沅從未露過面的親生女兒。
世人皆知,季氏千金從未露面,卻得季沅盛寵,甚至到了愛女如命的地步。
那是一個天生的公主,她的背后,是一個龐大的季家財團。
那是季氏的唯一繼承人,是季沅的命。
現在,季沅的命根子,在自己的家里頭,被人欺負了?!
誰敢承受季沅的盛怒?
話落,宴會廳像是炸開了鍋似的,個個面容錯愕驚訝。
方才欺負季慕白的人,包括何姬在內,個個面如死灰。
誰都沒有想到,她是季沅的女兒。
現在,她們必死無疑。
"乖,小小,睡一覺,睡一覺就不痛了。"季沅輕聲哄著,一抬眸,那是再明顯不過的懾人的殺氣,隱忍著,他的雙目猩紅,紅得可怕,戾氣盡顯。
"全都給我滾開!"
季沅幾乎是從喉嚨里逼出了這句話。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眾人做鳥獸散開。
季家被全面封鎖,誰也出不去,夜很靜,卻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季慕白被抱回房間,十幾個醫生一股腦涌進來,給季慕白診斷傷勢。
白小狐也匆匆趕來,和季沅在一旁站著,焦急地等待著醫生的診斷。
"季小姐沒有什么大礙,只要給燙傷的皮膚涂上藥膏就好了。"
經過一番仔細的診斷,醫生恭敬地對季沅說道。
"為什么她會昏迷?!"
季沅揪起醫生的衣領,聲音不耐煩而又陰狠,雙眼猩紅又有些無措。
只是第一次,他捧在手心里生怕摔傷的寶貝,被人這樣作踐!
"這是季、季小姐的體力太差所致,季小姐需要靜養。"醫生顫抖著說道,十分畏懼季沅。
誰都知道,季家想要殺一個人,易如反掌。
"全都給我滾出去!"季沅掃了一眼四周,目光陰鷙嗜血,突然怒吼出聲,一眾保鏢仆人紛紛退下。
"走吧,讓她好好睡一覺。"白小狐起身,勸著季沅,她的雙眼紅腫,明顯是剛剛哭過。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你在這里陪著小小,我有事要辦。"季沅只有對著白小狐說話的時候,聲音才會輕柔下來。
"知道了,你當心別算了,你隨著心意吧。"
白小狐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他要是不發泄出來,這口氣會堵在心里一輩子。
殺人,損修為,在此時此刻,也無所謂了。
"嗯。"季沅應了一聲,走出房門,將門帶上,隔絕了一層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