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么好跟她說的。"季慕白扭過了腦袋,傲嬌了一把。
墨靈玉不屑于她,她也看不上她好么?
墨黎唇角勾起,深邃不見底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層濃烈的寵溺,縱容著季慕白的孩子氣。
"墨黎,她是白狐!"墨靈玉冷睨著兩人,緩緩開口,聲音輕柔,眼眸里的柔得好似可以掐出水來似的,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著墨黎迷途知返,語氣里摻著一抹不甘。
一只無足輕重的白狐,怎么配得他這樣視若珍寶?
他那么高貴驕傲,他應該值得更好的人。
輸給季慕白這樣一無是處的白狐,墨靈玉覺得心中不甘。
她的手,悄然握成拳,而后又迅速地松開,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墨靈玉對白狐的不屑嘲諷直接惹怒了在場的唯一一只白狐--季慕白。
她向來不覺得白狐和墨狐有什么不同,墨狐不就是功力強大一些么?至于這樣看不起人嗎?
現在竟然還敢當著她的面就看不起白狐,當她季慕白是死的嗎?
季慕白的柳眉緊蹙,"噌"地一聲站起來,雙手叉腰,怒瞪著墨靈玉,一副要蓄勢待發要干架的樣子,微微昂起下巴不屑地說道,"白狐怎么了?白狐招你惹你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你小心我讓我爸爸"
季慕白最擅長的就是"仗勢欺人"。
在狐界,只要她見風頭不對,就說出季沅的名號,每次都把對方唬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年來也在狐界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
"小小,坐好。"墨黎將季慕白拉了回去,摟在懷里牢牢地禁錮住,臉上神色不渝。
這些年來,季慕白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人,永遠是季沅。
他向來都是第二個選擇。
這種感覺讓墨黎很不爽,心里像是被堵住一口氣似的。
季慕白努力掙扎,恨恨地瞪著墨黎。
果然墨狐還是幫著墨狐的!人家是老鄉,她算什么?!
季慕白覺得自己沒有靠山,一時間氣憤不過,張口就咬了墨黎的臉,下嘴毫不留情。
她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野貓一樣,張牙舞爪。
"你怎么這么野?"墨黎的聲音無奈,卻絲毫沒有怪責的意思,伸手輕捏著季慕白的臉頰,以作懲罰。
季慕白無言以對,咬完之后覺得不妥,眼底蒙上了一層愧意。
她抽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墨黎的臉,上面還有她留下的牙印,清晰得很。
她好像咬的有點重
季慕白眼底的愧意越發濃烈,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忍不住張口問道,"小叔叔,你疼不疼?"
"疼。"
墨黎的語氣揶揄,冷睨著季慕白,唇角勾起。
"你別疼呀!"
聞言,季慕白頓時蹙緊了雙眉,話脫口而出,一抬眸便對上墨黎滿含揶揄的目光,一時間覺得自己面上無光,垂下了腦袋。
這也不是她說不疼就能不疼的。
不出一會兒,一只雪白纖細的手臂橫在墨黎面前,季慕白毫不遲疑地伸出手,小聲嘟囔著,"要不然要不然我讓你咬回來好了!"
她的聲音很弱,弱到好似要湮沒進空氣里,她似乎想要表達自己的愧疚卻又沒有做好被懲罰的準備,矛盾得很,卻是季慕白的一貫做法。
做的時候義無反顧,事后就膽小怕事,擔心自己受到連累。
有時候耐不住良心的懲罰自己跑來道歉,結果他真的要懲罰她,她又覺得不開心,自己生著悶氣。
她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強盜,偏偏又沒有半分強盜的霸氣大膽,反而是膽小怕事,強盜的魯莽無賴倒是學的有七八分像。
"我先記著這筆賬。"墨黎的目光流露出一抹無奈,大掌揉著季慕白的腦袋,似做安撫,語氣嘲弄戲謔。
季慕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怯怯地收回手臂。
"窩囊。"墨黎的語氣無奈,但又充滿了濃濃的寵溺。
季慕白乖巧地窩在墨黎的懷里,腦袋不停地蹭著他,似做討好。
墨黎的大掌揉著季慕白的腦袋,旁若無人地在她額前烙下深情一吻,算是給了她一記定心丸了。
兩人親昵的模樣刺痛了墨靈玉的眼,她臉上依舊掛著得意大方的淡笑,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她自小學禮儀,學知識,學如何修煉,可沒有一個人教她,看見自己的未婚夫與別的女人親昵的時候,她該如何表現得落落大方。
她是墨黎的未婚妻,高貴的墨狐,不能像一只沒有教養的白狐一樣撒潑打鬧,惹得墨黎厭惡。
狐界數百名的墨黎的未婚妻候選人自小都經歷著嚴格的訓練,她們自小便被告知要以墨黎為首,以墨黎為天。
墨黎抬起頭顱,轉眸看向墨靈玉,冷睨著她,聲音冷冽地發問道,"你叫墨靈玉?"
墨靈玉的眼底閃過一抹驚喜,這是墨黎第一次注意到她。
墨靈玉嘴角的笑意更甚,在一瞬間便掩下自己方才眼里的不甘嫉恨,取而代之的濃濃的仰慕,她的目光柔情似水,表現出她最完美的一面,嬌滴滴的模樣讓季慕白都忍不住心中一軟。
也正是如此,季慕白一下子就警覺起來,背脊直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漂亮的眼眸瞬間清明起來,目光在墨黎和墨靈玉之間流轉著,時刻注意著兩人的眼神亦或是言語交流,恨不得在他們兩個人身上都瞪出一個洞來。
季慕白總是這樣,她毫無理由地吃起醋的時候,總是要連帶著生起墨黎的氣。
墨靈玉見到季慕白的警覺之后,嘴角的笑意更甚,她緩緩開口,聲音柔得似乎都能掐出水來,說道,"是,我叫墨靈玉,你的"
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用標尺仔細衡量經過數十年的辛苦訓練打造出來的完美弧度,美得不可方物。
她完美得讓季慕白覺得自慚形穢。
既然如此,季慕白就更不能讓她和墨黎有任何的接觸。
"小叔叔,我做了壽司你看見了嗎?"季慕白的聲音幽怨,硬生生地打斷墨靈玉的話。
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可是搶走別人的男朋友更不禮貌。
她和小叔叔雖然沒有確定關系,但是已經**不離十了好么?
墨靈玉這個人太不禮貌。
墨狐也不過如此。
果不其然,墨黎的注意就這樣輕易被季慕白吸引走,墨黎唇角勾起,大掌揉了揉季慕白的腦袋,似做安撫,"乖,小小,安分一點。"
"我哪里不安分了?你、我"
季慕白整個人就好像炸了似的,語氣慍怒不服,聲音卻戛然而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軟綿綿地昏睡在墨黎的懷里。
墨黎寵溺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緩緩開口,冷聲說道,"七言讓你來的?"
墨黎的聲音早已沒了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冷冽,顯然是在問墨靈玉。
他的視線安靜地落在季慕白的臉上,睨著她的睡顏,眼底浮現出一抹柔情繾綣。
他連一個正眼都懶的施舍給墨靈玉。
"是,長老說你長久生活在人界,為了婚后生活和諧,讓我來與你相處一段時間,了解一下人界。"墨靈玉目光浮起濃濃的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意,嘴角浮著得體大方的笑意。
她的理由找的再理所當然不過,很自然地將自己代入了未婚妻的角色當中,臉上微微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羞澀而又自然,乍一看像是一個新婦一般。
即使她心里愛慕的男子,摟著別的女人,她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視若無睹一般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
她是嫉妒季慕白沒錯,只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只要她和墨黎完婚,季慕白對她再也構不成威脅,除非墨黎想要遭天譴。
可沒有人會那么傻。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賣墨黎一個好印象,這才是身為墨黎的妻子應該做的,大方得體,理智聰慧,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保持優雅高傲的姿態。
這是她二十五年以來苦練的結果,只為了如今這一刻的完美綻放。
"他也是費了苦心了。"墨黎的聲音越發地陰冷,嘲諷意味明顯。
無論在何時何地,旁人眼中的墨黎總是對七言畢恭畢敬的,墨靈玉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
墨靈玉有些錯愕地看著墨黎,在對上墨黎的眼之后,下意識地垂下了腦袋。
墨黎的眼眸深邃,睿智中透著冷冽的寒光,目光像是帶著一種魔力一般,輕而易舉就將她看透,這種感覺讓她很不適,也讓她莫名發慌。
她從未有過這樣不安的感覺,只是,這恰恰證明了,墨黎是匹配得上她的強者。
"七言大限到了。"
墨黎收回了目光,薄唇微啟,冷聲發話道。
他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聲音輕飄飄的,指尖輕柔拂過季慕白的臉,眼底浮起一抹柔情的笑意?梢惶ы,他的眼底已然浮現出濃烈的殺意,殘忍暴戾的氣息在他身上盡顯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