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離開地面,升至幾米高,季慕白的心臟也像是被提起了似的,既緊張又興奮不已,眼底的興奮光芒越發(fā)地濃烈。
夜空中,一道身影不時輕點樹尖,在空中肆意飛縱,身影迅速利落,不時伴隨著女子的歡呼聲,響破天際。
"呼--"
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兩人便已落地,身處小樹林當中。
可明明運用功力的是墨黎,季慕白卻像是做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似的長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無力癱軟地靠著墨黎,將身體所有重量都交給墨黎。
"沒用,難怪會被小仙狐笑話!"墨黎的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意,眼底卻是濃的不可抑制的寵溺柔情。
"我說過不準再提了!"季慕白的眼底蒙上了一層薄怒,雙手叉腰,張牙舞爪的。
那是她一生的恥辱,最好所有人都忘了她才開心。
偏偏小叔叔就喜歡拿這個笑話她!
可惡至極!
"小小。"墨黎輕喚了一聲,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抬著季慕白的下頜,兩人對視著。
墨黎深邃的眼眸透著一抹揶揄,墨黑的瞳仁似乎天生就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作用,像磁石一般輕松吸引著季慕白的目光。
"嗯。"季慕白愣愣地應了一聲,在墨黎的眼里沉淪,忘了思考,忘了呼吸。
這雙眼睛,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也是最迷人的。
之前季慕白就常想,若是小叔叔是女人,這世上的男子都能被他勾走了婚。
"我不提了。"墨黎收回了目光,嘴角牽起一抹揶揄的笑意,打破了寧靜。
季慕白反應過來自己被套路了,一時氣不過,伸出腳踩一下墨黎,足尖還沒有碰到墨黎的腳,整個人就被打橫抱起,腦袋上方傳來墨黎揶揄的笑聲,"小小,你斗不過我的。"
季慕白在墨黎懷里張牙舞爪,掙扎不停。
墨黎不得已將季慕白放在吊床上,自己轉身準備做叫花雞。
季家的仆人行事迅速,帳篷吊床烤架食物一應俱全,四周圍還擺著幾個捕蚊器,確保季慕白不被蚊蟲騷擾。
她最厭惡那些煩人的蚊蟲。
見到雞肉,季慕白也不和墨黎生氣了,生怕耽誤雞肉熟的時間。
她打算秋后算賬。
"小叔叔,要加多一點孜然。"季慕白手里捧著一本動漫,在戶外吊燈的照耀下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忘提醒著墨黎。
雖然小叔叔知道她的口味,但是她還是想和墨黎找話聊。
不遠處的身影久久沒有傳來回應。
季慕白本來是不在意的,但是足足半個小時都沒有半點聲音,季慕白開始覺得奇怪。
"小叔叔?"季慕白輕喚著。
不遠處的那道身影頎長,卻依舊沒有回應她。
他站在火堆旁,說不清的迷人帥氣。
火熊熊地燃燒,雞肉烤的焦黃,香氣四溢。
"小叔叔,你怎么不回答我呢?"季慕白丟開動漫書,起身向著墨黎走去,手搭上墨黎的肩,抓到的卻是空氣。
季慕白的身子突然僵住,目光呆滯,勉強扯開一抹僵硬的笑,聲音已經(jīng)帶著顫抖,"小、小叔叔,你在哪里呀?快、快出來呀,別別嚇我!"
季慕白的聲音越來越弱,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身子瑟瑟發(fā)抖。
自從上次險些被吃掉之后,季慕白那本來就不大的膽子縮成了一個小點,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就緊張得不得了,更別提現(xiàn)在并不是可以用風吹草動四個字概括的情況。
空氣里彌漫著一絲詭異的氣氛,詭異到季慕白覺得心慌,慌得毫無章法可言。
季慕白縮著身子,目光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圍,一切似乎沒有什么異常。
帳篷隨風飄動,動漫書安靜地躺在吊床上,風微微拂過,飄動了書頁,雞肉的香味四下飄溢。
一切看上去都再正常不過。
可是,她眼前的墨黎是一道虛影,摸不著碰不到,更不會跟她說話。
雞肉,依舊如同半個小時前一樣,焦黃肥美。
季慕白的心臟被急速提到高空中,目光驚恐,指尖顫抖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著,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不安的感覺席卷全身。
這種感覺,只在她險些要被那個邪物吃掉的時候才出現(xiàn)過,不安的,恐懼的,接近死亡的感覺,如刀子一般凌遲著她的心臟。
季慕白想要強裝鎮(zhèn)定,小叔叔說過,敵不動我不動,才能保命。
可下一秒
"小叔叔--"季慕白尖叫出聲,淚水決堤。
她害怕!這里只有她一個人,陰森森的!
她好像掉進了什么虛無的時空了!
季慕白高尖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夜空,也撕裂了虛無的假象。
"這丫頭,比我十年前見到她時,還要膽小。"一道空靈的聲音響起,似有似無,讓人恍如置身仙境。
"小小,過來。"
墨黎的聲音低沉如鐘,讓季慕白的心好似從幾十米的高空急速墜回地面,心終于安定下來。
季慕白愣了一會兒,哭聲戛然而止,像被水洗過的眼睛紅腫,呆滯地看著墨黎。
不一會兒,在確認是墨黎本人之后,季慕白哭得越發(fā)洶涌,抹著眼淚撲進墨黎的懷里,肩膀瑟縮著顫抖著,哭得委屈可憐。
"有人不是、有怪物!有怪物啊小叔叔!"季慕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聲,語氣驚恐得很,身子瑟瑟發(fā)抖著。
墨黎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襯衣濕了一大片,大掌輕柔地揉著季慕白的腦袋,目光難掩心疼柔情,輕聲說道,"被嚇到了?"
墨黎的語氣是篤定的,負在背后的手緊握成拳,因為太過用力而指尖泛白,青筋暴露,他面上卻是平淡如常,讓人看不出情緒。
季慕白的腦袋如小雞搗米似的點個不停,似乎不這樣不足以彰顯她受了多大的驚嚇似的。
"別哭了,只是一個玩鬧。"墨黎擦干了季慕白眼角的淚痕,微微俯下腦袋想要去吻她,但還是生生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動作,伸出手去幫她整理凌亂的發(fā)絲。
"不是的,我碰不到你,小叔叔,有怪物!"季慕白急忙否認,神色嚴肅認真。
不是玩鬧,誰會跟她玩這種嚇死人的玩鬧?
"傻丫頭,是長老的惡作劇,快見過長老。"墨黎的聲音依舊溫和,只是多了一絲強硬的味道。
季慕白愣了一會兒,大腦慢速思索著,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墨黎口中的"長老"是誰,順著墨黎的目光看去,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
眼前的男子雙手負背,背脊直立,容貌俊美,約莫三四十歲,成熟穩(wěn)重,穿著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裝,儼然一個翩翩公子。
他似乎是極力想要表現(xiàn)得和藹平和,但卻還難掩他身上的仙氣和高傲。
季慕白不過淡淡掃了一眼,便努努嘴,將腦袋轉過來埋進墨黎眼里,不再去看長老一眼。
"長老,實在對不住,小小她"
這是季慕白少見的聽見小叔叔跟除了她爸爸之外的人這樣說話,恭敬的也是卑微的。
季慕白的心里很不舒服,她這么好的這么高傲的小叔叔,怎么可以低下身段呢?
可季慕白再不舒服也只能忍著,狐界的長老,德高望重。
小叔叔不比她是人狐混血,說到底,他還是得聽長老的話。
"無礙,這丫頭是在跟我置氣。"七言笑得溫和,仿若人畜無害,舉止之間都帶著仙氣。
"七言爺爺?shù)难哿υ絹碓胶昧恕?quot;季慕白的聲音幽幽,摻著一絲嘲諷的意味,難掩怨氣。
天知道她剛剛多害怕,她以為自己又要走一處鬼門關。
明知她會事后跟他置氣,竟然還敢捉弄她。
真是可惡!
"小小,不準胡鬧。"
墨黎的聲音透著警告,難得對季慕白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