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中午,南山礦山開發區——
消防隊的人一接到消息就趕來了,從凌晨兩點開始開挖到現在,由于礦井內部隧道橋梁結構部分已經斷裂大半,所以開挖搶救的時候,消防隊也不敢大動干戈,用不了任何機器,只能人力開挖,生怕造成再次坍塌。
聞璐和冷秋趕到現場的時候,丹尼爾和安捷似乎起了爭執,兩個人臉紅脖子粗的在說著什么,氣氛很僵硬。
“丹尼爾,你們怎么在這兒?”聞璐忙走過去。
見聞璐來了,安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臉色很不悅,冷冷道,“聞小姐倒是愜意,先生為了給聞小姐找南山礦井的監控芯片,到現還在礦井下面生死未卜。”
聞璐面色一變,“霍先生也在下面?”
丹尼爾點點頭,臉色十分難看。
冷秋質問道,“我一早就說過了,這礦井現在結構不穩定,隨時都有坍塌可能,誰讓他帶昭昭下去的?”
“你什么意思啊?”旁邊安捷一聽這話就炸了,“什么叫我們先生帶她下去的?你弄弄清楚,要不是她非要下去,先生會跟著下去嗎?我們還沒說什么呢,你倒是先怪起我們來了?你誰啊?”
安捷是霍嘉梵的生活助理,脾氣一直不好,對人也都是冷冰冰的,但十分護著霍嘉梵,凡事都是以霍嘉梵為先,冷秋這番話無疑是踩雷了。
聞璐忙打圓場,“安捷,這是嘉騰建筑一部的冷秋冷總,他跟我們還有昭昭的關系都挺好的,所以難免著急,你別誤會,他沒別的意思。”
安捷一臉的冷漠,并不搭話,而冷秋顯然也不想再爭執什么了,徑直往警戒線消防隊的方向走去,背影倉皇,幾乎有些失魂落魄。
聞璐問,“丹尼爾,霍先生怎么會跟昭昭一塊兒下了礦井啊?”
丹尼爾欲言又止,“聞小姐,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聞璐看出了點異樣,眉頭皺的更深了。
昨晚上礦井坍塌肯定不是自然現象,恐怕另有隱情,只不過這會兒人多,丹尼爾不好說話而已。
消防隊的人挖到中午十二點,整整一夜加一個上午的時間,終于打通了被掩埋的隧道入口,里面傳來陸昭昭的聲音,已經有些氣若游絲了,“我們在這兒!”
冷秋幾乎就要沖過警戒線去,卻被來維持秩序的警察給攔住了,“先生,您不能過去,那邊現在還有坍塌風險。”
聞璐和丹尼爾還有安捷也匆匆趕到警戒線外面。
隔著紅色的警戒線,聞璐沖著隧道口喊道,“昭昭,你還好嗎?受傷了沒?”
“我沒事,霍總……霍總受傷了,救護車來了嗎?”
陸昭昭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一聽這話,安捷和丹尼爾兩個人臉色雙雙一變,安捷急聲問道,“先生怎么樣了?”
消防隊忙著救人,場面有些亂,已經沒辦法再對話了。
十分鐘后,隧道口被完全挖開,消防隊的人下去先將霍嘉梵抬了出來,霍嘉梵只穿著單薄的西裝,一身的狼狽昏迷不醒,被消防隊的人背出來之后,直接放到了擔架上。
安捷反應最快,身手敏捷的跑到救護車后,自亮身份,“我是霍先生的助理。”
在醫護人員和警察的點頭同意下,她幫著抬了擔架上車。
陸昭昭在后面出來,由兩個消防員扶著,似乎傷的不嚴重,還有些意識,也送上了車。
“昭昭——”
冷秋闊步跑了過去,被護士攔下了,“先生,您不是家屬吧?救護車已經滿了。”
“我……”
冷秋的確不是家屬,如今而言,他和陸昭昭的關系不過是一個公司的同事而已,連朋友也算不上。
救護車走后,冷秋疾步走到停車的地方,準備跟著救護車去醫院。
聞璐搶先幾步走過去,按住了駕駛座車門,“我來開,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
此刻他還是一副魂兒都沒了的樣子,這樣子開車,不是等著出事么?
車子發動后,副駕駛上,丹尼爾說,“聞小姐,安捷問了,說救護車是送去市醫院的,我們直接去市醫院。”
“好,”聞璐點了一下頭,眼角的余光瞥見后視鏡中坐在后面的冷秋,提醒道,“冷師兄,你的手機一直在響,不用接一下嗎?”
冷秋似乎是才回過神,愣了一下,摸出手機來。
其實從冷秋在警戒線外面等開始,他的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了,周圍的人都聽得見,只是他一個人置若罔聞。
而這手機鈴聲幾乎沒停過。
不用想,聞璐幾乎就能猜得到是誰打來的電話。
后視鏡中印著冷秋看到手機來電顯示后的神色變化,五官幾乎擰到了一起,他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終沒接,‘滴’的一聲,自動掛斷了。
聞璐說,“冷師兄,我看昭昭應該沒什么大事,你要是有事的話,要不就先走。”
“不用,我跟你們去醫院。”
他神色篤定,已然是一副不容易被勸動的樣子。
聞璐其實很想問他一句,他此時此刻有什么資格以什么身份來給昭昭這樣這樣的關心呢?早干嘛去了?
但她的教養讓她忍住了。
車開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市醫院。
一到醫院,聞璐就在手術室門口看到了安捷。
“霍先生怎么樣了?”
陸昭昭傷的不重,又有冷秋去看,所以聞璐不是太擔心,倒是霍嘉梵出來的時候就是昏迷的狀態,她不得不來問問情況。
安捷擰著眉,顯然有些不耐煩,強壓著怒火道,“不知道,還在搶救,醫生說是中度腦震蕩,坍塌的時候,先生護著陸小姐,這才昏迷了。”
聞璐心里咯噔一下,看著手術室正在手術中的燈,攥緊了手指。
安捷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聞璐的討厭,直截了當道,“聞小姐,您不必在這兒等了,手術時間長,這兒有我就行。”
丹尼爾瞪了安捷一眼,“安捷,你怎么說話呢?”
“我就這么說話,先生要不是為了她會跑去查什么礦井?你還瞞著我,都瞞著我,我倒是寧愿下去的是我。”
“安捷!”丹尼爾的聲音拔高了些,語氣不乏警告的成分,“先生的決定,你和我都不能隨便干涉。”
說完,他看向聞璐,“聞小姐,抱歉,安捷她不懂事,我們去那邊等吧,正好昨晚礦井坍塌的事情,我有些話要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