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唐正浩開心地大笑起來,將匕首收回來,說道,“嚇你的,我還要讓顧沉深幫我做事呢,如果殺了你,那小子還不找我拼命?”
唐正浩將匕首拿在手里把-玩,漫不經心地下令:“甩掉那小子,不過小心點,還有孕婦呢。”
“是。”
那人應了一聲,緊接著將車子拐彎,直直闖了一個綠燈,路邊的行人被嚇得四處逃竄。
交警用力吹著口哨,怒不可遏。
顧靳南正要跟上去,交警突然沖上來,朝著他用力揮手,一臉的警告地吹著口哨,將方向盤打拐,顧靳南踩了急剎車。
前面那車,早已經開遠,唐正浩轉過身來,還對著他招了招手,笑得一臉得意。
“該-死!”顧靳南怒摔方向盤,快氣瘋了。
不顧交警拍打車窗,顧靳南拿起電話打給顧沉深,“哥,嫂子被綁架了,快回來!”
將地點跟要求交代,顧靳南被交警‘請’下了車。
……
顧沉深下了樓,不顧陳博的叫喊聲,將阿德趕下車之后,將車速開到最大,直沖東郊的廢棄倉庫而去。
到了的時候,天已經半黑。
而就在倉庫的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正抽著煙,看見顧沉深的車過來,吹了一聲口哨。
“果然是顧沉深,開的車都不一樣。”
“她呢!”
“急什么,不就在里面嗎,放心,你的老婆孩子都還好好的,來,乖點,跟我進去。”
那人朝著顧沉深招手,還吹著口哨,一臉的戲謔朝后退去。
那模樣,根本就像是在調戲一只小奶狗!
顧沉深拳頭緊了緊,那張本就冷峻漠然的臉,更是緊繃得不像話,邁開腳步走進去,那人哈哈大笑。
“乖狗狗,來,給你個肉骨頭。”
說著,竟然丟了一個飯盒過來,一根豬腿骨咕嚕嚕地滾了出來,沾著飯粒。
顧沉深森冷的眸,幽幽然掃了他一眼。
那人登時間感覺一股寒氣襲來,可面上卻是更囂張:“瞪什么瞪!”
“她呢!”
顧沉深重復了一句,話音冷到了仿佛正在往下掉著冰渣。
“哎呀呀,這么大的脾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你顧沉深的辦公室呢,”
唐正浩的聲音傳出來,身體微微發福,看著顧沉深吐著煙圈冷冷的笑。
“怎么,這大總裁當習慣了,突然被人當成小狗就受不了了?”
就在唐正浩的身后,白筱筱同樣邁著步伐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裝,頭發被燙成了性感的大-波浪卷。
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將本來就妖-艷漂亮的五官描繪得更加精致動人。
尤其是那一張唇,紅艷得燦然奪目。
“沉深哥哥,你終于來了,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白筱筱嬌笑著,話雖是這樣說,但是臉上卻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半分癡迷,半分眷戀,僅剩的只有漠然的冷意。
“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顧沉深看著她,沒有說話,瞇了瞇眼。
那一雙深邃如古井幽潭的眸中,危險的威脅氣息,更是泛濫畢露無遺。
很顯然,他生氣了。
白筱筱嬌笑一聲,拍了拍手。
就在里間,傳出來了趔趔趄趄的腳步聲。
莫晴天挺著肚子,被一個男人揪著頭發,雙手被束縛著綁在身后,在看見顧沉深的瞬間,眼淚倏地匯聚了起來,聚在了眼眶里。
“你們想干嘛?”
顧沉深的聲音,出乎預料的冷靜。
漠然望著他們,拳頭緊握而起。
只是,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了身后一道強勁的破風聲。
顧沉深瞬間警覺,側身一避,下一瞬,已然握住了那偷襲的手,反手一扭,那偷襲之人慘叫一聲,緊接著就已經將那鋼管奪了下來。
“啪啪啪”
唐正浩拍著手掌,笑道:“果然好身手。”
白筱筱突然轉身,去撿了一根鋼管在手心拍了拍,輕笑一聲,朝著莫晴天的肚子比了比。
顧沉深嚇得臉色都白了,大吼:“你敢!”
“咻”
身后再次傳來一道破風聲,顧沉深這次避之不及,握著鋼管的手被狠狠擊中,鉆心的痛襲來。
顧沉深手慣性一動,鋼管“恍當”一聲掉到了地面上。
“啊!不要!”
莫晴天的心狠狠一抖,看著他的手瞬間紅腫、發青,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厲聲大吼。
顧沉深下意識地就要反擊,卻聽見白筱筱充滿了溫柔的聲音。
“沉深哥哥,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避開一棍,或者你反擊一下,我幫算在她身上。”
說著,好聽的笑聲就笑起來,像是銅鈴一般悅耳,可在此刻,卻是淬了上了最惡毒的魔音。
“你說我要是這一棍子……”
說著,將鋼管在莫晴天的肚子上比了比,滿臉的笑容。
莫晴天看著那棍子,雙腿并攏著,顫得可怕。
“你敢!”
顧沉深一張臉憋得通紅,怒聲大喝。
白筱筱挑眉,“我連我自己的兒子都敢殺,更何況是別人的兒子?真可惜呢,聽說是雙胞胎,兩個孩子呢,健康得很,如果這一棍子下去……”
“啊!”
顧沉深的腿彎被狠狠一棍甩下來,鉆心的疼頓時傳遍全身,無意識慘叫一聲,整個人跪趴在了地上。
“你快走,快走啊!”
莫晴天破聲大哭,“顧沉深!”
聲音帶著刺穿性的尖銳,絕望的哭聲暈染,顧沉深聽見,心臟倏然一抖,隱隱發疼。
“別哭……我沒事……唔……”
話還沒說完,背上就再次挨了一棍。
莫晴天用力掙扎著,但是身后將她抓著的人力氣極大,任由她怎么掙動,都沒有松開半分。
莫晴天看見他身上越來越多的血跡,絕望跟恐懼更是鋪天蓋地而來。
“不要打他,不要啊!”
那施暴的人冷冷一笑,手掄著鋼管大幅度地降落,惡狠狠甩到了他的腿上,緊接著手上、背上、腰上,沒有一處幸免。
顧沉深悶聲承受著,抬眼看著莫晴天的方向。
耳邊剩下的,只有鋼管破風的“咻咻”聲,還有落到他身上的悶響,以及……偶爾有骨頭被打碎的聲音。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顧沉深……”
她的聲音似乎傳進了耳朵,顧沉深艱難地抬手,努力地想笑一下,但是一股氣流從身體某處涌上來,直沖喉頭。
顧沉深忍不住劇烈地咳了一聲,一大口粘稠的血液,自口中嘔出……
……
參加完論壇出來,天已經黑透。
傅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他跟顧沉深約了八點吃飯的,還有五分鐘。
傅太太跟在傅岳的身后,叫了一聲:“傅岳。”
“嗯?”
傅岳淡淡應了一聲,對她的態度跟以前相比,大相庭徑。
這一個多月來,傅太太跟他在家里能碰上面的時候,屈指可數。
見了面,兩人就連打招呼說話點頭都是興致缺缺,更別說吵架了。
老實說,傅岳以為她一定會跟自己提出離婚之類的要求。
但是,出乎預料的,沒有。
今天早上他從家里出來的時候,更是不知道傅太太哪根筋不對了,居然破天荒地要求要跟他一起到京市來。
傅岳心中意外,但是也并沒有拒絕。
臨時讓人多訂了一張票,兩人就一同上了到京市的飛機。
到達京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直接應酬參加論壇到這個時候。
現在,恐怕是要來發牢騷了吧?
傅岳心中冷意劃過,但也并沒有先開口,一雙內斂銳利的鷹眸,望著她,濃眉輕挑,等著她先開口。
“你約了顧沉深?”
“是。”
“這次你來京市,就是為了要跟他們見面?”
他們,指的當然是顧沉深跟莫晴天了。
傅岳將手放進上衣口袋里,毫不避諱點點頭。
“是。”
“帶我一起吧。”傅太太看著他,“我想見她。”
“這個需要問過晴天,我打電話給他們。”
傅岳手機早就準備好,這個時候直接在屏幕上點了一下,電話就撥了出去。
只是,莫晴天的手機怎么也打不通,而顧沉深的手機,同樣沒有人接。
突然,傅岳余光似乎瞄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那是一道纖細的背影,戴著一頂粉紅色的鴨舌帽,長卷發披肩,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長外套,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低著頭戴著口罩,朝著暗處鉆了進去。
那是……安妮?
只是,這個時候她不應該是在倫敦才對嗎?
怎么會在京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