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結束后,是一個大型的酒會,依然在帆船酒店的大禮堂舉行,可見阿普扎拉土豪的本性。
我對這酒會一點興趣都沒有,滿腹心思都在凌梟身上,我想找他問個清楚,他怎么一下子變成了這樣,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一直在人群中關注著他,看到他一個人朝著洗手間方向去了后,我也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他可能知道我跟來了,就在洗手間外靠著,沒有進去。我忍著一腔怨氣走過去,把他仔細打量了一番。
他瘦了!
這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所以身形越發顯得高挑。他臉色比之前更白皙了些,透出一絲病態的蒼白。全身上下,唯一不變的也就是那雙眼睛,犀利且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我其實有滿腹的話要問他,然而醞釀很久,我說出口的只有短短七個字,“為什么這樣對我?”
他動了動唇并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把我臉頰一縷亂發撥到了耳后。當他指尖碰到我臉頰時,我竟忍不住心悸了一下,身體仿佛一股電流襲過。
沒錯,我就是這樣沒用,非但恨他不起來,還迷戀他的感覺。
哪怕是滿腹委屈,哪怕是他那么狠心,我心頭依然愛著他。僅僅是這么一個小動作,就讓我萬劫不復。
我咬著唇努力控制著自己想要撲進他懷中的沖動,我怕自己太下作會讓他更鄙視。
洗手間的氣氛非常壓抑,他不說話,我就更不知所措了。我一切質問都顯得那么好笑,因為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譴責他。
其一,我不是他的誰!
其二,他也不是我的誰!
我們兩個之間除了有個孩子之外,其實什么都不是。他沒有承認過我是他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他給艾麗介紹我的時候,說的是“這是我女人”,就是那種可以發生關系但不用負責任的伙伴。
我沉默了很久,尷尬地轉身走了。因為我沒有底氣去質問他什么,誰叫我曾經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兒。
“小諾。”
他忽然從后面伸手攬住了我,手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溫度,就那樣環抱住我。我低頭看著腰間白皙修長的手,強忍著的淚瞬間就滾了出來。
委屈、怨氣和不甘迸發而出,我轉過身掄起拳頭拼命地捶打了起來。我顧不得手上的傷還沒有好,這一刻我只想著宣泄。
“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冷漠,為什么?”我哽咽道,瞬間哭得跟淚人兒似得。
他沒有掙扎,也沒有阻攔我,任憑我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胸口。其實我沒有下狠手,打他一下我自己手會更疼,還有心疼。
我哭得跟淚人兒似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就是這么沒用,就是這么犯賤。
“別哭了!”
他勾起我的下顎,用指腹抹去了我臉上的淚。我推開他的手,賭氣地轉過了身抹了抹眼淚鼻涕。他伸手來拉我的手,可能是太用力了,頓時疼得我尖叫了出來。
“怎么了?”他狐疑地睨著我道。
“沒什么,沒事!”
我連忙把手背在了身后,還拉下袖子試圖想要遮住腫脹的手,但被他一把拽住了。他拉起我的手,把袖子推到了手腕的地方。
我的手當時是踩得最慘的,手背和手指都踩傷了,我抹了很多的遮瑕膏,但近距離一看就遮不住。
“這叫沒事?”他眸色一沉,又拉起我另一只手,在看到我雙手都傷得不忍直視時,那臉瞬間就烏云密布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了沒事就沒事,都要好了。”
我慌張地抽回手,忙不迭地轉身就逃。我竟忘了來此處是討伐他的,感覺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一樣。我確實不敢讓他知道我去酒吧買醉被踩的事情,指不定他如何嘲笑我呢。
他闊步追上來擋在我面前,臉色陰霾極了,“誰干的?誰欺負你了?”
“沒有,就算有,你會關心嗎?”
他的質問讓我覺得很好笑,他若真的關心我,怎么會把我晾在一邊不理不問?
我看他沉默不語,又道,“凌梟,我不懂你為何轉變這么快,但如果你不愛我了就請你直接告訴我,讓我好死了這條心。這天底下的男人很多,你不愛我有人會愛我。”
我這是氣話,因為就算有人愛我,我也無法去愛。我被他套得死死的,完全沒有自我!
他寒著臉瞪我一眼,沒回應,而是拉著我直接朝電梯走了過去。我也沒掙扎,太矯情了好像也不好。
而且,我也特別渴望跟他獨處。
他把我拉到了客房部,直接進了一間套房。套房門口還專門有個管家,對我們倆笑著點了點頭。
一進門,我還來不及幻想一下即將發生的畫面,就聽到了衛生間里傳來個清脆悅耳的聲音。
“浩,是你回來了嗎?我在洗澡,你等我一會哦。”
竟然有女人?還有個這么曖昧的女人?
這一刻,我幾乎清脆地聽到我的心“砰砰砰”碎裂成渣的聲音,看到凌梟近在咫尺的那張俊朗的臉,我忍無可忍地抬起手一耳光給他揮了上去。
“凌晟浩,從此以后離我遠點,我若再那么下作地來愛你,就他媽的跟你姓!”
我說完就跑出了套房,飛快地沖向了電梯。我真真是氣得渾身發抖,滿身都在冒火氣。我從沒想到他渣成了這樣,竟然直接叫個女人在房間里。
我聽出來那是艾麗的聲音,兩人真叫是夫唱婦隨啊。
回到樓下酒會上,我端了一杯酒裝著若無其事地在旁邊喝,我還不能離去,因為等會還得和喬恩一起開視頻會議,就布置在這個酒店的會議廳里。
“寶貝,過來!”
喬恩在人群中喊我,我連忙輕輕揉了揉臉,揚起一個笑容走了過去。原來凱奇也來了,還有威廉和阿普扎拉也都在。他們幾個似乎聊得很開心,看我過去都沖我笑了笑。
“你們怎么都在?”
“我正跟他們聊起你呢,以后這二期工程由你負責,少不了得跟他們多接觸。”
“是啊秦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去我公司辦公,我專門給你騰一個辦公室出來!”阿普扎拉笑道。
“秦小姐,工程招標時,可得先給我透個底哦。這一期工程落在了蘇先生口袋里,這二期工程嘛……”威廉笑了笑,沖阿普扎拉意味深長地挑挑眉,“老伙計,二期工程應該考慮我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爭到這項目的。”
阿普扎拉模棱兩可地道,并沒有直接說把這工程給威廉。我想他也很清楚威廉的底細,他是個典型的商人,并且非常精明。對于商人而已,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總是令人忌憚的。
威廉笑了笑沒說話,倒是一旁的凱奇開口了,“貝爾羅,要不你就退出競爭,等到時候我拿到這個項目跟你一起合作好了,怎么樣?”
“那你怎么不退出讓我當選呢?”威廉反駁道。
凱奇一手攬住了我的肩,笑道,“諾諾是我好朋友,諾諾,回頭你設計的時候給我透一下底,把這家伙干掉。”
“我可不敢,阿普扎拉先生要罵死我的。”
這二期工程我是無論如何不敢泄底的,畢竟是我全權負責,我真怕一著不慎就把我名聲給搞臭了。到時候別說一流設計師了,哪怕是三流也沒人理我了。
“看你把我說得這么暴力,該罰!”阿普扎拉佯裝生氣道。
“對對對,罰三杯!”凱奇也起哄道,他并不知道我不勝酒力。
“唔,對對,罰一下!”
威廉也起哄了,他們可能都不知道我不能沾酒,還熱情地把服務生叫過來,直接指了指上面三杯威士忌。
我有點騎虎難下了,因為我若不喝的話,阿普扎拉肯定下不來臺。
可如果……
“寶貝,要不我幫你吧!”喬恩看出來我的為難,自告奮勇道。
我擺擺手,端了一杯酒,“我很少給阿普扎拉先生敬酒,這三杯怎么著也要喝了。”
我怕這點小事愈演愈烈,明明是玩笑最后卻成了污點,就一口氣喝了三杯下去,最后還拿起了一杯沖他們幾人笑了笑。
“其實我最應該感謝的就是阿普扎拉先生,威廉先生,還有喬恩和凱奇,這一杯我敬你們。”
這可能是我有史以來喝得最多的一次酒了,一喝下去我就找借口去了洗手間,靠在馬桶邊拼命地撓嗓子,我得把酒吐出來,要不然一會肯定會醉。
“諾諾,寶貝你有沒有事?”喬恩也跟了過來,在衛生間外面輕輕拍門。
我吐得哇啦啦的,但還算清醒。我把肚子里的東西吐完了過后,才推開門走了出來,到洗手臺漱了漱口,洗了把臉。
真的很狼狽!
喬恩捋著我的背,幫我把頭發撥在了耳后,特別的溫柔。我覺得腦袋很沉,也不知道等會的視頻會議還能不能堅持了。
“好點了嗎寶貝?”
我搖搖頭,卻說不出話來,胸口一陣陣火辣辣的,特別的難受。唉,我真沒用,在這個節骨眼上搞成這樣。
“走吧,回酒店。”喬恩,扶著我急急地走向了扶梯下樓。
“喬恩,我們不是要開視頻會議嗎?”
“改天吧,你現在這樣子也沒法開。”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挪出時間,不能因為我錯過了。你帶我到外面坐一會吧,一會就好。”
我怕視頻會議因我而耽擱的話,那些本就不太服我的設計師肯定更討厭我了。
喬恩拗不過我,就拉著我朝酒店外走去,只是剛走到大堂,我就看到艾麗風情萬種地在門口沖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