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菲亞發飆離開,陳歐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好在卡莎麗沒太生氣,他也就不以為然了,依然跟大家談笑風生。
我自然不會鄙視卡莎麗的職業,但也奇怪陳歐的反應,他應該很清楚她是他抓不住的風,但卻依然喜歡得緊,這不是自虐么?
不過想起蘇峰我又釋然了,男人就是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往往我們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他們身上都可能發生。
吃完飯回無名島的時候,陳歐又跟卡莎麗走了。沒人開車,我想著喬恩才剛病好了不久,就自告奮勇的主動開車了。
到路上,我忍不住問起陳歐和卡莎麗曖昧的關系,因為我實在很好奇。
喬恩告訴我說,當年陳歐出差迪拜,但卻不小心把證件和錢全部掉了,舉目無親的情況下偶遇到卡莎麗,她給他吃飯,還幫忙找回了他的證件,兩人一來二去就那樣結識了。
原來如此,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啊,陳歐肯定也是個性情中人。
喬恩接著又告訴我說,其實卡莎麗是一個黑老大的女兒,在迪拜這邊混得風生水起,所以她才會對蘇菲亞說那樣的話。
我這才恍悟,這蘇菲亞也是個識時務的人,典型的欺軟怕硬。
“喬恩,你為什么沒有女朋友?”
我想起蘇菲亞之前說的話,很疑惑的問喬恩。他今年應該有三十多歲了,因為當年我讀C大的時候,他已經在國際上享有盛譽了。
喬恩意味深長的瞥了我一眼,笑了笑,“因為沒有合適的女人打動我!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回頭幫你物色一下!蔽液茈y想出一個能與他匹配的女人,總覺得什么樣的都不太合適。
他沒好氣的揉了揉我頭發,但沒回我。我當然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看了眼時間,連忙一轟油門朝著無名島飛馳。
我們倆回到無名島時是下午四點多,蘇菲亞已經先回來了,看到我和喬恩一起進來,還詭異的笑了一下。
我心里直發憷,此時陸震還沒有聯系我,打他的電話也不通,這令我開始緊張了。如果他沒有來的話,杜菲兒真約我出去那不就羊入虎口么?
“喬恩,去先上去了!
我滿身都是沙塵,跟喬恩打了個招呼就回房了。剛洗了個澡出來,就看到蘇菲亞坐在我房間里,把我活活嚇了一跳。
“你怎么進來了?”我很懊惱,又大意的沒有反鎖門。
“秦諾,這個房子里就我們倆是女人,你也不用對我太敵意吧?對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凌梟的事情嗎?杜菲兒約了你六點在海邊的小叢林邊見面,她要當面跟你說這事!
蘇菲亞故作輕松的道,我瞥了她一眼,發現她的手又緊緊捏著拳頭,眼神也不敢直視我。我想,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她們的計劃,應該不會特別在意這樣的細節。
我笑了笑,“你和她倒是關系很好,你難道不知道她的為人嗎?”
“我們是好朋友,說不上特別好,也不算差!彼D了頓,又補了句,“她讓你一個人去就好了。”
“行啊,我知道了,等會一定會過去的。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守在這里,我想睡會!
蘇菲亞沒有立刻離去,蹙了蹙眉又道,“秦諾,你就那么想知道凌梟的消息嗎?他已經是菲兒的丈夫了,跟你也沒有任何關系,為何不放下呢?”
“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跟別人提。”
“你不覺得羞恥嗎?”
“你既然是杜菲兒的好朋友,那應該知道她和凌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吧?他們倆既沒有夫妻之名,也沒有夫妻之實,我為什么要感到羞恥?”
如果換做以前那種自卑的心態,我肯定不會這樣理直氣壯的說,但現在不一樣了。凌梟從未愛過除我之外的女人,我怎會感到自卑。
蘇菲亞擰著眉不說話了,沉默很久才又看我一眼,“秦諾,你應該知道菲兒以前是很崇尚暴力血腥的東西,她約你見面不一定就是風平浪靜的!
“謝謝,這我心里有數!
她的暗示還是讓我感動了一把,無論如何她沒有杜菲兒那樣狠。不過這一面我一定要去,就算陸震不來我也會去的。
我一直都想殺了杜菲兒,這種念頭從冒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動搖過。這個女人不除,我這輩子都咽不下那口惡氣。
蘇菲亞離開過后,我翻出了之前在迪拜市買的那把小尖刀。我在陽臺上磨了一下,把刀尖磨得寒光閃閃。
大約五點多的時候,我換了一套運動衫,穿了平板鞋,把尖刀放進了衣兜里。我此刻心頭毫無懼意,甚至有種熱血沸騰的沖動。
我還是從扶梯溜出去的,這種事不好讓喬恩他們知道。
不曉得杜菲兒是不是已經請來了獵豹的人,如果他真的要下死手殺我的話,伏擊應該不可能。因為小叢林那邊都是很矮的灌木,要藏住大人似乎不太容易。而如果是正面出擊的話,我未必就真的死路一條。
無名島一般是七點多才會入暮,所以海灘邊此刻還有賓客在游玩,不少人在沙灘上嬉戲,奔跑,特別的愜意。
我從沙灘上慢慢朝著小叢林而去,在不斷的打量四周,并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我從沙灘一路往上,就是成片的礁石了。
海風很大,卷起海浪不斷拍擊著礁石,發出“砰啪砰啪”的聲音。
我在礁石上遙遙望了一下小叢林,看到一個人影在上面站著,很纖瘦較小,應該杜菲兒。于是我闊步走了過去,心頭的怒火也瞬間冒了出來。
“喲,沒想到你還真敢來啊!倍欧苾翰僦郑洗筮h就在跟我打招呼,語氣充滿了嘲諷。
“你都敢約,我為何不敢來?”我冷笑道。
我是正對著杜菲兒的,我能確定身后是沒有危險,如果她派人要殺我,我應該可以第一時間抓著她當墊背。
“你就不怕我再殺了你么?上次我父親仁慈救了你,這次就未必了!彼庫宓溃是那么傲慢無禮,跋扈得以為天下人都得以她為尊。
“我算起來已經死過兩次了,你以為我會怕死嗎?”我哼了聲,又道,“凌梟呢?他到底在哪里?”
“我的男人,你哪來的資格問?”她面色一沉,唇角抽搐了一下。
“杜菲兒,你不要活在你的臆想里好嗎?你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要留他在你身邊,他愛過你嗎?你又愛過他嗎?你不過是在報復。”
她不想讓他有生之年快樂,所以才會那么瘋狂的做令人發指的事情。
“如果不是你,他就會很愛我,我也不會變成這樣。”她說著從兜里拿出了一把銀色小手槍,陰森森的盯著我。
“真奇怪,你被人輪的是身體,又不是智商,我他媽怎么感覺你智商也被人碾壓了呢?你憑什么怪我?憑什么設計殺我?”
我并未懼怕她的手槍,說著又朝她走了兩步,離她不過一尺的距離。她若要殺我,我一定會在倒下的瞬間讓她陪葬。
杜菲兒頓時怒急,抬手就朝我轟了一槍,我側身避開子彈,沖上去上抓住她的手提膝就撞了過去。她也死死抓著我的衣服,用力想踹我。
“我讓著你,不是因為我怕你,我是希望你能對凌梟好一點,結果你竟然把他害死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我用力把她的手砸在礁石上,把她小手槍砸飛了。她還想掙扎,我拿出小尖刀對準了她的頸動脈。
“我知道你想殺我,或許你還埋伏了人在這四周,你有本事叫他們出來試試?看我這一刀會不會捅下去。”
她看到我手里的小尖刀不敢亂動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我就知道她會慫,越狂妄的人其實越怕死。
“凌梟呢?”
我怒吼道,兩眼瞪得很大。我想我此刻應該很可怕,因為我感覺到臉頰都在無法控制的抽搐。
“你敢殺我的話,他這輩子也別想醒過來了!
“你還他媽的嘴硬!”我怒不可遏的抬手一拳從她下顎揮了上去,她的鼻血頓時就流出來了。“你殺了我孩子,害了對我最好的男人,我他媽要你死!”
我抓著她的身體狠狠撞向了礁石,一下,兩下,我用盡了全力,跟瘋了似得下手毫不留情。
想起我未曾謀面的孩兒,想起凌梟被子彈穿膛而過,想起他所受的種種痛苦,我心頭的恨意如浪潮般洶涌而來。
我根本無法控制情緒,滿腦子都是“殺了她,殺了她”的念頭。而奇怪的是,沒有人出來阻止我,我連一個殺手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你有本事殺了我啊,殺了我凌梟也死了,大家都死了,我也不用再處心積慮來殺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杜菲兒狂笑道,殷紅的鮮血不斷從她嘴里涌出來,她看起來猙獰極了。我被她激怒了,抬手又是一耳光打了過去。
要論力氣,她這小小的個頭肯定打不過我。
我從不是一個暴戾的人,卻被她硬生生逼得生出了殺機。如果不是她,我的孩子不會在出生二十四小時不到就死了,如果不是她,晟浩又怎么會變得面目全非。
她一直在狂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我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非常非常的用力。她的臉瞬間變得紫紅,緊接著眼球也鼓了出來。
我死死咬著唇,手在發抖。我只要狠狠一用力,完全可以捏斷她的脖子,只需要一下就好了。
我腦海中閃過無數血腥的畫面,有我死去的寶寶,有凌梟血肉模糊的樣子,還有杜菲兒威脅我的種種。
她轉頭一口咬著我的手,用盡全力。我看著手臂上不斷流出的血液,濃濃的殺機在我血液中燃燒,沸騰,我根本無法控制。
“你去死吧!!”我尖叫著,手毫不猶豫用盡全力捏住了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