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花灑下,我滿腹悵然,溫?zé)岬乃畮ё吡艘簧淼谋鶝觯瑓s驅(qū)不走內(nèi)心深處的寒。
我不得不佩服杜菲兒的心機,她沒有歇斯底里地諷刺我,罵我,僅僅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讓我無地自容,比在我臉上甩一耳光來的更震撼。
我真的錯了,卻已經(jīng)無法回頭。從答應(yīng)留在凌梟身邊起,我就沒有辦法回頭了,或者說,回頭已是百年身,物是人非了。
無恥也好,混賬也罷,我都認了。
我只希望杜菲兒明白,我真的無意去爭奪什么,也不想替代她。我一定會離開凌梟,但我需要一點點時間。
我在浴室里呆了很久,用熱水沖著脹痛的雙腳。扭傷的腳踝因為走了遠路而腫得更夸張,摁一下就是一個坑。
直到一身的疲乏減輕好多,我才關(guān)上花灑走出了浴室,然而悲劇的是我才剛跨了一步,因腳下的地面太滑,我“跐溜”一聲直接就滑了下去。
我不敢用受傷的腳去撐地,連忙用手去抓浴室門,但……
“啊!”
我摔倒的姿勢非常奇葩,差點就劈叉了,以至于那只我特別想保護的腳踝再次扭傷,疼得我無法控制地嚎了出來。
“諾諾,你怎么了?”
蘇峰在浴室門口大喊,“砰”地一下推開了門,我情急之下扯下放在洗手臺上的浴袍蓋住了身體,他進來就瞧見了這么個畫面:我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身上春光乍泄。
“我,我不小心摔了。”
“忘記叮囑你地板太滑了,我裝修的時候只考慮到美觀,忘記了實用。”
不考慮實際,這是蘇峰設(shè)計中的詬病,我在他之前的提案里就看到了。
只是今朝這事,確實是我有點背。
我不敢動,因為浴袍下面未著寸縷。孤男寡女的,即便是蘇峰的人品有保證,我自己也也很不好意思。我尷尬地扯了扯浴袍,想蓋住多一點。
“我抱你。”
他臉一紅,走上前就著我身上的浴袍把我抱了起來。我死死拽著浴袍,窘迫得恨不能找個洞鉆進去。
他把我放在床上,小心地捏了一下我的腳踝,“疼嗎?看樣子得去醫(yī)院。”
“不用,已經(jīng)好很多了,只是剛才不小心磕了一下,沒關(guān)系。”
“我找了一套運動服給你暫時穿著,等會再去給你買一套衣服。”
“就這個可以了,我穿回家就換。”我哪里好意思麻煩別人去買衣服。
他笑了笑,把一套運動衣遞給了我,“我,我先出去,你換好了叫我。”
我點點頭,等他出去過后換了衣服,瞥了眼窗外,似乎入暮很久了,我心里有些惶恐。因為凌梟今天說要回家吃飯,而我卻還遠在西區(qū)。
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挪出了臥室,瞧見蘇峰正在熱他打包回來的麻辣燙,看到我難為情地笑了下。
“諾諾,你餓不餓?”
“我不餓,你快吃吧。”我想等他吃完了送我回家,我心里很著急。
“那我吃了,我今天忙著做修改提案,午飯都沒吃呢。”他說著就坐在我旁邊吃麻辣燙,吸得嘩啦啦的。
我看到他放在茶幾上的幾張打印好的設(shè)計圖,忍不住瞄了一眼,還是世貿(mào)雙子樓項目的圖紙。
他跟我的設(shè)計理論差不多,但風(fēng)格不同。我喜歡利用每一個空間,他講究整體的視覺效果。我猜,依照張赫土豪的本性,他會更喜歡蘇峰的設(shè)計,因為夠炫。
“幫我看看有沒有地方需要修改的。”
蘇峰見我在看他的圖,大方地道。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別人的設(shè)計成果,尤其在競爭同一個項目的時候,這很不好。
“蘇峰,你知道凌梟也在爭取這個項目嗎?”
“我知道啊,你負責(zé)設(shè)計的嘛。”
“那你還叫我看。”
“這有什么關(guān)系,且不說咱們倆設(shè)計風(fēng)格不一樣,就算是一樣,競標(biāo)的時候也還有別的附加條件嘛。”
我有些啼笑皆非了,原來不是他不知道我也在競爭,而是壓根沒在乎。
于是我也大方地拿起他圖紙看了一下,卻看到他在結(jié)構(gòu)圖上的一個地方做了清晰的標(biāo)準(zhǔn):事故發(fā)生點。
這是?
我斜睨了眼蘇峰,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原來你知道當(dāng)年我負責(zé)的項目出事的事情?”
“諾諾你別生氣,我也是不久前才去認真調(diào)查了一下,所以就做了一個標(biāo)注。”
“我沒生氣,只是感慨罷了。”
我放下了圖紙,心里隱約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難道蘇峰真的只是去了解一下事情經(jīng)過而已?這個項目雖然名義上是世貿(mào)雙子樓,但誰都知道這兩個開發(fā)商根本不相干,不過是宣傳噱頭而已,他何以如此重視這件事呢?
接下來他跟我說什么我都沒有聽進去,留我住宿我也沒答應(yīng),倒不是因為圖紙的原因,而是凌梟,我怕他生氣。
蘇峰拗不過我,還是送我回家了。在路過當(dāng)年發(fā)生事故的高架時,我的心又被刺痛了。
“蘇峰,就在前面路口停吧,謝謝你了。”快到別墅的時候,我不好讓蘇峰送進去,萬一被凌梟看到就更不得了了。
“你住這里面嗎?我送你進去吧,天還下著雪,路這么滑。”
他沒停,油門一轟就開進去了。我攔也攔不住,我只好讓他停在了陳霞的別墅前,不敢再開過去了。
他回頭看著我,眼神若有所思。“諾諾,你真的就那么固執(zhí),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你可以試著了解我。”
“對不起,這件事以后能別再提嗎?我不想破壞這份友情。”
“你情愿背負罵名也不愿意從頭開始一份新的感情?你愛他嗎?”
“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
因為早在我接受凌梟的支票起,就接受了屬于他的規(guī)則:除非我厭倦你,否則你不能離開我。
這并不是必須準(zhǔn)守的規(guī)則,但兩年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身邊有那么一個男人存在了,在我沒有讓連家付出代價之前不想去改變什么。
所以,愛與不愛,這都不是重點。
“告訴我為什么?”
“蘇峰,對不起。”
瞧著蘇峰清澈明亮的眼眸,我實在無法坦然去面對這樣一個干凈的男子。我想讓他知道我是多么不堪,多么惡心。
我遲疑好久,才又道,“我不是你想象中那個秦諾,她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我是凌梟的情人,難聽點說是小三兒。”
言罷,我打開門離開了,努力走得不那么狼狽。
到別墅前,我看到凌梟站在雪地里,滿面寒霜地望著這邊。看他身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雪,想必是站了很久吧。
他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齒關(guān)咬得很緊。一股懾人的戾氣從他身上傳遞而來,我緊張得不敢呼吸。
我還穿著蘇峰的衣服,又長又大,看起來特別喜感。可我一點不覺得喜,我感覺風(fēng)雨欲來。
“凌梟,你怎么在這里?”好久,我才鼓起勇氣打招呼。
他沒應(yīng)我,微瞇起眼睛看我身后,眼神鋒芒畢露。不管他有沒有誤會什么,我都不打算解釋了,越解釋越糊涂。
他很久才收回眼神,走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我,“諾諾,你跟他的關(guān)系似乎很不一般了。”
“沒有。”
“沒有?”他拉起我的袖子,冷呲了一聲,“沒有你穿著別人的衣服回來?你電話呢,怎么一直關(guān)機?是怕人打擾你們約會?”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衣服打濕了,去他家洗了澡而已。”
“你自己沒家嗎?還刻意跑去別人家洗?”
“……”
因為我被你未婚妻丟在了半道上,因為我包和手里都在她車上,因為我無處可去才去了他家。
我很想把這些話一股腦吼給凌梟聽的,但看到他鐵青的臉就什么都不想說了。他和杜菲兒關(guān)系本就撲朔迷離,被我再煽風(fēng)點火那不更加冰裂,我做不出這種事。
他一言不語地抱起我進了屋,李嫂嚇得在一旁不敢做聲,拿著抹布一個勁地擦扶梯。進臥室后,他一把撩起了我的衣擺,看到我里面是真空的,臉又黑了幾分。
“你跟他是已經(jīng)……”
他捏著我的下顎,眸色如劍。修長的指節(jié)隔著衣服狠狠揉捏我的前胸,一下比一下用力。我死死咬著唇?jīng)]吭聲,任憑他捏,揉。
“說啊!”他怒了,一把推倒我撲了上來,扯掉了我的衣服,“你跟他上床了嗎?你就這么不知廉恥?”
“我沒有!”
我沖他吼道,氣得唇瓣發(fā)顫。如果不是他那該死的未婚妻,我至于這么狼狽嗎?
可我哪里敢說,杜菲兒本來就沒錯。別說她只是把我丟在了高架上,哪怕是找人把我輪了,我都只能自認倒霉。誰叫我當(dāng)了她未婚夫的小三兒,誰讓我奪人之愛。
然而凌梟根本不聽我的話,手一下子滑進了我的褲頭,當(dāng)摸到里面也是一片風(fēng)光時,他徹底瘋狂了。
“秦諾,你還有沒有自尊?”
他吼我,揪著我肆無忌憚地咬我,吻我。
我一開始還掙扎兩下,但被他死死禁錮住了雙臂,也就放棄了。我本來就是他的頑偶,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他在我身上留下了無數(shù)紫痕,一片挨著一片,密密麻麻的。我死瞪著他那鐵青的臉,猙獰,暴戾,這哪里還是那個英俊瀟灑的男子。
他扯下一身衣服,在燈光的照耀下,我更加清楚地看到了他一身密布的傷痕,順著一塊塊肌膚交錯縱橫,特別的觸目驚心。
他再沒隱藏著,可能是氣瘋了。
我心頭的憤怒瞬間蕩然無存,只有痛和悲如浪潮般席卷而來。我環(huán)住他的背,為他背上密布的疤痕心疼。什么樣的傷,才能留下如此可怕的疤痕呢?
他咬著我的唇,略顯粗糙的手在我光裸的肌膚上游走。他的眸子里燃燒著濃濃的焰火,勢不可擋。我疼得狠狠咬住了他的肩頭。
他怔了一下,眼底的萬千怒火瞬間變成了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