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約在了世紀商貿城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小淡說很久沒有去那邊消遣,想裝裝小資。
我倆到了后要了個小包間,剛不過十分鐘,阿木就屁顛屁顛地到了,一上來就問誰買單,聽到是我,很不客氣地點了一大桌零食。
“諾諾,跟你說,我給張赫做的那個專訪效果好得很。他現在特別感謝我,還讓我再做一期。于是我跟他說,要做可以,但是兩期內容不能是一樣的,這次換做情感專訪,你猜怎么著?”
瞧阿木一臉嘚瑟的樣子,估計是炸出了重磅新聞吧。我和小淡都沒猜,兩人淡定地吃小吃,吃她最喜歡的巧克力酥豆。
她見豆豆要吃光了,果然沉不住氣了,氣急敗壞地鄙視我們倆,“你們倆真是的,一點不配合我表演,討厭!”
我睨了她一眼,又拿了一顆吃,“說吧,別賣關子了,你哪次成功了?”
“最近那方倩茜不是很黏他么?但聽說我要做情感專訪,你們猜怎么著。那張赫為了保持自己光輝的形象,不但跟方倩茜杜絕了來往,還把他正室太太帶來了,現在要跟他一起做專訪。”
“臥槽,真的假的?這家伙為了出名還真豁的出去。”小淡一臉驚愕地道,“你確定是真杜絕?不是從明面轉為地下?”
“我感覺是真的,因為方倩茜昨天趕通告的時候是我一個組的姐妹去采訪的,她故意提了一下張赫,結果她就大發雷霆,鬧得采訪都做不下去。”
“噢。”
不知道為何,聽到方倩茜這樣我心里沒有一點喜悅的感覺。哪怕是她當年害了我,我依然開心不起來。我記得大學的時候她不是這樣的,她跟我一樣有著最美的夢。
“怎么,你不覺得開心?”阿木推了一下我。
“能從無話不談的閨蜜走到這一步,你覺得我應該開心么?”我苦澀笑笑,又道,“約你們出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們,不過不是什么好事,你們可以選擇聽或者不聽。”
“什么事?”兩人一起湊了過來。
我頓了頓,小聲把被陳霞叫去參加生日趴,接著發生的事情都和盤托出,兩人聽得臉色越來越凝重,到最后都被嚇住了。
“你,你是說你手里有他們交易毒品的證據?”
阿木提高了聲音,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種恐怖的事情在她看來,也只有電視里才有了。
“噓,小聲點!”我點點頭又道,“我藏起來了,現在還拿捏不準要不要交出去。我就怕跟上次‘魅色’的事情一樣,雷聲大雨點小,萬一被壓住了就得不償失了。”
我的確是怕這一點,連家的關系網太龐大了,連金勝想要一手遮天也絕非難事。陸震上次可是人證物證全有,卻還不是被壓了。
“你們倆覺得我應該怎么辦?陳霞是打算要離開A市了,我尋思等她精神狀況好點就想辦法送她離開,也圓她一個孩子夢。”
“沒想到她這樣習慣了紙醉金迷的女人,竟然能放下所有去山區。”
阿木甚是感慨道,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當某一天我達成所愿要離開時,會不會像陳霞那般灑脫。
其實,這個我也不知道。
“諾諾,要不你把這東西拷貝一份給我,我想辦法在媒體上弄出點動靜。小淡,你覺得呢?”
“這辦法可以是可以,但是連家可不是好惹的,萬一……”小淡蹙了蹙眉道。
“不,千萬別,阿木前兩次對連少卿的報道已經引起他們的反感了,再抖出這個東西就更不得了了,我們再斟酌一下。”
我不想阿木成為我的擋箭牌,連家手段多狠我們大家都清楚,她一個小小的娛記,要使壞很容易。
“也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見阿木和小淡也一籌莫展,我想只能再找陸震商量了,他畢竟是警察,心思慎密得多。我想了想,就準備先買單準備離開。
“你們倆先吃著,我叫服務生買單。”
“順便給我叫個泡芙。”阿木嚷嚷道。
我說著站起身打開門準備叫人,剛抬頭就看到連娜從轉角走出來,陰森森地瞥我一眼走開了。
她怎么從一個死角出來?她在做什么?
我一直盯到連娜從樓梯離開才收回眼神,心里莫名地慌了起來。那地方是死角,就在我們包房后面,她去到那里只能說明一件事:她在偷聽我們講話。
她是什么時候注意到我們的?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聽。
我“砰”地一聲關上了門,特別驚恐地看著阿木和趙小淡,“我剛看到連娜了,她是不是把我們的話偷聽了?”
“不會吧,這么巧?”阿木也愣了。
“她從死角出來,就這包房后面,沒事誰去那里啊?”
我回想起剛才我們討論過的東西,一股悚意油然而生。我們提到了毒品,提到了那個視頻,如果連娜真的聽了去,那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哎呀,安啦,我還不相信他連家能夠厲害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阿木擺擺手不以為然。
小淡卻瞥了她一眼,微微蹙眉,“你忘記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的連家是什么樣,現在是什么樣?今非昔比啊。”
“那怎么辦?”
“諾諾,我覺得你還是盡快把這東西交給警方,咱們手里留個備份。”小淡頓了頓,又搖搖頭,“不行,萬一警方有他們的人,豈不是肉包子打狗?”
“興許,連娜沒有聽到呢?”阿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我們。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如小淡說的,自己備一份,再交一份出去。阿木,小淡,你們倆出入也小心些,沒事就別聯系我了。如果連娜把咱們的談話聽了去,東西在我手里,肯定會沖著我來的。”
“那你不是危險了?”
“我沒事。”
我覺得,在凌梟的羽翼下我還是很安全的,我對他很信任。
接下來我們也沒心情喝咖啡了,小淡開車送了阿木回家后,才又送我回家。一路上他眉心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諾諾,我看你最近真要小心點,千萬別被連家的人盯上了,他們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恩,我明白的。你和阿木也注意一些,有備無患嘛。”
“這個自然。”
小淡點點頭,把車緩緩轉入了別墅區外的馬路上,沒開多遠,我就看到了一輛特別熟悉的保姆車。車邊站著一道亮麗的身影正在打電話,看得我特別惶恐。
這杜菲兒怎么會在這里?她也住這里?
我剛揣測著,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通后,里面只有冷冷一句,“秦諾,我想見見你,我就在你居住的別墅外等你。”
而后不等我回應她就把電話掛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小淡,就在這里停車吧,你先回去。”
我很怕杜菲兒上來二話不說給我一頓抽,這畫面如果被小淡看到,指不定如何鄙視我呢。哪怕他猜到了我和凌梟的關系,我也不想說破。隔著一層紙,總比捅破了赤裸裸的好。
“地下滑,你小心些慢點走。”小淡也沒問原因,緩緩把車停下了。
“恩!”
我下車后,目送他離開了才朝杜菲兒走去。
因為半下午時天就在飄雪,路上很滑,我拄著拐杖走不快,看起來也特別狼狽。杜菲兒看到我了,操著手靠著車頭,一臉漠然。
短短幾十米的路,我走了至少五分鐘,杜菲兒的站姿都換了好幾種,她看起來特別的不賴煩。
“菲兒小姐,你找我什么事?”我還是揚起了笑臉,雖然很窘迫。
她上下瞄了我一眼,臉色很不好看,“腳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關心。”
“你想多了,我不是關心你,是因為凌梟說你受傷了,他應該照顧一下你這下屬。我就來看看,你是不是已經傷到了半身不遂的地步。但現在看來,你還是能走能動,一時半會也死不了的。”
她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了,直接跟我開火了。可能是跟昨天晚上的電話有關,我聽到凌梟很不耐煩的語氣,還警告她了。
他們倆的關系似乎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否則她不會來找我示威的。
我無言地看著她,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秦諾,你是真不知道我和凌梟的身份嗎?我再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我是他的未婚妻,請你離他遠點。”
我要怎么說?
我是無辜的?我只是被迫的?或者說,你未婚夫根本不愛你,他天天跟我膩在一塊,你趁早就分了吧。
不,無論哪一種話我都說不出口,我沒那么恬不知恥。只有沉默,能讓我不那么尷尬。
我緊張地捋了一下頭發,卻不料被她一把抓住了手,她死死盯著我手上的戒指,那眼球瞪得跟要爆出來似得。
“這戒指怎么在你手上?凌梟給你買的?”
我無言以對,不承認不否認。
她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唇瓣也哆嗦起來。她在極力壓制她的憤怒,保持她的形象。可我依然能感受到她身上那洶涌澎湃的怒火,正在蓄勢待發。
此時正直下班,路上不少人來車往。很多人瞧見這一幕都把車緩緩停下來圍觀,還有些路人也遠遠看著,指指點點。
杜菲兒似乎不打算放開我的手,漂亮的臉蛋因為震怒而扭曲著。
如果我是她,可能也會氣得這么慘。自己的未婚夫給別人買了鉆戒,還是最好看的那一枚,任誰怕是都受不了。
“秦諾,纏上他,你真的很愚蠢!”
許久,她輕輕松開我的手,涼涼地笑了一下,這笑容令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