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訕訕地走辦公室,極不安地坐在了凌梟面前。
他身上的迷越來越多,我很想問,卻又不想揭開當年的傷。畢竟那不是一個美好的過去,更糟糕的是晟浩還永遠地走了。
空間的沉默會令人感覺壓抑,我極不自在地坐了五分鐘后,實在忍不住開口了,“凌梟,你叫我來做什么啊?”
畢竟見不得光的身份很尷尬,我面對他的時候會有壓力,甚至是難堪。
“這是你新的身份證,護照。”
凌梟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給我,于是我看到他袖口的地方更紅了些,莫名生出一絲心疼。
我結果紙袋后拉住了他的手,固執(zhí)地把他袖口推了上去,卻在他手臂上看到了兩條傷痕。一條是舊疤痕,如扭曲的蜈蚣似得觸目驚心,還有一條新的,正在流血。
“你別動,我給你包扎一下。”
“不用!”他冷冷道,很快收回了手,“我自己會處理。”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不想讓我看到他的舊傷口。但我還是執(zhí)意要給他包扎,就起身到休息室找到了備用醫(yī)療箱。
公司內(nèi)部的結構我都清楚,而令人疑惑的是那些東西放置的地方也都沒變。我拿著紗布和藥棉回去時,心里總怪怪的。
難道連少卿當年接手公司后就讓出了這地方?那為何凌梟接手到這里卻沒有整修翻新,所有的一切跟當年是一模一樣。
他既然接手這里,那不可能不知道這里所發(fā)生的事情,還有我,他從未問過我的私事和過去,他是真不曉得嗎?
“凌梟,你……怎么會在這里開公司的?”我一邊包扎,一邊打量他的表情。
“喜歡!”
惜字如金的他,很不容易地蹦了兩個字。
“那你知道這里曾經(jīng)……”
“不知道!”
不等我說完他就打斷了我,擺明了不想聊這個話題。我也不再問了,給他清理好傷口后,敷上了藥棉。
瞧著他手臂上另外一條疤痕,似乎延伸到了手臂上端,怪不得他夏天的時候也是長袖,大概是為了遮住這疤痕。
“你以前受過傷嗎?”我撫摸了一下他的舊傷痕,他卻像觸電似得收回了手,寒著臉看了我一眼。
“對不起,我,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我很惶恐,卻也更加好奇。
他怔了一下,微瞇起眼睛湊近了我,“你這是在心疼我么?你心里不是還有個念念不忘的男人嗎?”
“……那是我的恩人。”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狼狽地別過頭,卻被他一把扣住了下顎,迫使我的頭昂起來,與他的臉不過一公分距離,他噴出的熱氣我都能感覺到。
“恩人?那這么說你不愛他?如果有一天他忽然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你準備如何去面對他呢?一個肯為你去死的男人,應該是愛你的吧?”
他的眼神好凌厲,甚至于噴出的氣息都令我直哆嗦。我感覺他在發(fā)怒,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他的問題讓我無地自容,是在赤裸裸地提醒我辜負了當年為我付出生命的凌晟浩。我羞愧難當,狠狠推開了他的手。
“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操心?你別往你臉上貼金了,你是我的情婦,我不希望在我沒玩膩之前你就被人弄死了。少惹點事,下次不一定這么好運能遇上我了!”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不會有下次了。
想起撞車時凌梟的眼神,我以為他至少對我還有些感情。但此刻他的話卻如一盆冷水潑向我,讓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要有任何妄想。
鼻子好酸,眼睛好澀,我一直以為自己在醉生夢死,卻原來內(nèi)心深處也那么渴望凌梟會正眼看我,但顯然……
“晚上打扮一下,跟我去應酬。”
他忽然又道,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