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唯棟也是后來才知道，顧君訣也是顧清歡的孩子。
當初黎夜夫婦離開盛京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黎司淵，而且還是個小屁孩，沒想到這些年過去，又多出來個小的。
“小訣性子活潑，跟她哥哥不太一樣。”
“那是隨了你。”
陸白想起之前，他擔心顧清歡，冒昧翻院子去找她，卻看見她頂著一身傷正在摘果子的事。
其實那些傷都是假的。
她就是閑不下來。
陸白說著，看了看寬敞的院子和人丁興旺的醫館，道：“現在讓你這么安安靜靜的呆在一個地方，習慣嗎？”
“有什么不習慣的。”
黎夜不在，顧清歡也不愛出門，最多就是來醫館坐坐。
之前顧君訣在市場買回來的那些難民都安置好了，各自有各自的工作，醫館的生意也如日中天。
冬天容易犯困，顧清歡最近也沒什么精神。
她很煩黎夜折騰，一向逆來順受的她，難得發了幾次大火，惹得最近幾天黎夜都是繞著她走。
她打個呵欠，看著外面滾來滾去的幾個團子，眼神難得溫柔，“一個地方呆的久了，自然就習慣了。”
陸白皺眉。
半晌，只是嘆息。
趙唯棟沒這么細膩的心思，顧清歡不想喝酒，就讓丫鬟端了紅棗茶。
外面。
顧君訣幾個約著打雪仗，現在正是戰況激烈的時候。
黑卿怕小不點們摔了，就在旁邊守著，以防萬一，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被拉入了戰局，而且是屬于顧君訣一邊。
這就很兇殘了。
顧君訣的戰斗力本來就不是蓋的，再加上一個黑卿，那完全就是兩個掛逼，逮誰打著，精準命中。
藍行歌被打得哀叫連天，最后她不管不顧，撲過去抱住黑卿的腰，“黎司淵！我抓住對方主力輸出了，快！上！”
“你……你這樣勝之不武。”
這算是作弊吧？
“哎呀，你沒看見我們已經輸了好幾局了嗎，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管什么勝之不武！上呀，打他！！！”
黑卿：……
沈殊：……
黎司淵：………………
他為什么分到這樣的隊友。
心塞。
“行了行了，玩得差不多就收拾一下，準備吃飯了。”顧清歡抬頭看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便準備帶著人去毓秀。
兩位故人升遷，自然是要請客的。
她當然不會客氣。
顧君訣本來已經搓好一個大雪球瞄準藍行歌，聽到要吃飯，噗的就把雪球給丟了，屁顛顛的跑回娘親身邊。
“娘親娘親~今天小訣可以吃肉肉嗎？可是吃冰糖肘子和紅燒獅子頭嗎？”小肉包眨著星星眼，粉嫩嫩的臉上泛著紅。
沒人受得了她這種可以賣萌。
所以，還不等顧清歡答應，趙唯棟就笑著將人抱起來，道：“當然，今天是你趙叔叔做東，毓秀的東西隨便吃，隨便點！管飽！”
趙唯棟打手一揮，豪情萬丈。
顧君訣眼中滿是崇拜。
這一刻，趙叔叔就是她心目中最偉大的人。
陸白卻很熟悉趙唯棟的套路。
在他說出“管飽”兩個字之后，他就熟門熟路的拉開趙唯棟衣領，從暗袋里摸出他藏著的荷包，打開一看。
三百兩。
“趙大將軍，這三百兩，只怕是不夠在毓秀隨便吃，隨便點的吧？”陸白沉著臉，冷笑了兩聲。
毓秀的價格他們都是心知肚明的。
有一個隨時想要退居二線的幕后主子，為了圈錢，毓秀可謂是不擇手段，而且顧君訣又能吃，她真放開了吃，沒有六七盤肉是喂不飽的。
就三百兩，還不夠她塞牙縫。
“嘖，你這人，怎么又隨便翻人荷包。”
“嗯？”
“……我是說，這個月的俸祿不是還沒下來嗎，你先幫我墊著，回頭我還給你就是。”趙唯棟觍著臉，顯然對此已經司空見慣。
陸白臉色更沉。
“趙唯棟，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饒是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要罵人。
他就知道。
這貨出門之前專門來找自己，說來找清歡，必然沒安什么好心。
結果是打著這鬼主意。
“我請你吃飯，我帶著你，你帶著錢，這有毛病嗎？沒有。”
這么多年，趙唯棟早就皮慣了。
每天皮一下很開心有沒有。
“而且你也升官了，官拜一品，還比我大一階，今天本來就該你請客吃飯。”
“你……哎，罷。”陸白也是沒有辦法。
他早該習慣他的不著調。
只是偶爾還是要感嘆，這么多年，這小子怎么永遠都不見長進。
“你也別一副被我占便宜的樣子嘛，來來來，我的荷包給你保管，里面的錢你可以隨意支配！怎么樣，我大方吧？”
“三百兩也叫隨意支配，趙唯棟，你這空手套白狼的功夫從哪里學的，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過獎過獎。”
趙唯棟跟他拱手，“我跟你學的。”
陸白：……
嘖。
他還是覺得年輕時的趙唯棟比較單純，現在人到中年，越來越不可愛了。
“看不出來，去了邊塞一趟，你們感情變得這么好，果然是經歷過同生共死，感情不一樣的。”顧清歡在旁邊看著，感嘆。
顧君訣覺得自家娘親大概是回錯了意。
她覺得吧，這兩個人……
“夫人，出事了。”
幾人說話的時候，長風匆匆從外面進來，披著滿身的風雪。
他看見趙唯棟和陸白，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最后還是顧清歡把他叫回神，問，“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
這幾個月，長風是在外面跑的最勤的。
他一直覺得茯苓和季一失蹤，是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要不是他當時嘴碎多說了兩句，茯苓也不會去找季一吵架。
更不會這一消失就是幾月光景。
“是茍家小姐，聽說她失蹤了，同行的護衛送信過來，說最后看見她是在赤霄的國都，茍大人年紀大，拿到消息就給暈過去，茍家現在還亂著呢。”
長風也是路上碰到出去找大夫的茍家老大，才聽說這件事。
他知道顧清歡一向跟茍無月交好。
“而且，信上提到說，似乎看到一個長得很像楚大人的人。”
楚狂。
他失蹤很久。
茍無月的護衛都是親信。
他們自然認識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