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你怎么了,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慕容姝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不太對。
她明明是聽見黎夜說話的,開口卻答非所問。
“我知道你對顧清歡只是一時新鮮,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終于玩膩她了嗎?你看看我,我一直都在等你……”
“慕容姝,我沒有多少耐性,說吧,放你出來那個人是誰?”黎夜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宮殿的大門忽然“砰”的一聲關(guān)上。
咔。
落鎖的聲音。
黎夜挑眉。
原本眼神迷離的慕容姝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小夜,我的小夜,你還是這么單純啊,我既然敢讓你來,有怎么會毫無準(zhǔn)備呢,你說是不是?”
慕容姝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的溝壑更顯深沉。
九年時間,她仿佛過成了十九年。
原本滿頭的青絲,也開始生出銀色的華發(fā),襯著眼角魚尾般的紋路,顯得蒼老干癟。
偏偏她自己毫無知覺,還傳了神粉色的宮裝,涂抹著豆蔻少女最喜歡用的桃紅色胭脂。
慕容姝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病態(tài)且干涸。
她的眉眼經(jīng)過精心勾畫,是時下最流行的畫法,眉間還用紅色朱砂花了海棠花鈿,撲上細(xì)細(xì)的金粉。
現(xiàn)如今盛京的女子,都是這樣打扮。
然而不等黎夜再開口,慕容姝已經(jīng)解開自己的腰帶,開始一件件的脫自己的衣服。
空氣里,是曖昧的濃香。
……
顧清歡百無聊賴的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就看見張顯耀弓著身子過來,“顧小姐,陛下請你和相爺過去。”
“嗯?我和黎夜?”
“是呀。”張顯耀找了一圈,疑惑道,“怎么沒看見相爺?”
“剛才來了個太監(jiān),說是慕容澤找他有事,就先走了,算著時間,應(yīng)該走了有一刻鐘了吧。”顧清歡看看天色。
到這個世界這么久,她早就學(xué)會換算時間。
張顯耀瞬間急了。
“一刻鐘……這、這怎么可能!剛才陛下被慕容家那兩個女兒纏著,好不容易才抽身呢,他哪兒有時間單獨叫走相爺,這事兒不對啊顧小姐!”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顧清歡沒他那么緊張。
黎夜什么戰(zhàn)斗力。
敢單獨把他叫走的人,她必須為對方慎重的點上一根蠟燭。
那是個壯士。
“顧小姐話不是這么說,這深宮水深,那俺臜事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張顯耀提醒她。
常在深宮中,他看多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心中已是警鈴狂響。
“不行,這事必須得告訴陛下,得趕緊讓人去找!”張顯耀丟下話,也沒有再管顧清歡,就趕緊轉(zhuǎn)身找人去了。
也不怪他擔(dān)心。
想當(dāng)初,他還跟在淑太妃身邊的時候,就是黎夜在宮里的暗線。
他對黎夜是絕對忠心的。
如今知道他可能出事,自然坐不住。
張顯耀急匆匆走了。
顧清歡卻坐在位置上沒動。
她端起手邊的酒壺,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斟上一杯,卻沒有喝下。
她不覺得黎夜會有事。
以他的身手,別人就算要暗算,也不會走武力這一條,既然光明正大的不行,那就只能玩陰的。
可陰的……
他們玩得過黎夜嗎?
她很懷疑。
顧清歡把面前的就倒在腳邊,看著時間差不多,就起身去找。
她先去了以前關(guān)押慕容姝的宮殿,不出所料,里面根本就沒有人。
不僅如此,她還在地上看到一截斷掉的玄鐵鎖鏈,這應(yīng)該是之前用來鎖慕容姝的,現(xiàn)在鎖還在,人卻沒了。
她已經(jīng)能猜到今天“請”黎夜去的人是誰。
于是顧清歡又去了相府。
曾經(jīng)的相府,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夜宮。
琉璃宮燈在紅色宮墻投下朦朧的影子,伴著里面一聲又一聲纏-綿-高-亢的嬌吟,讓人頭皮發(fā)麻,渾身冰冷。
顧清歡推門進(jìn)去。
濃郁的催情香的味道瞬間充斥了鼻腔,刺激著腦部神經(jīng),顧清歡皺眉,用袖子捂住口鼻。
不出所料的,她看到了慕容姝。
還有那一地的衣服。
滿室旖旎。
唯獨少了參與的男人。
她一個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仿佛感受著這世上最甜美的歡愉,仿佛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就在她身上。
而顧清歡看到的,卻是黎夜抱著手臂站在門口,正沉默的看她。
顧清歡:“……”
黎夜:“……”
“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兩人沉默許久,也或許是聽那叫聲聽煩了,顧清歡終于忍不住,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她眼中沒有一點意外。
沒有失望,亦沒有欣喜。
“她自己脫的,我可什么都沒看到。”黎夜解釋。
顧清歡讓他蠢笑了,“要真什么都沒看到,又怎么會知道她脫了?”
“……她開始脫的時候我就轉(zhuǎn)身了。”黎夜豎起三根手指,表情十分認(rèn)真,“我敢對天發(fā)誓,絕對沒做一點對不起夫人的事。”
“你把她催眠了?”
這個技能,她以前倒沒見他用過。
不過兩人分別六年之久,她都可以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變成十項全能的奶媽,他又如何不能變呢。
可惜……
“夫人,沒有將為夫捉奸在床,你覺得很遺憾是嗎?”
黎夜并沒有放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
他質(zhì)問她,并把她逼到墻角。
“你明知道那酒有問題,卻不提醒為夫,是想看為夫出丑,還是……只是想考考為夫的洞察能力?”
他薄涼的唇貼在她耳邊,眼中的冷戾并未因她的出現(xiàn)而隱去,反而愈演愈烈。
顧清歡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她推了推他,道:“我是看你都察覺出來了,就免得再說出來打草驚蛇。”
“……哦?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難道看你跟其他女人云雨,我心里會舒服?我又沒病!”顧清歡強(qiáng)行解釋。
可事到如今,這已經(jīng)不足以讓黎夜平復(fù)。
“可是那酒我已經(jīng)喝了。”他一口咬在她脖子上,不輕不重,卻讓顧清歡渾身發(fā)麻,“你說,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