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想說話,可言緋早就知道她巧言善辯,哪里會給她開口的機會。
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蔓延而來,迅速將她籠罩。
顧清歡眼神冰冷,掙扎中,她要去摸腰上的手術(shù)刀。
可剛一動,言緋就伸出另一只手,將她的雙腕錮在頭頂。
“滾開!”
“再叫大聲點,我喜歡。”言緋斜睨著她。
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有人來壞事。
這里看似簡陋,其實早就被安排了人手。
就算黎夜找到這里,想闖進(jìn)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們本來就是暫時合作。
現(xiàn)在臨時撕毀協(xié)定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懼他。
更何況,他們也不一定認(rèn)出了她。
顧清歡這妝丑是丑,但比起面具易容,倒也差不了多少。
她竟然能想到這個法子。
這個女人,是個有趣的女人。
言緋很興奮。
顧清歡的布裙被他撕開半邊,荊釵斜斜松開,打散了整齊的發(fā)髻,鋪散在金色天蠶絲的薄被上。
紅顏墨發(fā)。
她像一只妖精。
言緋本來充滿陰鷙的眼睛滯了滯,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情-欲。
他想要她!
顧清歡被他死死制住,隨著他的靠近,鼻息間的酒氣越發(fā)濃烈。
一陣蓋過一陣。
可這酒氣帶給她的卻不是令人恍惚的醉意,而是惡心。
她胃里翻江倒海。
隨著他的靠近,這種感覺越發(fā)濃烈。
就在快要觸碰到她的唇時,顧清歡再也忍不住。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她用膝蓋狠狠撞了他,沖下床,往門的方向奔去。
“沒用的,你逃不出去!”言緋臉色蒼白的捂著小腹,聲音陰狠,“今晚,你注定成為我的女……”
“嘔!”
狠話還沒有放完,就被一陣清晰的嘔吐聲打斷。
顧清歡晚上本來就沒吃什么東西,現(xiàn)在更是把酸水都吐了出來。
她吐得天昏地暗。
言緋愣了。
隱藏在院子四周的影衛(wèi)也愣了。
她吐了?
對著主子,她特么居然吐了?
“顧、清、歡!!!”
言緋小腹的痛已經(jīng)緩解,現(xiàn)在他站在房門口,須發(fā)皆張,顯然是已經(jīng)怒到了極致。
那恐怖的氣息,好像下一刻就能把顧清歡捏成齏粉!
更讓他憤怒的是,顧清歡現(xiàn)在站的位置,是他的花圃,里面是他專門從赤霄移植來的花草!
那都是極其珍貴的品種!
現(xiàn)在,被這個女人吐得遍地都是!
“顧清歡!你找死!”
言緋氣瘋了。
顧清歡神色痛苦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轉(zhuǎn)頭,又吐了。
言緋:……
她是真的很難受。
不知道肚子里那個是什么毛病,平時都安安靜靜,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今天怎么忽然反應(yīng)這么大。
大敵當(dāng)前,她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顧清歡覺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小腹也傳來一陣接一陣的抽痛。
她想把手術(shù)刀拿出來,無奈沒有力氣。
慕容昭還被點了穴,就在院子里。
可是她現(xiàn)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看著言緋的虛影快速向自己靠近,掌風(fēng)快要觸到她面門的那一刻,顧清歡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藏著的麻針對著他吐了出去。
沒中。
顧清歡再堅持不住,眼睛一閉,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
顧清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她不敢完全深睡。
她記得自己跟慕容昭都在言緋的地盤上,危機四伏。
睡得越久,他們就越危險。
沒人知道言緋會做什么。
他腦子不正常。
還有孩子。
孩子……
想到這個,顧清歡的腦仁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
在那一瞬間,她的意識清醒。
她奮力睜開眼睛,正好看到言緋手里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惡心的味道沖進(jìn)她的鼻腔,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
“你……干什么?”她很虛弱,連聲音都是沙啞的。
“還能干什么,喂你吃藥。”言緋面無表情,“這可是赤霄宮中最精良的墮胎藥,一碗下去,什么都除得干干凈凈。”
陰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殺意。
顧清歡愣了愣。
“墮……胎?”
“是啊,怕了嗎?”
言緋是抱著顧清歡的。
這個的懷抱很冷。
他怎么都沒想到,顧清歡居然已經(jīng)有了身孕。
黎夜的孩子。
他終于明白黎夜為什么不讓顧清歡來了,不僅僅是因為她,更因為這個孩子。
黎夜很看重這個孩子。
這是他的血脈。
如果他殺了這個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徹底擊垮黎夜,擊垮那個凡事都勝自己一籌的男人?
他謀劃了很久。
自從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嫡長兄之后,他就一直在謀劃。
他是先皇后和父皇唯一的血脈。
而他,只是宮婢之子。
身份的差距,注定他被黎夜遠(yuǎn)遠(yuǎn)甩在后頭,只要他還活著,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臣一定會將他推上帝位。
他是名正言順的君王。
自己傾盡全力學(xué)來的治國之策,傷痕累累換來的高深內(nèi)力,還不如他天生精貴的血!
他恨黎夜。
哪怕從來沒有見過,他也對這位嫡兄充滿了憎恨。
母親說,這個人生來就是為了奪走他的一切,那時他并不是很信。
但現(xiàn)在他信了。
父皇臨終前將密信交給楚狂,讓他來找這個人,找到了,就帶回赤霄,登基稱帝。
現(xiàn)在,連一個女人,他都要奪走!
憑什么?
憑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屬于他!
血脈,權(quán)利,甚至……還有這個該死的女人!
該死!
他們都該死!
言緋坐著。
腦中思緒緩緩鋪開,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就連手上端著的藥碗,也差點被捏碎。
顧清歡看了他一眼,忽然端過他手中的藥碗抿了口,接著,仰頭喝了下去。
一口見底。
味道不怎么好。
她皺了皺眉。
言緋被她的動作打斷了思緒。
本來有些赤紅的眼睛,漸漸恢復(fù)了些神志。
他剛剛,似乎有些不對勁。
如果不是她打斷,他可能又要陷入無盡的夢魘中,變得嗜血狂暴。
言緋看了眼她手上的空碗,道:“你喝了?你居然敢喝?!”
顧清歡點頭,“喝了。”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小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