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個女人各有姿色，規規矩矩在陳老夫人面前行禮，轉眼一看，沒看到自家夫君，頓時就有些泄氣。
陳老夫人倒是不耐煩應付兒子的小老婆，想把人打發走，可這些女人好不容易湊著熱鬧，又怎么會輕易離開呢？
秦心不知怎么的，總感覺渾身毛毛的，沒錯，就是被這些女人的眼神盯著的。
“老夫人，我聽說這位秦大夫的醫術高明，奴婢這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不知道能不能請秦大夫替我瞧瞧？”
眼見有陳家的內眷出來，蔣玉已經是成年男子，不適于在待在這，忙帶著妹妹退下去。
陳公子對父親的女人，自然是看不上，他身為嫡子，自然不想應付這些女人，后腳也跟著走了。
只有秦心，被陳老夫人拉著坐在榻上，一時走不了，就這么被這群女人給堵住了。
陳老夫人面色不變，看著一眾女人們，眉目慈祥看著秦心。
秦心一個頭兩個大，人可不想卷入大戶人家后院的陰私斗爭。
可現在人家都已經上趕著讓她診治了，她要是不識趣，到時候在縣令大人的身邊吹吹枕頭風，那可就呵呵。
沒辦法，秦心只好一個一個把過脈，隨后便坐回陳老夫人的身邊。
“怎么樣？他們的身子可都還好？”
陳老夫人作為一個合格的婆母，自然會問問兒子小老婆的身子。
秦心正色道：“幾位姨娘的身子都好，并沒有大礙。”
“怎么可能嘛，你瞧瞧，我們都進來幾年了，長得有四五年，短的也有一年多，怎么就不能生下一兒半女啊？”
當中一個打扮得最妖艷的女人，直接就說出來，顯然是目前最受寵的那一個。
秦心笑笑：“姨娘，這種事情說不準的，懷孕也是要看緣分的，你們幾人的身體都好，又還年輕，凡事慢慢來嘛。”
四五個姨娘見狀，討了個沒趣，頓時奄奄。
坐在左手邊首位的那女人，年紀略長些，看來跟著縣令有些年頭了，輕輕笑道。
“秦大夫，我們身子真的沒事嗎？我總覺得這段日子體虛力乏，都提不起勁來。”
秦心道：“這是自然現，如今天氣時常多變，幾位時常住在后院，得多出去走走散散心，這樣身體自然會好些。”
說話滴水不漏，陳老夫人笑得和藹可親，不時拍著秦心的手，五個姨娘再怎么追根究底，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見實在沒趣，又見不到縣令大人索性就退下去。
一時間，整個花廳里只剩下陳老夫人和秦心兩人。
“小丫頭，你很不錯啊，可惜啊你成親了，否則我豁出去這張老臉，也得替你跟我孫子說上一說。”
秦心倒吸一口涼氣，尷尬笑笑。
“可不敢當，老夫人，我相公還在藥鋪里等我呢，要是被他知道可要跟我鬧了。”
陳老夫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笑聲那叫中氣十足。
“好呀，小年輕的夫妻倆，剛成親蜜里調油，才這在我這里做多久，就想著要回去見相公。”
“我不攔你了，還想留你下來多陪我說說話，大不中留啊，我家小孫女要是也像你一樣，我可得心疼死。”
秦心恍若才想起一般，趕緊問：“我怎么不見陳家小姐，她是去哪了嗎？還是身子不舒服，我可以替她瞧瞧。”
“她好的很呢，這兩日跟著那些手帕交，去城外的莊子住兩天，說過幾日回來。”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退出來。
陳家公子被縣令叫去辦事，只有蔣玉和蔣芳在小隔間等著。
三人離開別院大門，直到上了車，秦心才深深呼了一口氣。
反應過來后，背心已經冒了一身冷汗。
她的模樣自然沒有逃開蔣玉和蔣芳的眼神。
“秦姐姐，你這是怎么了？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蔣玉倒是沒問什么，只是給秦心遞上帕子擦汗。
秦心趕緊擺手，胡亂抹了一把臉，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吐出來，總算平復內心。
果然千年老狐貍，跟陳老夫人比起來，她壓根就不夠看的，幸好穩住了。
“小芳，你覺得陳老夫人怎么樣？”
蔣芳笑了，“我覺得她人挺好的，和藹可親，雖然是縣令大人的母親，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這倒是，”秦心默默點頭。
想起陳家小姐以前中毒的事，秦心便理解陳老夫人的做法。
蔣玉見秦心這般模樣，忽然想起一事。
“我聽說陳家后院并不安寧，難不成你是發現了什么？”
秦心眉毛一挑，對蔣玉細致入微的觀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我表現的這么明顯嗎？”
蔣玉只是笑，并沒有在說話。
“不過是看透了一些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沒想到啊，陳老夫人居然愿意為了孫子，做到這個份上。
那五位姨娘無一例外，都是被下了藥，這種藥無色無味，并不會讓人折壽，也不會讓女子有其他的癥狀。
除了一樣，會讓女子懷孕異常艱難。
也不知道陳老夫人用的什么辦法，這五個姨娘無一例外都沒有發現。
或許她們是根本就沒有對陳老夫人設防，才這么放心的在自家婆母面前表現出來。
看來陳老夫人的確很疼愛嫡孫子嫡孫女，至于對其他妾室異常不待見。
“聽聞陳老夫人曾經頗受妾室的的苦處，拉扯兒子并不好過，可沒想到兒子還是像父親，并沒有體諒母親受過的苦，還是納了這般多的妾。”
蔣玉忽然冒出這句話，秦心倒是有些理解。
作為一個讀書人，蔣玉居然妄議官員，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蔣玉志不在科舉，說這些話倒也無傷大雅，這么一來秦心就明白了。
“原來陳老夫人不待見妾室，還有這個原因。”
蔣玉和秦心相視一笑，雖然蔣玉不解秦心發現的事，不過想來大約也和陳老夫人有關系。
各家自掃門前雪，他們也不想攬這么多事，秦心就更加了，這種家宅陰私之事，她不想沾手，就沒人能為難她。
幾人很快回到藥鋪，流云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送蔣玉一家三口回村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