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桌上,從來就沒有百分百的勝率。”
迎著兩雙充滿好奇疑惑的目光,莫褚尋笑了笑,不介意多說一點:“我以前去澳門出差,巧合在那里遇到了一個高智商團隊,這個團隊利用豐富的學識和巧妙的技術,在澳門賭城贏了不少錢,當然,后面他們都被拉入黑名單了——當然我這里要說的是,我認識他們后,交談甚歡,他們也提點了一些非常有效的技巧,但是——”
他停頓了下,話鋒一轉:“但是,就連他們都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勝率,而他們教給我的最重要的一句,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句。”
誰都沒辦法做到百分百的勝率,即便你是全世界最罕見的天才賭神。
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天外有什么天,人上有哪些人。
更不清楚,賭場從來都不會做賠本生意。任何賭場里,當你錦鯉體質運氣逆天一路躺贏,繼續玩下去的話,結果還是只有輸。
贏了的人,信心膨脹,一定舍不得離開賭桌,而一旦輸了,則會激起逆反心情,覺得自己只是一時手氣不好,再賭幾把就好了,這其實是有邏輯依據的,因為輸和贏都各種50%,有輸就有可能贏。
但傻子才會真在賭場里將這種依據當一回事,又不是數學研究。
人家開的是賭場,不是慈善機構,再奢華大氣的賭場也是要恰飯的,他們會使用各種各樣的辦法,讓這種一比一的依據發生某些偏移。
反正最終解釋權歸賭場。
“可是,你剛才真的贏了不少。”趙鋒洋看得都眼紅了,要是他也有這本事,狠狠賺他個一筆,回頭家里那些反對他來賭場廝混的人,就該無話可說了吧。
莫褚尋聳聳肩,說道:“你只看到我贏的,卻沒有看到我輸的,誠然我今天運氣不錯,但我真正贏了那幾個老外的次數很少,好幾次只是勉強跟他們持平而已——那些錢都是從盛家那小子手里贏過來的。”
“那也是贏啊!”
“跟那種不長腦子,靠砸錢出國留學的敗家子賭博,贏錢很光榮?”莫褚尋拍了他一下,他對這個瘋子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還真怕他沉淪進賭博這個大漩渦中去。
盛景在圈里,的確是出了名的人傻錢不多。
他之前能從杜子涵手里贏那么多錢,不是因為他比杜子涵聰明,當然杜子涵也是蠢得一匹,可最主要的原因是,杜子涵被他們做套了。
“盛景和最開始那兩人是同伙,他們一起做套來忽悠人的。”那兩人指的自然就是棕發男子和銀發老頭了。
羅葉恍然大悟:“那你怎么還放他們走?”
“沒必要招惹太多人,反正人是盛景帶來的,剩下的那部分我找他算賬就行了。”莫褚尋眼波流轉,狡猾地說:“估計他這回不僅僅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盛家接下來恐怕又有一波動蕩了。”
他方才已經讓人將消息透露給了盛妍。
趙鋒洋打了個寒顫,想了想還是覺得尋哥說得有道理,他這次能贏這么多,除了坑了盛家太子爺一把,最主要也是因為他今天運氣著實不錯。但誰能保證每一次都能有今天的錦鯉加持呢?
羅葉思考了一會,再琢磨下莫褚尋這次贏的錢,對那個盛景一點都同情不起來。
“只是,我想不明白,盛景為什么要針對子涵?”如果僅僅是為了錢,那不至于這樣把人往死里整。
杜子涵這次輸掉的錢,其實沒有陳恪告訴她的那么多。羅葉來之前已經讓人去查了杜子涵的開支,他私下從卡里拿出來的錢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只有少部分挪用到公司的經費,但攏共加起來也不過幾千萬。
但陳恪告訴她的卻是幾個億。
這之間相差何止天壤之別,她相信陳恪不會在這件事上欺騙自己,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夸大了杜子涵輸掉的數額,想把的名聲徹底搞臭,讓他在公司的聲譽一落千丈。
他在拉斯維加斯的消息,已經在團隊中傳開了。
相信不用多久,這個消息就會傳到國內,傳到公司的每一個人里。
可想而知,杜子涵接下來面臨的,不但是公司全員的職責和失信,更有可能吃上官司。
這其中,少不了那兩個攛掇他來賭場的高管,也就是他們兩人在散步消息,如今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那盛景呢,他又怎么會這么巧?
眾所周知,盛景那個狗頭除了花花腸子,就沒有其他什么可取的,連賭技都爛得不忍直視,這樣的人,怎么會想出這種主意?
她不由想到了盛妍,她似乎也在拉斯維加斯……
羅葉抬頭掃了莫褚尋一眼,終究還是沒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莫褚尋想得比她還清晰。
“他們安排這一出,目的就是毀了子涵。你仔細想想,毀了子涵后,最終得到利益的人是誰,不就知道這個人的目的了。”
“你是說——”羅葉臉色微變。
杜子碩!
兩人交換了下眼神,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莫褚尋接著說:“當然,盛家在這場好戲中,擔任的角色也必不可少。今年杜氏企業帶來的產品,似乎和明冠集團的不少產品有很大程度的相似,而且杜氏企業的產品性能更好,質量更優,價格也不比明冠集團的高多少,兩家從商業講也是競爭對手了。”
盛景那個蠢貨怎么可能想出來這么陰損的法子?
莫褚尋瞇了瞇眼,眼中流露出一絲陰狠和算計。
恐怕這事,和盛家其他人的關系更大……
“扣!扣!”休息室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趙鋒洋過去開門,見到來人也不以為,說了聲“進來吧”就把人往里帶了。
杜子涵。
莫褚尋和羅葉都朝他看了過去。
在那與平常沒什么變化的目光下,杜子涵卻更加坐立難安,渾身都僵硬得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在進來之前,他其實已經在門外站了一會了,而偏偏賭場酒店里的這些休息室,大門的隔音效果一般,莫褚尋他們說話的聲音又不小,所以將他們談話的內容都聽了個七七八八了。
他不知道,那些話是不是對自己講的。
應該……不是,畢竟,他們根本沒想到自己會來找他們。
可,為什么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進了他的心臟里。
迎著幾雙眼睛,他艱難地抬起頭,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不要抖:“對、對不起……我錯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錯了,只是后來的害怕恐懼,又讓他錯上加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