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中有些仇富的心理,葉夢白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走到賓利歐陸的旁邊,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進去。
別問她為什么不是后座,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刻和陸崇襟唱反調呢!
若是這會她故意避開陸崇襟旁邊的副駕駛座,選擇了后座,離他遠遠的,那不是明擺著她今天就是故意避開他的嗎?
所以,為了表示她一點也沒有想避開他的意思。
葉夢白一邊強迫自己泰然自若地坐進去,一邊若無其事地開口。
“怎么過來了,不是說聚會結束后我給你打電話的嗎?”
說來在說這話的時候,葉夢白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將這句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相較于她的鎮定冷靜,從陸崇襟那邊傳來的情緒明顯的就壓抑許多。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來陸崇襟的回話。
帶著疑惑,她這才側頭將視線投注在他的身上。
不看還好,一看就跟失了魂似的無法自拔。
映入眼簾的是陸崇襟那張黑得跟包公似的臉龐。
雖然黑了點,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
即使這段時間天天看,但是她還是很沒骨氣地臉紅了一陣。
“怎么不接電話。”
葉夢白撇嘴,果然,就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
揚了揚手中黑屏的手機,葉夢白笑得一臉無辜:“手機沒電了。”
誠然,手機關機的事,她是知道的,又或者換句話說,她是有意為之。
聽到這話,陸崇襟的黑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
就在葉夢白以為這事就這么揭過去的時候,卻見得陸崇襟將手伸了過來。
目標恰是她握在手里的爪機。
見狀,心虛的葉夢白有些緊張地抓緊了手中的爪機。
可惜她的那么一點手無縛雞之力,到底是不敵陸崇襟這種自小練拳的腕力。
沒兩下,被她握在手中的爪機便易了主。
不知怎么的,當手掌霍的放空的那一剎那,葉夢白本來提到心坎的那顆大石,反而是落下來了。
想來大概是因著真相馬上要被揭開,她也就不用那么遮遮掩掩,找理由開脫了吧!
現在只能祈禱她的手機是真的沒電了。
抱著幾許僥幸的幻想,葉夢白有些緊張地看著陸崇襟接下來的動作。
在葉夢白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只見陸崇襟拿著她的手機,對著開機鍵按了下去。
等了一會兒,她的手機依舊一動不動。
“看吧!我就說沒電了……”
葉夢白說得有些得意,不想她的話才說完,立馬就被自個兒的手機打臉了。
只見,在她以為的前途一片光明中,她的手機在陸崇襟的手中,掙扎著顫顫巍巍地亮起來了。
聯想到剛才她所說的話,無疑的,她的手機無聲地往她臉上揮了一巴掌。
“呃……好奇怪,剛才我按了好久都不見它有反應的!怎么在你手里就來電了呢!難道長得帥還自帶移動插座?”
為了掩蓋心虛,葉夢白有些心虛地自說自話,還不忘附帶吹捧他的詞匯。
話說完,葉夢白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語氣有些急切地補上一句:“你別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嘴上雖是這么說,但是葉夢白也知道到底這個理由是有些牽強了。
所以若是陸崇襟不相信她的鬼話,也是說得過去的。
不想,也不知道陸崇襟是頭腦秀逗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竟然神奇地沒有拆她的臺,而是順著她的話尾接下去。
“看來你的手機和你一樣花癡。”
明明是調侃她的話,但是葉夢白卻一點也不敢反駁。
只能僵笑著回了句。
“是啊!”
實則心里早就叫苦連天了。
但是有什么辦法,就算現在陸崇襟顛倒是非黑白說是她貪戀他的美色,所以一直黏著他不放,估計她也只能含著淚承認。
沒辦法,實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回去再收拾你!”
看著她一臉順從服帖的模樣,陸崇襟的火氣不僅沒消下去,反而還有愈發往上冒的勢頭。
好在他的理智終究是提醒他今天不適宜動氣。
否則容易得不償失。
無法,他只能壓抑著內心的不愉。
伸出手在她的頭發上搓揉了幾下,既愛又恨地吐出一句。
“磨人的小妖精,回去再收拾你!”
本來聽到陸崇襟說她是磨人小妖精的時候,對這個稱號有些不服氣的葉夢白是準備出聲反駁的。
不想卻在這時,聽到下半句話從他的薄唇中流淌而出。
立馬讓她乖乖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敢輕舉妄動。
就怕一不小心他就會直接將她就地正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乖巧取悅到了他。
陸崇襟只是搓揉了幾下她的頭發,直到將她的一頭柔順的秀發弄得有些許凌亂以后,他這才滿意地將大掌從她的頭發上移開。
身子往前探了幾分,為她系好安全帶以后,這才又坐了回去,骨節分明的大手重新搭上方向盤,繼而油門一踩,黑色的賓利歐陸便像箭一般,朝前疾馳而去。
坐在副駕駛坐上的葉夢白,余光瞟到陸崇襟正專心致志地注意路況。
視線似乎并沒有投注到中間儲物籃上,所以葉夢白有些掩耳盜鈴地一邊在心里默念看不見我,一邊將手探了過去,自以為他不會注意到的小心翼翼地拿回儲物架里的粉紅色手機。
拿回手機以后,葉夢白又假裝不經意地偷瞄了一眼陸崇襟,看到他的視線依舊注視著正前方,便有些阿Q地以為她的舉動神不知鬼不覺。
還在心里洋洋得意地夸贊自己聰明伶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實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微妙的反應,包括她偷偷拎內衣帶的動作,都早已被車上的后視鏡出賣,一絲不落地被陸崇襟盡收眼底。
只見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的葉夢白,依舊得意非凡的將手機放在自己的右手邊上。
而且還欲蓋彌彰地用包包擋住,自以為這樣做陸崇襟就看不到了。
實則她如此舉動,只是讓陸崇襟多了個嘲弄她的籌碼罷了。
偷偷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四十五分。想來大概是因著今天是升學考結束的日子,所以大伙子都舍不得將這么一個特殊的夜晚睡過去,總要搞點什么花樣留點幻想才行。
所以即使已經臨近午夜,但是街道上卻依舊熱鬧非凡,
不時的有幾個勾肩搭背,似是滿嘴胡言亂語的人結伴而行,由于隔得太遠,所以看不出他們臉上的表情究竟如何,是喜是憂,是希望是期盼,或是低落和絕望……
坐在車上的葉夢白,側頭看著花圃隔開來的人行道上成群結伴的人,不覺有幾分恍神。
不知道是為了她已經逝去并且一去不復返的青春歲月,還是為了她還沒到來,看不到未來,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未知旅途。
“在想什么?”
就在她支著頭,看著窗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一道低醇而有磁性的嗓音打破了車廂內的安寧。
葉夢白側頭,看向說話的人。
卻發現他正專心致志地看著前方,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
讓她不覺有些疑惑剛才聽到的是不是幻覺,否則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在開小差。
想到這里,葉夢白鴕鳥地移開目光,準備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不想,就在這時,陸崇襟再次出聲。
“嗯?”
盡管這一次,他只是從鼻子中吐出一聲輕輕的語氣詞。
被這一語氣詞驚醒的葉夢白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卻在副駕駛座的后視鏡里看到了陸崇襟投射過來的目光。
依舊是那般的冷漠、深邃,似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洞一般,只稍一眼,便再也無法自拔。
好半晌,葉夢白才從這一無語凝噎的對視中回過神來,忙低下了頭,避開陸崇襟的目光。
等她重新整理好心情,再準備定眼迎視陸崇襟的時候,卻發現在不知什么時候,他早已移開了目光。
對此結果,葉夢白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知道為什么的,竟然還有些許失落。
好在她并沒有忘記陸崇襟剛才問她的話。
說來他這問題還真沒有心意,明顯就是沒話找話來的。
索性她也不想和他這么沉默下去。
不得不說,偶爾的這種相敬如冰,還真有可能會逼瘋一個人。
見誰都想拉過來一起聊一聊。
于是腦回路來回轉我了幾下,組織好言語以后。
她才略帶感傷的開口。
“其實也沒想什么,只是最近老是想起過去的回憶,說來一直感覺昨天才到圣峰報道,怎么這會就畢業了呢!”
“舍不得?”
陸崇襟語氣幽幽地反問了句?
他可從沒忘記和她走得近的那些男生。
“大概吧!”
不知道他心思的葉夢白不假思索地回了句。
她還真有些懷戀當初每天刷題的日子了。
“哼!”
聽得他冷哼的聲音,葉夢白側頭看向端正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他。
不得不說他的教養很好,即使是在沒有人的時候,腰板也是挺得直直,現當代,能如此嚴格要求自己的人還真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