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謊言沒有被當(dāng)場戳戳,但是葉夢白還是禁不住尷尬地漲紅了臉。
紅撲撲的臉頰,猶如熟透了的蘋果。
讓人忍不住想湊上前去咬上一口。
這誘人的一幕,全都一絲不漏地看進(jìn)了陸崇襟的眼底。
只見他依舊保持著專心看前的姿勢。
但是臉上那明顯柔和許多的線條,卻愣是讓他保持的冷峻有了幾分的裂痕。
猶如三月里融化冰雪的春風(fēng),葉夢白在他輕輕勾勒出的淺笑中也不禁恍了神。
同時也不由得有些懊惱,剛才她貌似太操之過急了。
照理說這種時候她應(yīng)該生氣、板臉、拿喬,無所不用其極地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不滿才是,但是才讓他打第二個電話而已,便立馬不計前嫌地厚著臉皮貼上來了。
重點是,她還是翹課出來的。
這算不算的為了偷情不顧一切呢!
偷……
好吧!
當(dāng)她沒說。
臨近飯點,陸崇襟并沒有直接驅(qū)車回雲(yún)水澤。
而是先帶她去解決溫飽問題。
想來是因著她剛才那句肚子餓了。
所以當(dāng)‘沁楠苑’三個大字映入眼簾的時候,葉夢白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囧了一下。
不僅僅是由于剛才肚子餓了的插曲,還由于她不小心記起了上次準(zhǔn)備吃垮陸崇襟,最后發(fā)現(xiàn)這是他自家名下的餐廳的囧事。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xùn),這一次葉夢白學(xué)乖了。
沒有像上次那般對著菜譜一陣指點江山,只中規(guī)中矩地選了幾樣她喜歡吃的菜色后便安分下來,不再耍其他小手段。
也不知道是因為坐鎮(zhèn)的是自家的頂頭上司還是怎樣,葉夢白只覺得今天的服務(wù)員伺候起來格外的小心翼翼。
送餐的速度也是一如既往的神速。
當(dāng)然,對此她也只是在心中唏噓而已,并沒有顯露出來。
至于陸崇襟,大概是習(xí)慣了這種被奉作上帝的待遇,所以他并沒有覺得如此有什么不妥。
而后來,葉夢白也覺得大概是她知道了‘沁楠苑’是陸崇襟的產(chǎn)業(yè),所以才會帶著有色眼鏡,看待自己所受的高端服務(wù)。
至于今日的服務(wù)有沒有變好,這大概只有上帝和服務(wù)員自己知道了。
有話說的好,一個人行為處事的方式,取決于她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食物,坐什么車,住什么房子。
別說,這話還真在理。
當(dāng)她踏進(jìn)‘沁楠苑’的那一刻,整個人仿佛被女戒加持了一般。
從說話談吐到步伐坐姿,全都像變了個人似的無可挑剔。
當(dāng)然,雄不過三分鐘。
等服務(wù)員離開包廂后,剛才還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的葉夢白,立馬聳下肩,怎么舒適怎么坐。
接著也不等陸崇襟先動筷,便發(fā)起虎狼之勢,對著餐桌上的食物一陣掃蕩。
活像餓了好幾個月的貧民一般。
看得陸崇襟直皺眉。
說來他也想不透,為什么一向?qū)θ魏问虑槎及侔闾籼蓿饧訚嶑眹?yán)重的他,竟然獨獨對葉夢白無可奈何。
就在葉夢白囤好食物,正準(zhǔn)備臨幸盤里的美食時,卻聽得陸崇襟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單良打電話和我說,你被校長請去辦公室喝茶了。”
說話的同時,陸崇襟的手上也沒閑著。
拿起擺放在瓷盤里的銀筷,不緊不慢地往她盤子里添菜。
葉夢白尋聲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他骨節(jié)分明,柔韌有力的手指握著銀筷夾著菜放在她盤里的那一幕。
“唔……”
嘴里塞滿了食物的她,一時之間不由得忘了正事,只顧著欣賞陸崇襟的手,膚色白皙,線條優(yōu)美,指端修剪得干凈而整齊。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口齒不清地對他說道。
“素哇……抹撒嘛素辣……”
聽著她如此咬字不清的話語,沒明白是什么意思的陸崇襟忍不住擰緊了眉頭。
聲音有些暗沉地朝她說。
“說人話。”
察覺到他的不悅,葉夢白趕忙聽話地咽下口中的食物,乖乖回答道。
“是啊,不過沒什么事。”
“嗯。”
陸崇襟淡淡地應(yīng)了聲,頓了頓才又補(bǔ)上一句。
“以后沒事少出去招蜂引蝶。”
夾帶著些許酸味的話,聽起來活像是被老婆戴了綠帽子的丈夫一般。
當(dāng)然,這項給人家戴綠帽的罪名,葉夢白是打死也不會畫押的。
聽到這話,葉夢白雖然沒拍著桌子站起來。
但是她的反應(yīng)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見登時像只炸毛的母貓一樣,目露兇光地看著陸崇襟說道。
“別以為你姓陸就可以隨便亂說話,我哪里招蜂引蝶了。”
誠然,見慣了大世面的陸崇襟并不畏懼她這種小氣場。
依舊氣定神閑地一邊往她碗里夾肉夾菜,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沒招蜂引蝶,用得著去找校長?”
“那是意外。”
盡管面前的盤子里已經(jīng)堆了一層小山一般高的菜樣。
但是葉夢白卻絲毫沒有動筷的欲望。
也是,愣是誰被說招蜂引蝶,都會或多或少地有反應(yīng)的。
不過陸崇襟可不管她吃或是不吃,依舊動作不停地往她盤子里添。
同時,略帶吃味地說道。
“若是不去看球賽,哪來什么意外,既然是可以被避免的事件,又怎么稱得上是意外。”
陸崇襟話音剛落,坐在他對面的葉夢白便忍不住挑了挑眉。
相處這么久,對于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來說,能說這么長的話還真是難得,而且聽著他說話的語氣,不難猜想出對于她去看球賽這件事,他很是耿耿于懷。
但那又如何呢!
認(rèn)真深究起這件事,他并不一定能占理兒。
想到這里,葉夢白扯了扯唇角,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然后櫻唇輕啟,語氣不服地吐出一句。
“別和我咬文嚼字的,我不吃你那一套,還有,做人要講道理,球賽明明是你讓我去的!”
這話她可沒亂說,那天她都已經(jīng)說不去了,是他硬要讓她去的。
所以要真深究起招蜂引蝶這事,那也都是他縱容的。
聽到這話,陸崇襟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我很在理’的模樣,忍不住挑眉。
“我讓你去的?”
見他好像忘記前塵往事的反應(yīng),葉夢白心里陡然滋生出一股危機(jī)感,話說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想賴賬。
這可不行,現(xiàn)在她能依仗的也就是他曾經(jīng)說過的口說無憑的那些話了,若是他再不承認(rèn),那豈不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里,葉夢白趕忙回了句。
“對啊!”
說話的同時,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話一般,葉夢白挺了挺胸前什么也沒有的飛機(jī)場,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那是反話你聽不懂嗎?”
“……”
這話可真是無懈可擊了,堵得葉夢白一口氣沒上來,梗在喉嚨不上不下的,敢情她以后聽他說一句話,還要認(rèn)真地分析他是不是在說反話。
若真是那樣的話,日子過得也太勾心斗角了吧!
要不是著實沒勇氣嗆聲,此時的葉夢白真想沖著陸崇襟吼一句,能不能多一點真誠,少幾分套路。
當(dāng)然,終究她還是太膽小了。
所以經(jīng)過一番思前想后的深思熟慮,最后她愣是很沒原則地順承著他的話鋒陪笑道。
“是,您說什么都是對的,是我太愚鈍沒理解過來,下次我沒事注意,盡量不招蜂,也不引蝶……”
本想著順著他的話尾說總沒錯了。
這下總該沒她什么事了吧!
想到這里,葉夢白再次動起筷子,準(zhǔn)備繼續(xù)填飽五臟六腑。
不想陸崇襟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她沒忍住把吃進(jìn)去的東西噴出來。
“實在無聊的話,你可以勾引我。”
陸崇襟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常,就像他們只是在討論天氣問題一樣。
只惹得葉夢白一陣無言,話說這話她還真沒法接。
……
黑色攬勝緩緩駛?cè)腚?yún)水澤的停車場,帶著王者親臨的氣勢。
停好車子后,陸崇襟率先打開車門探身出去。
本以為隨后葉夢白就會下車,哪想到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的身影。
緊鎖著英氣的劍眉,陸崇襟繞到駕駛座那邊。
只見葉夢白坐在駕駛座上。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停車場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璀璨,像是有星星墜進(jìn)去了一般,明亮而又美好。
陸崇襟不由得有些失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冷沉著聲音對她說道。
“還不下來。”
聽到陸崇襟的聲音,猶自坐在駕駛座當(dāng)石像的葉夢白抬頭看向他。
緊接著漾起一抹溫和的微笑,語氣真誠地開口。
“我和如初約好了,晚上去她那睡。”
說到睡的時候,葉夢白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話說完,似是仍嫌火候不夠的,頓了頓葉夢白又補(bǔ)上一句。
“天色還早,要不你送我過去她那里吧!”
陸崇襟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伸出修長白皙的大掌撐在副駕駛座的車門上,然后俯下上半身,幽深的黑眸看著她,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下來!”
低沉的嗓音,顯現(xiàn)出他正壓抑著滿心的怒火。
一雙犀眸,更是冷光冽冽,神秘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