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屬up腦洞產物,會有與現實重合的部分,看文的親請當做是發生在平行空間的故事。
“我有個同事,和我住一間宿舍,我們平時玩得很好。她特別喜歡羽生結弦,說羽生結弦是她的光,我可以罵她,但是罵羽生結弦的話,她就跟我絕交。”
步瑤這些話說得突兀,鄭浩然聽得是一頭霧水,前思后想,應該是步瑤覺得自己為了搶男人直接出手對付同事,萬一被傳了出去不好聽,想找他行個方便。
“現在她打算跟你搶羽生結弦?交給我,保管解決的漂漂亮亮。”鄭浩然拍胸口做保證。
步瑤不置可否,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陣,又將目光轉向桌邊的一小壺清酒,那是店家看他們出手大方,免費贈送的,暗色的粗陶瓶上面繪制著蒼茫遠山與兩朵粉蝶。
難道是梁祝?
鄭浩然摸不清步瑤的路數,被打量得心里發毛,“怎……怎么了?”
還記得步瑤15歲那年,步家打點完步老爺子的后事,按著習俗請大家吃一頓席面。當時自己跟著父母和其他老街坊們坐在一桌,一直等到菜都快上齊了也沒看見步瑤。
步家就老爺子一個人疼她,現在老爺子沒了,自己生怕步家其他人拿人多沒留意當借口,把她一個人扔在火葬場沒帶回來。和父母打了聲招呼,急急忙忙往外跑,剛想打車,就聽見身后有人喊“浩然哥哥”,一回頭,正看見步瑤蹲在飯館的空調室外機旁邊,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送冰激凌,腳邊還有兩個沒吃的和七八個已經吃完的空杯子,看包裝不是M家就是K家的。
自己走到近處,發現她已經吃到嘴唇發紫,本想罵她胡鬧,一開口卻變成了“你來我家住吧。”
也不知道怎么從嘴里溜出來這樣一句話,自己說完給自己嚇了一跳。
步瑤看見了自己的傻樣兒哈哈大笑,吃完的空杯子一扔,接著吃下一個,一邊吃,一邊笑。可是她笑了一會兒忽然就哭了,很安靜,也沒有什么悲傷的表情,就木然的,一個人蹲在地上安靜地吃著冰淇淋掉眼淚。
自己傻呆呆地看著她把冰激凌吃完,用餐巾紙把自己的眼淚擦干,一抬頭,又是一張明媚的笑臉,如果不是眼睛還紅著,根本想不到她剛剛才哭過。她說今晚就要飛米國,去哈佛讀大學,完成爺爺最后的心愿,所以,就不能去住你家啦!
那一刻,自己終于知道了和她的距離究竟有多遙遠。縱然她再胡鬧沒正形,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沒辦法把她當做那個總是給自己添亂的淘氣丫頭了,她是天上的月亮,不是自己能看得清、夠得著的。
步瑤就著酒瓶淺啜了一口,并不急于回答鄭浩然的問題,或者說根本不想理他。酒液初一入口自帶一股清甜,入喉微微有燒灼感,然后自胸腹間緩緩升起一股暖意,唇齒留香。
好喝是好喝,可是酒這種東西,歸根結底還是會傷身。
“浩然哥哥,我如果壞了你這次的好事,你會不會也和我絕交?”步瑤笑盈盈地問。
從小到大都是這套把戲,鄭浩然脾氣再好也會不耐煩,“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不應該再這么任性下去。你看我這年紀,也是時候談婚論嫁了,畢竟家里還有一份產業,我身為老鄭家的獨子,總得把這個家扛起來。我是經歷過一些女人,但是我可以對著毛爺爺發誓,這一次真的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她各方面都合適,我自己瞧著這姑娘也歡喜,你要是攪和黃了我這事兒,我不會跟你絕交,但是咱倆也不能再跟現在一樣了。”
“還‘歡喜’?看來你為了追姑娘可沒少看小言!放心,我不壞你的事,至于聊天記錄,得留著用來要挾你做更重要的事,”步瑤笑容可掬,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不理會鄭浩然的哭喪臉,直接丟給他一張卡片,“這是導游的名片,一應事宜都安排好了,你再跟他聯系一下,看看有沒有要改動的。”
“那……你室友?”
步瑤比劃了一個“你煩不煩快歇會兒吧”的手勢,“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喜歡羽生結弦。我室友喜歡歸喜歡,可是她知道自己笨,站不上那種風口浪尖,所以也就是站遠處看看,就是她,把我的聯系方式留給人家的。”
“那你有沒有看上別人?我去給你撮合撮合。”
步瑤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搖搖頭:“沒有,我也想有來著……”
“唉!”鄭浩然猛拍自己大腿,“怎么就沒哪個哥們兒收了你這個妖精呢?也好讓我過幾天安心日子……”
“聊天記錄在一天,你就一天過不了安心日子,跟有沒有人收了我關系不大。但是心地善良如我,你辦婚禮那天就不去了,省得你提心吊膽。”
“你是不想見……”
“啪”!鄭浩然被步瑤一筷子敲在腦袋上,連帶后半句話也被敲回肚子里。
“你乖乖謝恩就是了,哪兒來那么多的話!”
一頓飯下來鄭浩然喝得有點兒高,意識雖然還在,但是變得話特別多,而且膽子也肥了起來,在去機場的路上,三番五次想彈步瑤的額頭,好在步瑤機警,躲過了一次次偷襲。
等到了機場,步瑤揪著鄭浩然的后衣領連拖帶拽的把人弄去了洗手間,按進洗手池里一頓冷水澆了個明明白白……
二十分鐘后,機場大廳的某個角落。
鄭浩然蹲在地上,發梢兒上的冷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把臉整個埋在自己的手臂中,聲音帶著哭腔,“你怎么能拖我進女廁所……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因為我不想進男廁所啊。”步瑤靠在墻邊,一副不良團伙大姐大的派頭,只差再給嘴里叼顆煙。她的目光落在高處的顯示屏上,隨便敷衍鄭浩然。
“她們肯定都在笑話我……我沒有臉見人了!”
女洗手間進個男人本應該造成混亂,但是一來鄭浩然被按得很牢,牢到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掙脫不開,不可能作怪;二來步瑤一直在旁邊十分溫柔的問他“你以后還看不看別的女人”、“你說她好看還是我好看”、“你愛我還是愛她”這類的問題,所以進進出出的人們都當做沒看見這事兒,無人過問。
鄭浩然起初沒認清形勢,一個勁兒地喊冤,后來發現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只好乖乖就范。
“誰讓你借酒裝瘋,活該。”步瑤淡淡的說。
鄭浩然驚愕地抬頭,不矯情也不裝哭了,“你怎么發現的?我從來沒被人看出來過。”
“我白認識你快20年么?別人也不見得看不出來,沒拆穿你而已。偽裝自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外形舉止、喜怒哀樂甚至呼吸心跳,一切都要做到天衣無縫,不然就會變成別人眼里的笑話。不擅長的人,要么別裝,要么別怕人笑話。”
“得,又讓你教育一頓……”鄭浩然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我也不是白認識你這么多年嘛!就是看你心氣兒不高,想逗逗你。哎,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失戀了?”
自從去年10月見過一次后,這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期間大多數的交流都是因為工作需要,自己的精力八成放在工作上,余下來的用來追姑娘,確實沒怎么關心這丫頭的生活情況。步瑤雖然時常把別人弄抓狂,但是她自己的情緒一直都很穩定且明晰,鮮少有讓人捉摸不透的時候。而今天,她的臉色一時艷陽高照一時寒風凜冽,實在沒法不在意。
“我沒失戀。”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哥,哥把他揍到親媽都認不出來!”
步瑤終于轉過頭,十分嫌棄地看了鄭浩然一眼,嘆氣道:“你頭發還亂著,自己再理理。還有我給阿姨打過電話了,她會安排人接你。最后,時間不早,我回去了,再見。”
“噢,再見……”
音箱里傳來各航班起飛時間的提示播報。步瑤點頭示意,轉身離開。
鄭浩然覺得這樣的告別方式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是又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問題,自己似乎應該再說些什么……
“丫頭,回頭我請你聽德云社的相聲啊~”
“好,如果我去北京的話。”
T2航站樓窗前,身形嬌小的女孩神情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飛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破空而去,迅速化作閃爍的光點,消失在虛無的夜空中。
步瑤與鄭浩然道別后買了一張同程的機票,也進了航站樓,隱藏在人群中目送他離開。
謝謝你,寵我這么多年,疼我這么多年,忍我這么多年,可憐我這么多年。
怪我,用的方法不對,沒能留住你。
很想你帶我去德云社聽相聲,可惜,我怕偽裝不好自己鬧笑話,所以,我大概再也不會去北京了。
今天,也許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I’ll see you when I see you.
我想肆無忌憚地去吃冰淇淋了……
P.S.:在不知道何時能再見的情況下,可以說“I’ll see you when I see you”,譯為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