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人心頭都不啻于響過一道驚雷,炸得人人頭頂發(fā)懵。
盡管從梁子恒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已經(jīng)預料到了會有諸如此類的這樣的結局,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會長居然如此雷厲風行地就下了決斷,甚至,還沒有進行調(diào)查確認。
誠然,對于犯下了如此滔天大惡的趙滿堂來說,這種處分已經(jīng)是很輕了。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趙滿堂是什么人?那可是跺一跺腳全國暗秩序都會山搖地動的大人物,就算汪海全是會長,但因為幾件事情就輕易拿下他,這也需要下了極大的決心和狠心了。而這一切,真正的原因在哪里?
“難道,會長真要對趙老二下手了?”李滿江和逮滿春額上冷汗涔涔地想到,悄悄地看了那邊的梁辰一眼,眼里已經(jīng)不像是以前的不屑和怨毒,雖然還有憤怒,但更多的是濃濃的忌憚。
也是的,三十年前的舊帳,會長一直都沒翻,而今,卻因為梁辰的所謂指證,會長居然把這筆陳年的血案翻了出來,即刻亮劍,劍影森寒。
這并不只是會長要過問這件血案了,更重要的是,他們透過這件事情得到了一個信號,這個梁辰,在會長的心中,位置居然如此之重?
出奇地,聽了江海全這句話,趙滿堂并沒有暴跳如雷,或是惶恐求饒,而是沉默了下來,只是眼神一一地在梁辰和梁子恒身上掠了過去,在梁子恒身上只是稍做停留,可是在梁辰身上卻是停駐了良久良久,隨后,才重新與汪海全對視。
“大哥,既然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三十年前,你為什么不直接處置了我?”趙滿堂咬牙說道。
“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一個手足兄弟。”汪海全沉默了一會兒,嘆息說道。
“不想再失去一個手足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大哥,那你可以告訴我么?現(xiàn)在你翻這件案子,又是為了什么?就因為這個梁辰的指證么?或者,我可不可以這樣說,你因為信任這個梁辰才在今天對我出手的?”趙滿堂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著,聲嘶力竭地狂吼道。
“不。”汪海全搖了搖頭。
“那是為了什么?為什么?”趙滿堂狂吼道,他身后的兩排黑衣人其中兩個一步踏出,站在他的身后,眼神冰冷地望著他,只要他敢有異動,必定將他擒下。
“你非要一個答案么?好吧,我給你。一,你殺了兄弟,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處罰你。念在當時滿玉同樣也曾經(jīng)當眾羞辱過你并對你下過暗手,所以,這件事情我并未深究。二,你犯了盟規(guī),犯盟規(guī)者死,尤其是頭兩條。就算你是副會長,是我汪海全的兄弟,也不能郝免。而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老二,你不該背國,不該跟那些分裂主義分子攪在一起,你這樣做,是想將我們總盟徹底毀掉,想讓國家動用暴力機器徹底把我們根除。所以,滿堂,你只能歸老。”汪海全望著他,說到第三點時,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你都知道了……”趙滿堂噔噔噔退了三大步,臉色灰白一片,恐懼地望著汪海全,他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所謂的心機,所謂的計謀,所謂的智慧,原來在這個睿智的老人眼中,一切不過是片煙云罷了,陣風即滅,不留半點痕跡。
“我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覆滅在T國的那支西北獨立北軍的山狼分隊,同樣有你在背后提供金錢資助,并且國內(nèi)邊境的一些破壞與恐怖事件,也同樣是你指使人做內(nèi)應。我不知道西北軍隊給了你怎樣的承諾,我只知道,你再不歸老,總盟危矣。因為,國內(nèi)無論怎么鬧,除去販毒與分裂之外,其他的一切不過都是人民內(nèi)部矛盾,只要不過分,執(zhí)政者不會太過計較,同樣,我也不會計較,因為,水至清則無魚。但如果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就是觸動了執(zhí)政黨和國家的逆鱗,你覺得,我們根基牢牢扎在華夏的總盟,會因為你,受到怎樣的牽連?我現(xiàn)在對你做出這樣的處罰,難道真的很過份么?如果不是念在兄弟之情,滿堂,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我雖然老了,但還沒有老到已經(jīng)糊涂得判斷不清大局大勢的份兒上!”汪海全直起了身子,望著汪海全,語氣凌厲了起來,字字如針,句句如刀,直刺趙滿堂的心。
“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汪海全冷冷地注視著他。
趙滿堂臉如死灰,沉默了下去,半晌,苦笑著長嘆一聲,“大哥,沒什么好說的,我服從您的安排。”
說到這里,突然間一伸手,手里多出了一把槍來,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所有人再次震驚了,嘩嘩一陣槍響,兩排死士齊齊舉槍指著趙滿堂,他身后的兩個死士更是目光一寒,邁步出去盯住了他,眼神寒涼,手指不停地彎曲,雖然并沒有握槍,但梁辰看得出來,他們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此之近的距離,他們攻擊的速度也絕對不會比槍彈更慢,只要趙滿堂稍有異動,他們立即會將趙滿堂格殺在當場。
“大哥,三十年前的事情,我愧對六弟。三十年后的今天,我更無話可說。雖然您讓我歸老,已經(jīng)是放我一馬,但我又有何顏再活下去?大哥,謝謝你給我了這樣的面子。臨死前,我只求您一件事情,如果可以,幫我從西北獨里軍的手中,救出我那苦命的女兒。”說到這里,趙滿堂凄然一笑,留戀地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那個耶酥受難像,“砰”的一聲,已經(jīng)開槍擊碎了自己的頭顱,鮮血與腦漿四處迸濺,場面凄厲無比。
“老二!”汪海全厲叫了一聲,掙扎著想站起來,最后卻只能無奈地再次坐了下去,心中一陣無法言喻的愴然,淚水滾滾而下。
“他就這樣死了?死了?他的那個小女兒,不是四十年前傳說就已經(jīng)溺水而亡了嗎?怎么,怎么,又跟西北獨里軍扯上了關系……”所有人腦海里都是一片空白,只回蕩著這個巨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