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之握住她的手,五指扣入她的指間,和她十指相扣,柔聲道:“嗯,我們一起去。 ..”
白輕顏沒說話。
她垂著眼眸。
她記得,她曾經問過顧燁之,如果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他會如何。
當時,顧燁之的答案是——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原諒。
可是此刻看他對謝琪的態度,他能原諒她當初是懷揣著心思嫁給她的嗎?
不能的。
白輕顏的心里很沮喪。
她沒說什么,任由顧燁之牽住她的手,朝著公園里面走。
白輕顏的眸光在公園里梭巡,一張張陌生的臉里面,沒有那個安靜柔和的女孩子。
她掏出手機,給安紓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白輕顏抿唇,主動松開顧燁之的手,說道:“燁之,我去那邊找找,你們去那邊。”
“嗯。”顧燁之以為她是在擔心安紓,可是心里有隱約覺得不是。
見白輕顏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也沒有阻止。
白輕顏轉過身,朝著公園的西南側走,她垂著腦袋,盯著自己淺色的高跟鞋,嘆了口氣。
如果老天真的憐憫她的話,應該讓她重生在十五歲,一切罪惡還沒開始的那一年。
不知不覺,白輕顏走到了花園里的湖心亭。
微風漾起她柔軟的長發,她站在亭子里,身影寂寥。
緩緩的,白輕顏閉眼睛,靜靜佇立。
安紓躲在亭子里,遠遠的,她看到白輕顏走了過來,但是白輕顏低著腦袋,沒有看到她,她趕緊閃身,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安紓很緊張,她心里很難過,現在誰都不想見。
她躲在那里,手心發汗,一動不敢動。
她在等著白輕顏離開。
然而,過了許久,安紓因為保持一個姿勢,不敢動彈,渾身都僵硬了,卻還是沒有聽到白輕顏離開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看向白輕顏。
她只能看到白輕顏的側臉,發絲纏繞,她的臉被遮掉一大半,眉頭輕蹙,嘴唇抿得發白。
安紓心里“咯噔”一聲,想都沒想,從柱子后面跳出來,一把將白輕顏抱住:“顏顏。”
白輕顏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她身子一抖,腳步后退兩步,和安紓摔在了一起,不過,安紓成了肉墊。
“啊——”安紓摔得眼冒金星,渾身都疼。
白輕顏一骨碌爬起來,半跪在安紓身邊,將她拉起來:“安安?安安你沒事吧?”
安紓揉著自己的胳膊,看向她:“顏顏你怎么了?怎么很難過的樣子?”
“安安。”白輕顏伸手抱住安紓,輕聲道,“安安,我曾經做了一件無法原諒的事情,我很害怕有一天燁之會知道。”
“啊?什么事?”安紓驚訝不已,不由自主的問出口。
白輕顏松開安紓,搖頭:“抱歉,安安,我不能說。”
“顏顏……”安紓瞬間忘了自己還在傷心難過的事情,心疼的看著白輕顏。
白輕顏微微垂眸,收斂情緒,抬眸,問道:“安安,你知道花銘浚在找你嗎?”
安紓頷首:“知道。”
她的聲音低低的,悲傷又回來了。
白輕顏伸手摸摸她的長發,柔聲道:“安安,你怎么想的?”
說話間,白輕顏將安紓拉起來,兩人坐在涼亭里。
湖面水波蕩漾,藍天在倒影里晃動。
安紓靜靜的看著湖面,搖頭:“我不知道。”
白輕顏握住她的手,道:“謝琪……”
白輕顏的心,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有些呼吸不暢。
頓了一下,她才道:“謝琪背叛了花銘浚,花銘浚不會原諒她,他們沒可能了。”
“可是謝琪說她懷了銘浚的孩子。”安紓低聲道。
“傻孩子。不是你的情敵說什么是什么呀?也許她在撒謊呢!算是她真的懷孕了,你也不能讓步。”
白輕顏聲音輕柔,似暖流滑進安紓的心田,她悲愴的心,沒那么難受了。
安紓抬眸,看向白輕顏,眸子里帶著光:“可能嗎?謝琪在撒謊?”
白輕顏道:“不管她有沒有撒謊,你也不能跑了,將花銘浚留給她呀!當初是她選擇離開,她拋棄了花銘浚,現在花銘浚屬于你了,算是你不要了,也不能便宜了她。”
白輕顏的想法是如此。
為什么要退縮?為什么要讓步?錯的不是安紓。
要滾也是該謝琪滾才對。
“可是我……”安紓低頭,拉著自己的裙擺,手指將裙擺拉出一個個褶皺,一如她此刻糾結不已的心。
白輕顏握著她的手收緊,聲音輕緩:“安安,不要讓步。我知道你的個性與世無爭,我們可以不去爭,可是屬于我們的東西不能讓。”
在白輕顏看來,花銘浚是屬于安紓的,他們都談婚論嫁了,謝琪突然跑出來,攪亂一切,謝琪是個不要臉的小三。
安紓抿唇,看著白輕顏犀利的眼神,她堅定的點頭。
她站起身,道:“走吧,我們出去。”
白輕顏按下她的肩膀,道:“不,讓花銘浚來求你回去。讓他知道,你并不是他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小貓小狗。”
安紓立刻為花銘浚辯駁:“銘浚不是這樣的人,他對我很好。”
白輕顏微笑。
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有多幸福,白輕顏知道。
她希望安紓也擁有同樣的幸福。
白輕顏離開了湖心亭,去到門口。
花銘浚站在車邊,地都是煙頭,滿身的寂寥,他的俊臉,有明顯的巴掌印,他太過于帥氣,臉的巴掌印顯得無的明顯,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卻熟視無睹,只是望著公園門口的地方。
見白輕顏出來,他立刻站直了身子。
白輕顏冷冷的看著他:“我找到安安了,在湖心亭,但她不肯出來,你去找她。”
花銘浚立刻頷首:“好。”
他邁著大步朝著公園里面走,接著又跑了起來,腳底生風。
白輕顏的臉露出微笑。
緩緩的,她臉的笑容消失殆盡。
看來,謝琪是個問題,她得好好會會那個女人才行。
安紓太單純,但是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