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的話中信息太多，尚淵一時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

什么叫，他和他父皇一樣？

什么叫為女子什么都不顧？

據他所指，他父皇一生只有他母親一個妻子，連妾室都不曾有。

那族老口中的女子定然是他母親無疑。

可是他怎么不知曉他父皇曾為了母親做了什么，甚至要受到這般的言論！？

“你剛剛說，我父皇為我母親做了什么？！”

尚淵瞇著眼冷聲質問道，語氣有些急切。

打頭的族老聞言默了一瞬，想來也是沒用想到會將這件事露出端倪。

可是尚淵既然已經發現了，日后必然也能查出來，根本不是能瞞下去的事情。

是以，他干脆直言，想著逼尚淵一逼，也讓他明白他雖然是比翼鳥族的皇，但是崇吾山還是要聽族老的話。

他這個帝君，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

族老想著，沉了沉心，抬手捋了捋胡子，老神在在道：“你母親是比翼鳥族最平凡的女子，甚至在修行一道都沒有什么天賦。你父親打一出生便是比翼鳥族的希望，他是帶領我們比翼鳥族統一東西兩族的機會，可是，他卻喜歡上了你母親，一個毫無用處的女子。”

族老說著，臉上還滿是怒火，盡是對尚淵母親的痛恨和尚淵父親的不爭！

“所以，你們做了什么？”

尚淵的喉頭有些哽塞，連帶著心頭都是一陣凝澀感，壓的他喘不上氣。

“我們能做什么？”族老冷笑了聲，一雙渾濁的眼里滿是讓人生寒的陰鷙，“也多虧了你父親對你母親的真心，若不然我們怎么能想到要用她威脅你父親攻打青丘呢？！”

威脅！

尚淵驀然收緊手。

所以八百年前，他父親被逼無奈出兵，最后慘死沙場。

所以八百年前，他母親自縊而死。

這一切，其實同青丘并無甚關系。

從一開始，就是這些族老的野心，是他們的計劃！

尚淵看著面前這些絲毫不覺錯的人，只覺得可笑又悲涼。

因著他們的私心，害死了兩族那么多人。

因著他們的私心，害死了他的父母！

因著他們的私心，崇吾與青丘不死不休。

因為他們的私心，狐帝戰死，郁泫重傷，南漓嫁與他為妻，卻受了七百年的折磨，最后壯烈身死……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族內之事！

卻是牽扯了兩族！

原來，從不是涂山南漓對不起他。

原來，真正被害的人是涂山南漓，而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尚淵心內一片崩塌，甚至不知該如何正視這些事實。

“所以這次為何要迎戰？”尚淵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分成了兩份。

一個平靜的看著族老，沉聲發問。

一個在內心嘶吼崩潰，卻無濟于事。

“自然是為了我族大業。涂山南漓不是喜歡你，你假意迎娶，涂山郁泫那般愛護她自然不會不同意，到時候等青丘放松了防備，我們再一舉攻進，自然能輕而易舉的拿下青丘！”

族老說這話時，似乎已經看到了比翼鳥族踏臨青丘的場景。

他的臉上浮涌著激動，臉上的皮膚皺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猥瑣又惡心。

尚淵瞧著，心內不住冷笑。

還真是……好手段啊！

憑著他們的這番謀劃，怎么好意思說涂山郁泫心機深沉，陰險狠辣呢？！

跟眼前這些人比起來，他當真不知是有多霽月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