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工地的人通常叫石朝剛石頭),你看那個學生妞。孔德杰用一只手撥了撥汗漬漬的頭發,一只手指著前面說。
李小壞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在離他們不遠的一棟學生公寓前面,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正從一輛嶄新的漆黑色小轎車里出來,她身材高挑,曲線優美,從藍色牛仔短褲里露出來的那雙修長而潔白的美腿讓人感嘆造物主對女人的厚愛。她的頭發染成了棕紅色,一半披在身后,一半從耳朵上邊繞過來用束發的黃色繩子縛在腦后,有一種說不出的獨特的美。那女孩子俯身到車前,低下頭,好像是吻了吻一下開車的人,然后用手在額頭前遮住陽光,向學生公寓走去。她沒有向工地這邊投來哪怕是一眼的余光。
他奶奶的,放假了都不回家,一看就知道是個被包養的貨,和那肥豬的一個檔次。石朝剛說,眼光狠狠的盯著遠去的女孩子。
肯定是的,你看那么大的屁股。孔德杰笑著說,吞了吞口水。
這似乎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刻。
哥們,發什么呆,長得再帥也沒有你的分的,這社會,美女都給有錢人享用了。李小壞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扭著臀兒走去的漂亮女學生,冷不防被石朝剛撿起塊石子丟過來,石子正好擊在李小壞的肩上,然后從飯盆邊掉了下去。
李小壞沒有理會他們,卻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想象著自己坐在這所大學城的某一教室里,看他喜歡看的書,或者還像高中那樣傻傻的偷看著他喜歡的女孩子,開飯的時候也會和其他大學生一樣輕松的去飯堂打飯,然后找兩個舒服的位子兩人緊挨著慢慢的吃——而不是象現在這樣坐在烈日下吃著難咽的辣椒飯,吃完后又跟培宏他們開始攪泥,扔磚,如此日復一日。
李小壞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他都沒有感覺,好在有汗水混著,別人不知道。
那頭肥豬來了,快吃飯。小哥們,別做你的春夢了。石朝剛和孔德杰說著又向李小壞扔了塊石子,自己匆匆忙忙的扒起飯。
真的,小壞,老板來了。怎么這么巧呢?培宏也吃了一驚,搖了搖李小壞的肩膀,老板的那輛锃亮的黑色小轎車已經開進了工地。
李小壞緊盯著小轎車,車子停穩后,老板肥墩墩的身子象豬出欄一樣從車的門前走了出來,他的漂亮的小三也跟著出來了,所有的正在吃飯或者做其他事情的人都分別停止了口或者其他動作,然后看著老板。那老板肥得有點過分,如果把他放橫整就一頭肥豬。所以,工人們私下里都叫他那頭肥豬。但是,肥成豬的老板卻活得很好,因為他有錢,在這個社會,只要你有錢就可以活得很好了,人的一生又有什么比生活得好更重要呢?所以那肥豬處處都在顯示著他生活的優越性,每次來工地的時候都是開著洗擦得锃亮的小轎車,帶著漂亮的二奶或者什么亂七八糟的奶,很大聲的跟工地負責人說一兩聲,而根本無需看看那些在勞作的民工——當然如果有人在偷懶他依然能夠及時發現并且立刻警告要扣工資。肥豬來工地的時候很少笑,他的笑容總是跟他陶工錢一樣的難。
讓民工們驚訝的是,肥豬這次帶來的小三還是上次的那個,這很少見,實在不常見——以前總是一次換一個。這個小三和以前的其他的相比,除了臉蛋一樣的漂亮以外,也許她的豐乳肥臀是肥豬所嗜好的。民工們是這樣形容這個女人的:雙足在地上走,雙奶在胸前走。達到這種境界的女人不多,有的借助跑步都達不到。所以這個女人的這點是不容忽視的,不管是老板還是民工,她那兩座高峰在他們的眼前一晃,直晃得他們兩眼發光,就連第一次見到她的李小壞也會不可避免的晃了晃。這次這個小三穿著一雙像航空母艦般的高鞋——用民工們婆娘的話就是,這娘兒鞋比人高。不過,她本來就很高了,穿上這鞋,足足比肥豬高了一個頭多,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會讓那些因矮小而自卑的男人立馬自信起來,但隨之更加自卑:我連這肥豬都比不上。
李小壞看到大腹便便的殺父仇人帶著他那性感的二奶到處張揚,只想揣一把刀上去把他了結了。但他知道那急不得,這樣連自己的命都賠上了,是不值得的。他拍了拍培宏的肩膀,悄悄的閃開了。
肥豬老板跟工地的負責人竹竿說說了一些其他人聽不到的話后,裝模作樣的在工地轉了一圈就走了,性感的二奶也沒有喂飽民工們的眼福,跟著轉了一圈,勒了一下差不多要露出小溝的低腰褲,一扭一扭的就上車了,留給眼直直的民工們無限的遐想。
看什么看,該干什么的干什么去。肥豬老板的轎車的尾氣還沒有完全消盡,工地的負責人竹竿就大聲的吆喝著,像趕豬一樣硬生生的把民工們的目光趕回那塵土飛揚的施工現場——其實他剛才看那二奶的目光比誰都直,并有流口水的欲望。
他媽的這個竹竿,我上個月的工資被扣都是他告的,他媽的。孔德杰小聲卻聲聲擊中要害地對著石朝剛罵負責人竹竿。
明明是他啥都不會干,還罵我不會干,唉,可有什么辦法呢,社會就是這樣,越不干活的拿的錢越多,越累死累活的越沒錢。提到這人,石朝剛也嘆了口氣說。
我們都還好,石二才慘呢,聽說那他奶奶的胸的竹竿最近在調戲石二的婆娘,卻沒有一次被石二碰到,也拿他沒辦法,我看遲早會發生一些事情。孔德杰很不滿的說。
石二是石朝剛的老鄉,石朝剛就是他帶著來這兒工作的,所以石朝剛一直對石二是很敬重的,這會一聽很是氣憤,罵了一句:媽的,我要是石二,先上了竹竿的婆娘再說。
這時竹竿向這邊走了過來,不知道別人正在嘀咕他的竹竿如此大喝:嘀咕什么?當心扣了你們的工資。
石朝剛兩個人馬上沉默了,因為他們知道老板來的一天多半是發工資的一天,馬虎不得,任性不得。于是他們迅速的扒完剩下的飯,該干什么的干什么去了,走前還不忘對著竹竿獻上一兩笑。
竹竿悠閑的抽著五葉神香煙,滿意地看著繼續埋頭吃飯的民工們,他知道,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會噤若寒蟬繼而下午會賣命工作的。
你,躲那邊干嘛呢?竹竿見李小壞一個人躲得遠遠的,喊道。
沒干嘛。李小壞不屑的說。
下午開始上班吧。竹竿又說。
軍哥,他才來呢,我準備帶他玩一兩天再上班。培宏趕緊接上話題。
好吧。竹竿也沒再說什么。
吃完了飯培宏便帶著李小壞在大學城里轉,第一個要去的校區是那個音樂學校,因為肥豬老板的女兒就在音樂學院。
經過學生公寓的時候,培宏的眼睛總是往公寓的陽臺盯著,因為那兒總會掛著女大學生們的內衣內褲,雖然是放假期間,遠沒有開學時那樣一眼望去一大片大小各異顏色千秋,紛紛揚揚隨風飄蕩直逼眼底,但偶爾幾個窗口還是有的。
小壞,看,有個女生,靠,還穿著內衣在陽臺上打電話呢。培宏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拉著李小壞,指了指公寓的一個陽臺說。
李小壞往培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一個女生僅穿著內衣在陽臺上打電話,身子豐滿的潔白如玉,她一條腿還踏在護欄上,擺得很開,這姿勢極其撩人,要不是距離遠,他們一定能把某些迷人的景觀飽覽得一清二楚。
那女生正面對著李小壞他們,可是她卻沒事般,依舊旁若無人的打著電話。
草,不把我們當男人了,這浪貨。要是帶望遠鏡過來就好了。培宏低聲罵道。
望遠鏡?你有那玩意兒?
嗯,我們工人幾乎人手一個望遠鏡呢,就是為了晚上躲在暗處偷看女生宿舍,你知道不,開學后那風景可壯觀了,現在的女大學生都很開放,特別是夏天的晚上,有些總會穿著內衣甚至不穿的在陽臺上走來走去,洗澡的時候有些也不關窗戶的,真是大飽眼福啊。可以說,這大學城的附近的工地是所有的民工兄弟們最愿意呆的工地了,誰來了都不愿意走,自來了這工地后,我用望遠鏡看到過的女生身體都不下百個了,可惜就是沒有機會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天鵝,我們是癩蛤蟆呢。石朝剛和孔德杰這兩個家伙更是幾乎每晚吃完飯后就會拿著望遠鏡到處偷看,看得火氣上來了就去找村里小姐。有時候,我們還去湖邊偷看偷聽那些學生情侶們打野戰,碰到一些單身的寂寞的妞兒,也會伺機調戲,但少有成功。總的來說,在這邊的工地生活可比別的地方快活多了,小壞你出來也是對的,看,外面的生活多精彩啊,比窩在村子里強多了。培宏又滔滔不絕的說起工地上的精彩生活,不過他的焦點依然放在公寓陽臺上的女生身上,說話間時不時的望一望。
這么開放?那可比看戲精彩多了,怪不得培宏叔對到我們鄉下的幾個女生不屑一顧,原來都熟視不睹了。可是這樣只能遠看卻不能動,確實是憋得慌,特別是石朝剛和孔德杰那樣的壯年。李小壞即將也要加入他們的偷看大軍了,這樣的生活不免也有點期待又有點無奈,同時他想起了到他們村看戲的幾個女生,我也明白了,怪不得到我們村看戲的女生們那么開放,她們都習慣了。要是培德那幾個老頭也過來這工地上班,保證舍不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