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你不知道,小壞這小子可厲害了,日后可不得了。你看,現在,老區委書記倒了,新區委書記趁機上任了,還不得對小壞感恩戴德,況且聽說鎮長都點名說看好這小子,前途一片光明啊。福伯頭頭是道的分析說。
看來小壞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于沛瑤雖然還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啥,關于村里發生的事情她是完全不了解的,但聽福伯分析得這么在理,也就附和著說。
那么,這酒,可算是給我賀喜的?李小壞聽了福伯的話,望著一桌子的酒菜問。
天才就是天才。福伯哈哈一笑說,我大概了聽了村里人的說法,如今黃權升一家人一倒霉,料到你很快就應該回來了。咦,怎么回事了呢?臉還有點腫呢?
沒事,在城里逛夜街,撞上搶劫的了。李小壞想起老六的話,將計就計的撒了謊。
城里也挺亂的啊。福伯似乎有點吃驚的說,我有好些年不上城了,好玩不?
一般吧,吸毒得小混混太多了,沒錢吸毒都出來搶劫了。李小壞答道。
是了,小壞,聽說你媽都不在村里了?是怎么回事呢?福伯突然憶起來似的問,似乎對何玉雪還是念念不忘。
這,我也不太清楚。提起這事兒李小壞就慌,他后媽現在可是落在別人的魔爪里呢,一切都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導致的。
這時,屋里傳出孩子的哭聲。
你們吃吧,蓓蓓醒了。于沛瑤聽到小孩子的哭聲馬上起身往屋里走去。
于沛瑤一走,福伯就來勁了,趕緊小聲問:黃權升的媳婦怎么樣?媽的,幾乎附近村的所有男人都看到了,就我沒機會看。
福伯,還想啥呢,嫂子這么漂亮。李小壞哪里還有心情說那呢。
要是以前,我可知足了,可如今,我都廢了,留不住她的,她終究是跟著人跑的。福伯搖了搖頭。
于沛瑤抱了孩子又出來了,坐在那兒,哼著調子哄著孩子。
對了,我們村的社戲不快來了嘛,這屆的頭人就是你了,昨天區委書記晚上還過來這問我還能不能當呢,我就推薦了你,到時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來找我就是了。福伯親昵的拍了拍于沛瑤懷里的孩子,轉移了話題,對李小壞說。
那到時候得福伯多多指教了。
不說那客氣話,你要知道,這屆的頭人呢,對你來說是非常好的鍛煉機會,主要你抓住了這次機會好好表現,有點成績,區委書記提拔起來也好說話,我看他的意思,你就是我們村長的候選人,因為其他人并沒有出色的,只要你表現出了自己的能力,加上你本身的高學歷,應該是沒問題的。福伯說。
福伯,這可是我不敢想的。李小壞忙說。
突然他覺得放在桌子底下的腳被動了一下,然后他的腳脖子被兩只腳趾頭鉗了鉗,那腳趾頭軟綿綿的,很舒服。
李小壞已知道是對面于沛瑤的腳伸過來的,心里一驚,這女人也太過大膽了,竟然當著福伯的面,暗渡陳倉。
他向女人望了望,女人很平靜的樣子,還是在哄著孩子,在外面看來,沒人能看得出,桌底下的腳已經伸過去了,這瞞天過海的一招,完全瞞過了福伯。
于沛瑤如此的表現,卻讓李小壞有些驚懼,連忙把腳收了回來,然后看了眼女人,女人的眼里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意。
這女人本來是他李小壞的,但現在已經公開化成了福伯的媳婦了,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即使他不曾想過要娶這女人當媳婦。
本來我受傷后想讓建星當頭人的,只是想到社戲開始的時候比較忙了讓你去當干事的,現在,建星這預備頭人當得不得力,村長,哦不,現在是區委書記,才問我要不要去繼續當一屆,我就推薦了你。福伯依然一個勁的說著,似乎很熱心讓李小壞當這屆的頭人。
福伯,你就當咯,我當干事。李小壞說。
沒事,這次是好機會,福伯讓你出頭,有什么事情解決不了的再找我。你等下喝完酒后去找區委書記吧。來,干一杯。福伯說著拿起酒杯跟李小壞碰了杯。
好的,多謝福伯了。李小壞說。
嗯,這兩天都有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都誰回來了?李小壞問,村社戲本來是僅次于春節的大節日,要是前些年,早就熱熱鬧鬧了,只是現在人們觀念逐漸改變了,變得不再熱衷鄉下的這些傳統老習俗了,外出的也逐漸少回來了。但無論如何,這習俗不能廢,所以不管人多人少,還是要舉行,而且大多數嫁出去的女人都會在這幾天里面回來的。人多必然會亂,所以這節日也是案發高頻時期,什么打架啊,盜竊啊,搶劫啊,偷情啊,都會在這段時間里頻繁發生。而這,也是社戲頭人需要處理的工作中的一個重點加難點。前些年就曾發生過本村小伙子強了外村姑娘這樣的極端惡劣事故,導致該任村長的下臺,所以每一屆的村長都不能放松。李小壞知道福伯這樣說,也是提醒他,因為如果是那些小混混回來的話,得提高警惕的。
李伍子、田貢、宏文等幾個,這些人還好,都不是愛鬧事的,不過,讀書的那些也回來好幾個了。福伯說嘴嚼著菜說,我妹子明天也回來的,跟她的女兒。
你妹?李小壞跟女人于沛瑤不約而同的說。
嗯,好幾年沒回來看我了。福伯說著轉向了女人,媳婦,我妹子也是在城里呢。
哦,城里呀。女人回應著。
福伯,你妹的女兒挺大了吧?李小壞問道。
嗯,讀大學了。福伯說。
一片笑聲中,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這席酒,耗了一個多鐘才結束。
李小壞感覺到了些許的醉意,起身離開了福伯和女人于沛瑤,女人看他的眼神,滿是不舍。
去找區委書記先呢,還是去果棚看看果子,還是去板廠把工錢結回來,還是去看看黃曉玲?李小壞一抬腳出了福伯的家門,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兩天沒回來,好像一下子多了很多事情。
小壞,在福伯家那么久?看到那女人了吧?那些女人看李小壞從福伯家出來,馬上圍了上來問。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呢,是為福伯高興還是妒忌?李小壞甚是不屑那些女人。
那么漂亮的女人真的就愿意這樣嫁給福伯?她圖的什么?女人們不解的問。
這個,你去問問她才清楚了。連李小壞自己也不清楚于沛瑤這個女人為什么會選擇委身福伯,而又對他自己眉目傳情。
小壞,你媽呢?幾天不見了啊,怎么一聽說福伯不行就不見人影了?一些女人卻捉弄起李小壞來。
你們真是吃飽沒事干。這些女人還在嘲諷他后媽,李小壞很不悅,低聲罵了一句,不再理會她們,往區委書記培民的家走去,本來他想先去看看黃曉玲的,但是現在看到女人們的這副樣子,從心里就鄙視女人,決定先找區委書記了。
在快到區委書記家的時候卻看到了李妃保牽著個女孩子的手,從家里走出來,那女孩子的打扮挺時髦的,亞麻色的頭發,銀色的眼影,猩紅的嘴唇,腰細臀豐,雖然看臉蛋不是很美,但是綜合起來,對男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就李妃保這邋遢樣都能找到個這樣的姑娘?是不大學里的男生都供不需求了?李小壞很是不解。
喲,保子,大學的女朋友吧?帶回來看戲啊?畢竟是村里的同輩,李小壞還是友好的跟李妃保打招呼說。
哈,小壞,嗯,這是我的女朋友小咪。李妃保見到李小壞,仿佛要炫耀的趕緊伸手摟住女孩子的肩膀,得意萬分的說,一年不見了,小壞可沒變呢,怎么樣,后悔當初了吧?真是可惜啊。聽說,你最近還干了件丑事呢,在婚禮上調戲人家的新娘。
李妃保的話里充滿了諷刺和解恨。
李小壞還沒有發生那事之前,是村里的天才,是每一個父母給自己的孩子樹立的榜樣,而他李妃保呢,卻恰好是個反面的教材,是每一個父母談之而色變的吊兒郎當的不孝之子,如今李妃保終于逮著機會了,怎么能不好好的奚落一頓呢。
正所謂龍灘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李小壞聞言心里一怒,本想發作揍他一頓,但想想,人家現在可是大學生了,自己還是個農民呢,就忍住了,但說話也不再客氣。
喲,保子,話也不是這么說的,你現在是大學生了,我是比不上你。李小壞說出這話的時候卻有點作嘔的感覺,大學生又算什么呢,如今的大學生多如牛毛,何況是像你這么四流的學校呢,故而話鋒一轉說,不過,你不記得一兩年前了嗎,你還跟著一幫小混混在各個村里偷雞摸狗,對女生耍流氓呢。
你……李妃保臉色一變,卻又無話反駁。
你……李妃保的女朋友聞言也是臉色一變,掙脫了他的懷抱,說,你竟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