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壞來到福伯豬肉攤位的對面的遠處,只見福伯在那里提刀割肉稱肉收錢,忙得不亦樂乎,豬肉還有一大半沒賣去,半個豬后腿掛在那兒,讓李小壞放心的是,福伯的攤位周圍沒有他后媽何玉雪和曉燕的影子。
還好,沒來。李小壞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小壞哥,誰沒來呢?是有人介紹相好的嗎?二愣子不明所以的問,并望了望周圍。
呵呵,對,今天媒婆給我說了一個外村的姑娘呢,再等等吧,沒來我們就走了。李小壞敷衍著說。
真的啊,小壞哥也找相好的啊,哪村的姑娘呢,小壞哥這么好看也要媒婆介紹啊?二愣子一副很不相信的樣子,不過我媽說有媒人介紹媳婦給我呢。
介紹給你?是怎么樣的呢?李小壞有點吃驚,這樣沒錢沒貌還流著鼻涕的傻子還會有人嫁?她母親逗著他開心吧。
還沒見過呢,聽說是個盲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二愣子很是向往的說,我媽說,不管怎么樣,能生孩子就好,總比沒有好呢。小壞哥,你說有啥好呢?討了媳婦我還可以下棋嗎?
哈哈……聽了二愣子的話李小壞不禁笑了起來,怎么會不可以?這和下棋有什么關系?
娶了媳婦,可不是得跟媳婦睡覺嗎?二愣子依然不解的問。
哈哈……李小壞幾乎要笑破了肚子,心想傻子就是傻子啊啥都不懂,連男女這事都不懂,怪不得說四姑娘試探他那都沒反應,你見過誰天天和媳婦睡覺嗎?
有呀,潮四不是剛不久才娶了媳婦回來嗎,聽人說天天和媳婦睡覺,地都懶得下了。小壞哥,和媳婦睡有那么好嗎?二愣子瞪著那雙仿佛一無所知的眼睛問。
那當然好。李小壞說,卻覺得二愣子實在問得實在是幼稚,就想把二愣子打發走了,你去電影院看看剛才那個艷衣舞就知道了,好玩著呢。
我以前看過呢,就是和潮四他們看的,我們一起去咯,小壞哥。二愣子一臉的興奮。
也看過啊?我去不了的,還要等那相好的呢。對于艷衣舞啊錄像之類,李小壞早在讀書的時候看過,本來就興趣不大,現在哪里還有興趣去看,現在只有親自上陣他才有興趣了。
哦,那我也不去算了。二愣子有些失望的說。
你去吧,你看你鼻涕還流著呢,被我相好看到可不好。李小壞擺出不高興的臉色。
好吧,我去了。二愣子無奈只好一個人走了,他以前確實曾經和村里的其他人看過艷衣舞,那些女人在舞臺上把身子扭得彎彎曲曲,做出各種動作,逗挑著臺下那些把眼睛掙得大大的男人們。
先吃條冰激凌吧。二愣子走了幾步,李小壞把他叫住了,既然跟他來趕集了,請他吃條冰激凌還是要的。
買了冰激凌,二愣子就高高興興的吃著冰激凌走了。
李小壞則繼續站在福伯豬肉攤的對面目不轉睛觀察著動靜。
果然,過了半個小時,他后媽何玉雪和曉燕幾個笑嘻嘻的走進了菜市場,徑直向福伯的肉攤口走去。
李小壞怕被她們看到,閃到那棟大樓的柱子后面,只伸出個頭來觀察著她們。
菜市場的人很多,有些人還推著自行車摩托車進進出出,人聲鼎沸,整個菜市場更是相當的擁擠了,真正的摩肩接踵。
只見何玉雪她們四個人——就是那天打牌的四個女人花枝招展的扭擺著擠到了福伯的檔口,曉燕先開口了:福伯啊,今天的肉還挺多啊,哪幾塊是留給我們的呢?
哎呀,你們來了啊。福伯百忙中聽到曉燕的話,抬起頭來,看到她們的時候眼睛就發光了,特別是看到何玉雪的那身若隱若現的打扮的時候,福伯的眼珠都不會轉了,九成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何玉雪身上,甚至一霎那間,刀都忘了怎么使,嘴上說,這不得留給你們嘛,怎么樣,你要這條豬腿吧?何玉雪妹子啊,你這后座肉吧,這塊可好著呢,專門留給你的。
福伯說著只盯著何玉雪,心里暗想,這婆娘好久沒這么招搖的打扮了,今天打扮得這么招搖難道是專門為我福伯的?果是被我勾的春心動蕩了?福伯這么想著,恨不得當場就用殺豬刀的挑開那些該死的紐扣,把何玉雪按在豬肉桌上魚肉了。
而柱子后面的李小壞一聽就懵了,敢情這群婆娘每逢集市都來福伯檔口買肉啊,不但喜歡福伯身上的那截陋肉,還喜歡福伯這檔口的豬肉。
確實是很好的一截肉啊福伯。何秀英和曉燕竟異口同聲的說,其他兩個也在旁邊附和著。
話音一落,菜市場的人紛紛往這邊望了過來,見是幾個花枝招展的婆娘后,其他檔口的屠夫甚是羨慕福伯,有這等花枝招展的婆娘來買肉誰都開心啊,都恨不得把她們變成自己案上那肥肉,任自己擺弄,甚至有幾個買肉的猥瑣漢子蕩漾了,開始在福伯檔口的周圍轉來轉去,并且越來越靠近何玉雪她們。
終于,李小壞看到他們那油污污的手伸向了何玉雪她們的身子,借著過往人群的擁擠有意無意的觸碰著。
李小壞在柱子后面看得火冒三丈,差點忍不住就沖上去了,不過想了想忍住了,繼續站在柱子后靜觀其變,先看看幾個女人的反應。
旁邊也有人看到了這猥瑣的行為,可并沒有人說什么,反而有些還挺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可也被福伯看到了,福伯大喝一聲說:你們幾個干啥?這刀不僅砍這白豬手,也砍咸豬手。說著,把砍骨刀往砧板上一斬,哐的一聲大響,震動了整個菜市場。
看來福伯是想在意中人的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而這正是英雄救美的最好時機。
老光棍,你想怎么樣啊,想砍我們啊?來啊來啊……其中的一個瘦高的男人并不示弱,仗著人多勢眾并沒有把福伯放在眼里。
你吼個啥,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在吃奶呢。福伯說著拿起了那把锃亮的砍骨刀,緊緊握在手里。
福伯,得了,算了吧,不跟他們計較。幾個女人仿佛看到了血肉橫飛的驚險場面驚呼道。
那幾個漢子明顯一驚,抬頭望了一眼福伯,看到福伯砧板上的那把扎實的大砍刀和手里的砍骨刀時,再想到福伯平時在小鎮上還是有點影響力的,他們眼里的火熄滅了,畢竟他們這種褻瀆、侵犯婦女的行為是不對了,在群眾的面前是討不到便宜的。
那幾個漢子在福伯的大喝下,無奈的放棄了,不過并沒有遠去,還是站在附近,垂涎欲滴的望著何玉雪她們。
經這么一鬧,何玉雪她們也老實了很多,乖乖的坐到福伯肉檔邊的單車上,小聲的說著話,直到那幾個漢子無奈的離去,她們才走了,并沒有等福伯的意思。
而剛才的大鬧也影響了福伯的生意,很多檔口的肉都賣完了,福伯還得守在檔口,看上去還挺郁悶的表情。
李小壞本來是懷著捉奸的心理來探看的,看到這里后心里反而是一種患得患失的作怪感覺。
李小壞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向鬧事中心走去。
剛想走進那條最熱鬧的大街,卻被人喊住了:小壞哥……
喊他的是個女人,李小壞一回頭,看到是黃曉玲的堂妹黃曉萍,推著一個女式自行車在他后面,臉上洋溢著一種天真的微笑。
這一笑一如當年的黃曉玲,李小壞心里一動。
嗨喲,小萍下課了?李小壞停下來說。
哈,小壞哥啊,現在還上啥課啊,今天星期天呢。你一個人趕集啊?黃曉萍笑著說。
哦,你看我,現在沒讀書,都忘了日子了。一個人無聊呢。我幫你推車。李小壞說著也不等黃曉萍反應就按住了車把柄,對了,你哥快結婚了,你小玲姐準備回來了吧?
嗯,過些天就回來呢,應該是跟上次那個人一起開車回來的。黃曉萍說,小壞哥還是想著她呢。
想啥?不想了。李小壞抬頭看了看黃曉萍一眼,發現黃曉萍正看著他,看到他抬頭,臉刷得又紅了。
敢情這妮子是喜歡自己了,李小壞心里想。
不想還問呢。黃曉萍好似有些不滿的說。
哈,不說了,就說現在學校的事情咯,現在學校怎么樣呢?李小壞轉移了話題。
學校啊,亂得很啊,沒有幾個人認真讀書的,都是些小混混在學校里吊兒郎當,我都煩死了,都不想讀書了。黃曉萍一副郁悶的表情。
這又是怎么樣了?不想讀書?學校有那么亂?其實學校的亂李小壞是知道的,他讀書的時候就那么亂了,但這無論哪里都一樣的,不管多么好的學校都會有些吊兒郎當的學生的,這就像真理一樣不可破滅。
天天有人纏著我啊,煩死。黃曉萍有些不耐煩的說。
這,是誰呢?你的同學嗎?李小壞問,他知道那些吊兒郎當的小子,要是他們看上了哪個女孩子,一般還很容易上手的,威逼利誘坑蒙拐騙甜言蜜語無招不出——老練得就跟福伯這些老頭一樣,那些花季懷春的少女們還是很難招架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