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茹沒有想到自己回歸故里第一天歇腳的地方竟然是天牢。閉眸養(yǎng)神時聽見有人在牢門處說話。
“大人,那些百姓都說她是救下孩子的女俠,我們將她關在牢房里。會不會引起百姓不滿吶?”一獄卒忐忑問道。
另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回道:“此女一身紅衣,舉止怪異。哪有什么能力引起民憤!”
“大……大人!”又一聲音驚呼道:“皇上!皇上來了!”
鄭婉茹猛然睜開眼睛,驚訝中夾雜著恨意:大穆皇上?穆清寒?他為何來此?
四年前。穆清寒平定邊疆戰(zhàn)事以后,親率數(shù)十萬將士回京平定內亂,彼時在位的皇上不知所蹤。穆清寒由此順利登上皇位,大穆漸漸國泰民安。
“什么!”被喚作大人的男子嚇得撲通跪地。喃喃自語:“難道那個孩子不是小皇子,我們救錯人了!”
“小皇子?”鄭婉茹心頭一跳:“原來那是鄭婉兮的孩子!”
難怪看著眼熟!鄭婉茹這才明白。那孩子模樣與穆清寒十分相似,不愧是父子。
她記得當年鄭婉兮與自己懷孕時日差不多,若自己的孩子沒有被迫流掉。也是這般大小吧。
想到孩子,鄭婉茹眼眸里的恨意一閃而過。
“月兒!”有人闖入牢房。驚呼聲打斷鄭婉茹沉思。
“你來啦!”鄭婉茹望著雖風塵仆仆,依舊俊朗非凡的戚夜,眉眼帶笑。
戚夜還未開口,一抹明黃闖入了鄭婉茹的視線。她臉色微頓,終于相見了!
“夜郎太子。公主可有不妥?”穆清寒還未走近,只看見一個身姿嬌小的紅衣女子依偎在夜郎太子的懷里。
夜郎太子寬大的身軀將女子遮擋得嚴實。穆清寒看不清女子樣貌如何,可是他看見鮮紅的衣角,心頭驀然一痛,向后踉蹌了一下。
“皇上!”緊隨其后的侍衛(wèi)以為皇上舊疾復發(fā),連忙上前攙扶。
穆清寒抬手無聲制止他人靠近自己,早先聽聞夜郎國極度看重新月公主,特別是太子戚夜,無比寵愛其妹。今日親眼所見,果然不假。
戚夜將鄭婉茹抱在懷里,寬大的身軀遮住了身后人打量鄭婉茹的目光:“多謝皇上相助,吾妹安好。”
“朕應該感謝公主殿下,若是沒有公主相助,吾兒恐怕被賊人害了。”穆清寒繼續(xù)說道:“此地非敘舊佳處,朕已命人在德福宮置好宴席為你們接風洗塵,還請?zhí)优c公主與朕回宮,以報恩情。”
“皇上客氣了,本太子攜皇妹游歷山水路過大穆,皇妹頑劣,進宮恐多有不便……”戚夜斟酌著拒絕穆清寒進宮的提議。
“太子何不問問公主的意見?”穆清寒及時制止了戚夜的拒絕。
此刻鄭婉茹聽著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洶涌的恨意被她咬緊牙關壓抑著,躲在戚夜懷里的模樣像極被嚇慘的模樣。
戚夜感受到胸口處的衣服被溫熱的淚水浸濕,眸子一暗:自己一直在她身邊,可她的心里再也裝不下其他人,愛也好恨也罷,全是關于身后的那個人!
“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穆清寒蹙眉,以為她在牢房里受了欺負,大聲喝道:“全部人自行領罰,杖罰一百!”
此言一出,在場的官員與獄卒嚇得跪地不起,杖罰一百,恐怕是沒命看見明日的太陽。
“慢著!不關他們的事,勿須責罰。”鄭婉茹喝道。
穆清寒因她的阻止蹙眉思索,從來沒有人敢忤逆自己的命令。
跪著的眾人不僅不感謝鄭婉茹,反而因她的言語而愈發(fā)惶恐不安。
鄭婉茹心底冷笑:穆清寒果然沒變,動不動就罰人,對部下如此,當年對自己也是如此。
“皇上,本公主一切皆好,何必為此刑罰他人?”明亮的眼眸帶著惑人的光彩,嬌美的容顏更是讓人心動。
“!”穆清寒看清女子的模樣,就像是某些記憶被喚醒,漆黑的瞳孔一陣*,早已忽略她正著一身紅衣。
“公主可有什么指教?”穆清寒問道,衣袖下的手掌悄然握緊。
鄭婉茹對上穆清寒深邃的目光,不驚不慌,晃著戚夜的胳膊一副少女模樣:“太子哥哥,大穆皇宮里會有我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嗎?”
戚夜蹙眉:“月兒,你該即刻回國,母后若是知曉你偷偷出宮,恐怕要擔心。”
“咳咳,朕以為,大穆皇宮珍品美食繁多,公主不妨進宮經(jīng)歷一番。太子若是不放心夜郎皇后擔憂之心,朕親自啟書,承諾護好公主,如此可好?”
“真的嗎?太子哥哥,我們順便逛逛再回夜郎好不好?”鄭婉茹繼續(xù)搖晃著戚夜的胳膊軟磨硬泡著他松口答應。
戚夜知曉鄭婉茹的打算,他想即刻帶走她,可是她卻想盡一切辦法再次回到穆清寒身邊!
“好。”戚夜無力應道,攥著的手越握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