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請問去京都的路怎么走?”一女子勒馬詢問路邊經營茶攤的老人。
“京都?往西直走三十里就到了。”老人低頭燒水,一邊回答。
“謝謝老人家!”女子禮貌謝道。揚鞭正要離開。
老人抬頭看見馬背上的女子一身紅衣,肆意張狂。連忙叫住正要快馬離開的女子:“姑娘,你怎能穿著紅衣!快快下馬換衣。否則大難臨頭呀!”
女子回頭,不以為意地笑道:“老人家,吃飯穿衣是自己的自由。怎會有大難?”
最終女子不顧老人家的善意提醒,駕馬走遠。那身紅衣張揚明媚,成了廣袤天地間最明亮的色彩。
女子剛剛離開不久。一男子騎馬路過茶館,焦急問道:“老人家,你可曾看見一位穿著紅衣的姑娘?”
“紅衣姑娘呀?看見了。那姑娘不聽勸阻,一身紅衣去了京都……”老人家搖頭惋惜。
“京都!月兒。你果然還是放不下他!”男子咬牙說道,同樣快馬加鞭,揚塵而去。
“唉!現在的年輕人怎么回事兒!我話還沒說完,一個兩個跑那么快干嘛!”老人家氣極。卻不得不高聲提醒道:“皇上明令,凡大穆之人四年不得著紅色。不得舉行慶典活動!違令者,斬立決呀!”
……
先前騎著快馬的紅衣女子不消半日抵達京都城樓之下。看著巍峨的城樓,絡繹不絕的行人,恍若隔世。
四年的時光,竟似一輩子般漫長。
“我回來了。”女子在心里默念著,不顧眾人驚恐的目光,一身紅衣的她牽著馬兒緩步進城。
誰會想到,原本四年前死在邊城的鄭婉茹,會改頭換面再次歸來?
“姑娘,你怎能一身紅衣!還不快快換了!”一善心婦人提醒著。
“為何不能著紅衣?”鄭婉茹反問道,一路上眾人看她像是看鬼一般,穿著紅衣又如何?
那場大火毀了鄭婉茹的容貌,幸得夜郎神醫醫治,換了一張面皮活著。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活得卑微,過得忐忑的鄭婉茹,如今她是戚新月,夜郎國最尊貴的公主,為何不能隨心而活?
“姑娘你不是大穆人吧?難怪不知道。四年前大穆大亂,死傷無數,血流成河。若不是皇上英明,親自領兵鎮壓叛軍,這大穆恐怕早就不復存在了。如今誰也不想再經歷如此慘烈的*,為了緬懷戰亂中死去的將士,皇上親自下令大穆四年內不得慶典,大穆之人四年內不得著紅衣。”
“呵!”鄭婉茹冷笑道:“他有這般好心?再說不是馬上就要到四年期限了嗎?又有何懼?”
婦人不知鄭婉茹在嘲笑誰,但是察覺此人并不聽勸,不得不一邊搖頭走開,一邊說道:“年紀輕輕,怎么就是想不開呢,好好活著不好嗎?”
鄭婉茹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忐忑不安的情緒壓下去,曾將的她何嘗沒有為活下去而茍延殘喘?
“哎呦!”一個尖細的聲音驚呼道。
鄭婉茹驚覺自己剛剛仰頭行走沒有看路,正要開口說聲抱歉,卻不想那男子反應更快。
“怎么走路的!沒長眼睛啊!”男子怒罵道。
鄭婉茹將道歉的話吞回了肚子里,無聲地打量著男子,男子尖嘴猴腮,一臉兇相,可是他懷里抱著的小娃娃卻是難得的精致可愛,錦衣佩玉。
男子發現鄭婉茹注意到懷里的孩子,連忙喝道:“看什么看!”
鄭婉茹的目光再次落在孩子恬靜的小臉上,肉嘟嘟的小臉,帶著粉嫩的紅潤,安靜睡著的模樣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事物都要可愛,有些面熟。
如果自己的孩子還在,是不是也是這副模樣?鄭婉茹如此想著。
男子神情有些驚慌,顧不得再次怒罵鄭婉茹,裹緊孩子打算離開。
“慢著!”鄭婉茹叫住男子:“孩子哪來的?”
“什么哪來的?這是我自己的孩子!要你多管閑事!”男子怒罵道:“賤人!”
鄭婉茹手里握緊的長鞭快速甩出,男子摔倒的瞬間,長鞭將孩子卷著,穩穩地落在了鄭婉茹懷中。
兩人的異動引得旁人駐足觀看,鄭婉茹不僅不懼怕鬧事被抓,反而走近掙扎起身的男子,睥睨道:“我這一生,最恨的便是“賤人”二字。更何況你還是個偷拐孩子的賊人!”
正巧一大群官兵奔跑過來,驚呼道:“就是他!快,將他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