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茹從未思量過,穆清寒竟然恨她到了這種地步,可是自己若不跟著他。娘親與小弟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那可是她最親的親人,她怎能不管不顧?
太傅的確寵愛小妾。可那妾并不是鄭婉茹的娘親梅氏。
梅氏本是太傅府的前主母,太傅在梅家衰敗以后寵妾滅妻。廢了梅氏后將體弱多病的梅氏安置在了荒涼舊院,原來的小妾搖身一變成了主母。
這便是在京都風靡一時的“寵妾”之說。
但是經過多人傳說,傳言漸漸變了味道。梅氏竟然成了人人鄙棄的“狐貍精小妾”!
梅氏得了一子以后,小妾愈發刁難。母子三人吃不飽穿不暖是常事兒,生病了連藥也沒有。
這些困境逼著鄭婉茹成長。她以為自己可以好好守護娘親和弟弟,一道賜婚卻讓她無處可逃。
鄭婉茹望著熟悉的惡鬼面具,張嘴想要辯解。最終無言,自己解釋的還少嗎?
穆清寒從來不會聽鄭婉茹的解釋。就像她曾放手一搏,告訴他當年那個小姑娘是自己,并非鄭婉兮,最后她反而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一切都是因為他第一眼看見的那個人是鄭婉兮!
“求王爺準許臣妾回京探親!”鄭婉茹終于大膽一次。固執地堅持自己的請求。
“找死!”穆清寒憤怒吼道,動作快過聲音。鄭婉茹再次被他一腳踹進泥土中。
這一腳明顯用了力氣,鄭婉茹趴在地上。久久沒有動作。
鄭婉茹對這些懲罰早已麻木,穆清寒訓人的方法簡單粗暴,訓練出來的隊伍意外的所向無敵。
他熟練地將之應用到鄭婉茹身上,從來沒有思量過鄭婉茹不是粗糙的男兒,而是他的王妃。
過往的將士看見此景早已不好奇,誰不知道王爺身邊有個癡傻小廝,經常犯錯挨打。
這一腳很用力,因為鄭婉茹忤逆穆清寒,提及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嘴角流淌著鮮紅,鄭婉茹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跪直身子:“求王爺恩準奴才回京探親。”
鄭婉茹知曉穆清寒從來不承認自己是他的王妃,他心里的那個人只會是鄭婉兮。
他狂妄霸道,她便努力俯低做小,卑微得沒了尊嚴,只想要活下去。
穆清寒眼神里的厭惡毫不掩飾,而后嘲諷一笑,指向空地上堆積的臟污布料,:“你獨自將那些衣物全部洗干凈,本王可以考慮一下。”
鄭婉茹看著身后如小山一般堆集的布料,那是全軍將士換下的污衣!
就算是十人一起洗,也得用一天*,更何況寒冬的河水冰冷徹骨。
料峭的寒風吹得鄭婉茹牙齒打顫,她想到在后院艱難度日的娘親與弟弟,最終握緊拳頭點頭:“好,我洗!”
鄭婉茹身姿瘦弱,獨自一人艱難地將衣物搬到了河邊。
河面結了一層冰,她咬牙徒手*破了冰面,重復且麻木地清洗著血污衣物。
等到鄭婉茹將衣物全部晾曬好以后,已是黃昏。
殘陽如血般傾撒在她身上,透露出幾分凄涼。
“王爺,衣物已經洗好了,可否允許奴才回京探親?”
鄭婉茹候在營帳外面,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又是一日顆粒未沾。
營帳內燭光搖曳,她知曉穆清寒還沒有歇息。
就在鄭婉茹以為自己又要在外面跪一晚上的時候,穆清寒滿身怒氣地走了出來,命令侍衛:“將她給我綁起來!”
鄭婉茹惶恐地掙扎著:“王爺,為什么要綁了我?我做錯了什么?”
穆清寒冰冷的眼神透過面具,厲聲道:“你做錯了什么?兮兒如今身處險境,都是因為你害的!”
“不!王爺,我沒有,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回京探親!王爺,你答應了我的,你答應我洗完衣服就讓我回京探親!”
鄭婉茹掙脫不了,只能苦苦哀求。
十根手指就像是腐爛浮腫的蘿卜,還沒有*到穆清寒,鄭婉茹已經被穆清寒的侍衛強制壓下。
“將她關起來!好好看著,若是跑了,軍法處置!”
穆清寒毫無感情的命令道,無心聽鄭婉茹的解釋與請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