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如此賺錢的搖錢樹,卻選擇了這么難做的房地產(chǎn),還真是愚蠢。”
趙凌云嗤笑起來,仿佛非常不屑于趙海東當年的做法。我終于知道,他一直想要的東西是什么。
“真是不懂,爺爺為什么要把趙氏交給趙天豪一家。明明我能比他們做得更好。”
趙凌云冷著臉,神色有幾分猙獰。
他猛地抓住我的頭發(fā),質(zhì)問我四叔手里的新型毒品的制作方法在哪里。他大概一早就猜到這東西在我手里,所以才會來找我。
我怒氣沖沖地瞪著他,看著他猙獰的神色,心中生出一絲恐懼來。
“趙海東既然拋棄這種東西,說明他并不需要,更不希望他的后人再碰……你這么做,真的是為趙家?恐怕是為你的野心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中生起無限勇氣來。面對趙凌云這個惡魔,盡管心里仍有恐懼,我卻不再畏首不前。
他輕蔑地笑了一聲,“要不是當初查的嚴,你以為爺爺真的會放棄毒品交易?”
我的心猛然漏了一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趙凌云。
那張和趙廷健無比相似的臉在這一刻變得像鬼魅一般,森森地笑了起來。
“你以為,你不給我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我瞪著他,他卻捏住我的下巴,讓我迫使面對他。
“要是我想,把趙廷健弄去坐牢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趙凌云的威脅一向如此精準,讓我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走出趙凌云的別墅,我早已全身無力。想到趙廷健現(xiàn)在還在拘留所,我整個腦袋便逐漸清醒過來。
我無法保證,趙凌云在拿到那件東西后還會放過趙廷健。事實上,我們不過是他掌中的玩偶,無論怎么掙扎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現(xiàn)在的我,不管是答應(yīng)趙凌云將東西給他,或是不答應(yīng)。他都不會輕易讓趙廷健重回趙氏。
我終于明白我現(xiàn)在周身的無力感從何而來。
回到家,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支撐自己的力量,倒頭便睡。腦海中,菲菲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像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她隱匿于深深的黑夜中。我只能隱約見到她變化莫測的臉。
周圍是逐漸吞噬天空的黑色濃霧,不管怎么都無法消除這些霧障。而我只能看見,菲菲在我的不遠處,輕輕笑了笑。
我從夢魘中醒來,額頭已經(jīng)滲出無數(shù)冷汗。
這場夢并不美好,它像是一個預言,預示著我們之后的命運。而不幸的是,我們正朝著這預言逐漸走遠。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我將新型毒品的制作方法交給了趙凌云。
他很滿意地手下,并且用一種惡心的語氣再次邀請我進入他的集團,和他一起建造趙氏的輝煌未來。
“勸你棄暗投明,趙廷健已經(jīng)不行了。”
這是我臨走前,趙凌云對我說的一句話。
而我則頭也不回便離開了那里,在轉(zhuǎn)身的剎那,眼淚幾乎要將我吞噬。但我知道,這個時候并不適合流淚。
我并沒有急著去雪城,而是在新斯的總裁辦公室坐了很久。
桌子上放著趙廷健的私章,那是他無比信任我的證明。事實上,我從來沒有達成他的期望。
至今為止,我仍然是生意場年輕的菜鳥。
“姍姍姐,你怎么還坐在這里?”
門口傳來苗苗的聲音,我將低埋的頭抬起看向門口。苗苗嬌小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模糊,隱約中我甚至以為站在那里的人是陸菲菲。
在怔了半秒之后,我輕輕搖了搖頭。
“沒什么,只是……想靜靜。”
我的嘴唇干澀起來,似乎是因為許久沒喝水的緣故。
一向貼心的苗苗送上一杯茶水,沁人的茶香瞬間將整個辦公室盈滿。
“珊珊姐,Betty姐來了。”
我一驚,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果然,Betty便站在門口,穿著黑色職業(yè)裝,像過去她在新斯時一樣。
“來啦?坐。”
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她很自然地走了過來,坐在我的面前。
這段時間,她一直不在新斯,而是去了桐城處理葉家的事情。畢竟葉華安身體已經(jīng)不行,所以Betty便以繼承人的身份正式留在了葉家。
盡管,Betty并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不可否認的是,Betty掌管葉家給趙氏帶來了好處。但目前看來,趙氏的臨危,已經(jīng)是無法拯救的事情。
Betty笑了笑,似乎有些勉強。
她告訴我,趙氏的事情她已經(jīng)從新聞媒體那里了解到了。而說完這句話,她便沉默了,似乎不想觸碰我的傷心之處。
“遇難者家屬那邊已經(jīng)把趙廷健告上法庭,事情越來越糟糕了。”
我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手指在桌子上緩緩扣著。從桌子上傳來清脆的響聲,子啊這安靜的總裁辦公室回蕩,顯得有些落寞。
“打算怎么做?”
Betty的話讓氛圍驟然冷卻,我的手指停止扣動,而是雙手交握,擱在了桌子上。
怎么做?這個問題,現(xiàn)在這種情況顯得有些多余。
即使趙廷健能逃過遇難者家屬那一環(huán),后面還有趙凌云虎視眈眈。彼時正是趙氏最為脆弱的時候,趙凌云不會不抓住這個機會。
我苦笑一聲,將一旁的茶杯拿起,一仰而盡。
“Betty,你還會留在新斯嗎?”
我看著Betty的臉,心中生出無限哀傷來。
她遲疑了一秒,隨即點了點頭。
只需要這樣,就足夠了。
她是趙廷健最得力的秘書,陪伴趙廷健在生意場馳騁多年,比我更適合做趙廷健的搭檔。
有她在,我不必再擔心趙廷。
盡管這么問Betty有些強人所難,畢竟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是葉家一家之主,不該再屈居新斯做一個小小的秘書。
我無法否認,自己是自私的。盡管我心疼Betty所受的苦,但我更加擔憂趙廷健的情況。
所以我只能勉強Betty做這樣的事情,用我和她的情分勉強她留在新斯。
“我說過,我不會離開新斯。”
在Betty離開的時候,她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話。盡管她看上去毫不在乎。
我微微一笑,將她送走。
轉(zhuǎn)身,我將放在桌子上的私章緊緊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