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開口問我了,我就告訴你。”爾雪頓了頓,才接著說:“整件事情,遠不止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張子軒是這樣,杜晟也是這樣,就連他們背后的家族關系,也是復雜得不行,爾雪微微提醒他,王覓更加愁容不展,難以想象得到這樣結論的爾雪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今天費神把爾雪哄騙到自己車上,沒想到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甚至比前幾次要更讓他感覺到嚴重,一旦被張子軒發現,爾雪的處境會很危險。
“如果需要幫忙,我希望你能第一時間想到我!
淡淡開口,顯得十分突兀,爾雪明顯因為他的這句話一愣,神色微柔看了看繼續開車的王覓,至少現在他心里認定,爾雪沒有幫著張子軒,只是一些事,他還需要考量。
爾雪釋懷一笑:“送我回家吧!
黑色的轎車在夜里緩緩地行駛著,微涼的夜風吹過車身,流淌出悅耳的音樂聲,一路無言卻甚似默契。
…………
桐花巷。
杜引鳴從酒館里神色匆匆地出來,一路就來到酒館外的梧桐樹下,遲衾就在那里站著,眉眼都是冷冷的清峻。
打量著面前這棵粗壯的梧桐樹,花期已過,遲衾的眼睛卻沒有離開梧桐樹對面的小小酒館。
“大哥,子舟和他的的確確來過,酒館老板還記得,那夜本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后來才……”
后來凌界的人才來了,而羅子舟和佟方木也就這么不見了,轉眼看了看后面的大山,遲衾斜瞇了眼周圍的小路,凌界要置子舟死地,那么一定會斷他們的后路,各個路口也會派人把手,羅子舟和佟方木沒有帶幫手出門,自然不會以身試險,那么唯一的出路就只有上山了。
“讓兄弟們上山!
傳話的人都說羅子舟是跳崖而死的,只留下了身上的一件衣服,可是遲衾卻偏偏覺得有些蹊蹺,徒留一件衣服,給他的感覺總是不對勁,既然是跳崖了,那么他一定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就算把這座山翻爛,也得給我翻出一點有價值的東西。”
“是,大哥!
遲衾臉色非常不好看,這邊羅燦放下了心結接受了自己,這邊就面臨著讓她失去唯一弟弟的痛苦,婚已經求了,他怕的不是羅子舟真的死了,而是怕就算是死了也找不到完整的尸體,對羅燦的打擊會更加大。
鸞幫一大隊人立即就上了山,酒館的門微微一開,老板看著上山的人,一整座山從山腳慢慢開始變得亮了起來,那是手電的光源在山腳下慢慢移動著,真像是天上變幻不斷的星星,這一顆,那一顆的。
看著看著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又把門重新關了起來,不鬧騰個幾天這伙人是不會罷休的,進了門才趕緊又招呼著來的客人。
范祁文和白蕤相顧著坐下,看著上山的人,老板這才去取酒,白蕤才開口。
“辰哥,看來是鸞幫的人,羅子舟跳崖的事涉及多面,警方并沒有出手!彼砸仓荒茏屗麄冞@些出了事的幫派自己私下解決,恐怕現在就是鸞幫的人來找羅子舟的尸體。
才沒一會,老板的酒就上了上來,望著櫥窗外的黑夜,白蕤給范祁文倒了一杯綠茶,給自己卻倒了一小杯酒,靜靜望了望茶杯里的綠色液體。
“不過聽人說,出事當晚羅子舟是和另一個人一起來的,那個人,就是佟方木。”
說到佟方木,白蕤眼神微暗,被調回原來的職位,查檔案是方便了不少,可是這個佟方木的檔案上至今還是算失蹤,大好的活人就在鸞幫里,為什么還報失蹤呢,而且他好歹也算個警察,為什么就不會警局呢。
佟方木的身份,他還是沒有搞懂,一面擁有著警察的身份,一面又和鸞幫搞在一起。
“唉,這位先生也是不能喝酒吧?”老板的聲音突然響起,看了看范祁文這邊的杯子里的茶水這么一問,白蕤一笑點了點頭幫范祁文默認,可是老板卻想起什么來一樣,稍微感嘆著。
“那位客人也同樣不能飲酒,看到這茶啊,我就想起他們倆了……”
范祁文稍微抬眼,白蕤也感覺到異常,趕緊抓住老板要離開的尾巴:“老板,你說的他們倆,莫非是……”
老板看了看白蕤輕輕點頭,給他把酒又滿了上,眼神渺茫地看著零星星火的山,那天晚上,羅子舟陪著佟方木喝了一夜的茶水,他還在奇怪該開心還是難過的時候,不好的事就發生了。
“那那個女人是什么身份,老板你知道嗎?”
照著老板說的,羅子舟和佟方木之后該進來過一個女人,就是在女人進來之后,那一切才發生了的,甚至和羅子舟動過手,白蕤和范祁文相視一眼,老板卻一臉為難。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是她也被他們傷了腿,所以后來她并沒有跟著上山!
外界只知道是幫派復仇,卻不知道敢明著膽子和鸞幫對干的幫派是哪一個,如果能查到這個女人的身份,說不定會有新發現。
偏僻酒館里一無監控留不下當場證據,二無得力的證人能指證是什么人要殺羅子舟,從老板嘴里來看,羅子舟當時是可以一個人跑掉的卻又回頭來救佟方木,并且當時線路短路也停電了,這才讓兩人有機會逃往山上,那么羅子舟對佟方木的信任是存在的,線路短路恐怕也是羅子舟為了救佟方木才搞出來的把戲。
仔細一想,那個女人也正是在黑暗中才被刺傷,為什么羅子舟不直接把刺她要害或者直接劫持那個女人,這么看來,要么就羅子舟故意放過她……
“看來這件事,還是要從佟方木身上下手,佟方木生死未卜,找到他是當務之急,但是他的身份,我們也要盡快確認,不能讓人占了先機。”
范祁文一絲不茍地吩咐著,白蕤一一點頭應下,見他最近也不提夏韻,心里雖然惆悵但這就是遺忘的前兆,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他希望,范祁文能把夏韻忘記,不再讓自己活得那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