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著包像往常一樣出了門，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凌界在江城市的據點，才進了凌界，就感受到一股和平常不一樣的氣息，徐勇凌帶著他的人守在阮祭的房門口，見奚樂以來，立馬就閃身讓開。

奚樂輕悠悠看了他一眼，就直接進了阮祭的房間，隔著帷幕，來到兩邊的帷幕之后，才一探頭就見阮祭和夏韻在里面了。

阮祭臉色說不清是好還是壞，似乎是感覺到奚樂在那邊，這才松口讓夏韻出去，夏韻順從地點了點頭，朝后一轉，就見奚樂在帷幕之后，朝她行了個禮才恭敬地出了阮祭的房。

奚樂也才從帷幕后出來，徑直來到阮祭面前，還沒有開口說話，阮祭就打趣地問她。

“沒發現夏韻和平時有什么不同嗎？”仿佛略有意味，奚樂卻蹙了蹙眉，剛才她倒是還真沒有注意到夏韻有什么不同，好像臉色更加蒼白了？這么想著抬頭看了眼阮祭。

“你又對她做什么事了？”

這樣一問，卻把阮祭逗樂一笑：“在你眼里，我是一個很會折磨女人的人么？奚樂，不是我對她做了什么，而是一開始，她自己選擇的路，說出來，恐怕連你都會不信，夏韻的狠心程度，遠不亞于我，我這是在教她，教她怎么變得心狠手辣。”

在奚樂心里，自從自己給阮祭介紹了夏韻，阮祭從來就沒有對夏韻好過，先有讓她制造爆炸事件，后有讓她和徐勇凌爭奪，哪一件事不是讓人拼死拼活的活兒。

“夏韻隱藏的很好，直到昨天她腿上還有傷，今天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你是不知道，她為了揪住運貨的任務，居然答應了往傷口上倒辣椒油。”

什么？往傷口上倒辣椒油？奚樂不可置信地望著阮祭，實在難以相信夏韻會做這樣的事，除非是阮祭的吩咐。

“是你讓她這么做的吧。”

定定看了看奚樂的臉，阮祭卻滿臉不在乎：“有失必有得，她若舍不得疼痛，也不會得到運貨的任務。”

雖然之前和徐勇凌的較量已經分出了誰主運貨，誰主配合，但那畢竟不是他阮祭親口承認的，夏韻敢拼不要命，這才是他看重的，直到昨天，他才認定了夏韻是這次運貨任務最適合人選。

“她的傷是怎么來的？”想必也是阮祭又讓她做了什么事，聽奚樂提到這檔子事，阮祭拍了拍腦門，這才發現奚樂還蒙在鼓里。

“你看我，都差點忘了，本來想早點和你說的，不過你問起了，現在告訴你也不遲，也省得你替和坊那個小丫頭瞎擔心了。”頓了一頓，仿佛奚樂還要感激他，阮祭一笑：“昨晚心血來潮，就隨便派了夏韻去滅一滅鸞幫的威風，聽說陳雪朵對羅子舟情有獨鐘？你為了陳雪朵也廢了不少心吧，現在羅子舟死了……”

心下沉了沉，羅子舟死了？！那么阮祭給夏韻的任務其實就是刺殺羅子舟，天吶，她怎么都想不到，阮祭會做這么臨時的決定，她更想不到，如果讓陳雪朵知道了羅子舟的死訊，那豈不是天都要塌下來，瞥見奚樂臉色難看。

“怎么？你難道沒有那么一絲開心？”他替她鏟除了這么個眼中釘，也讓陳雪朵死心，這一箭雙雕的事，她怎么還這么愁眉苦臉。

“阮祭，你錯了，而且大錯特錯，你低估了珊朵對他的情，你這不是在幫我，而是會讓我和她的關系越來越疏離……”

“情？”阮祭重復著她話里出現的詞，似乎不能理解，在他阮祭的世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只有讓羅子舟死，陳雪朵才會把心轉到別人身上，奚樂不是每次都特別愁惱陳雪朵和羅子舟的關系嗎，他這么一斬，不是幫她又是在幫誰呢。

奚樂垂下了手臂，怪不得珊朵今天特別奇怪，還對自己發火，難道是已經聽說了什么，心里越來越慌，又想起佟方木對珊朵的懷疑，捏了捏挎包的帶子，卻不敢和阮祭說出來，倒是阮祭又開口。

“其實，我本來是有點懷疑夏韻的，可是她能帶頭去傷害臥底，也就洗清了她是臥底的嫌疑。”

原來阮祭不僅是單純地想殺羅子舟，更想借此機會再試探一下夏韻，臥底不能殺人，更別說是臥底殺臥底了，夏韻殺了羅子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即使不是她親手造成的，他也會把紅的說成是黑的。

奚樂恰恰才反應過來，拉住阮祭的衣袖：“你是說，羅子舟是警察的臥底？！”

阮祭輕聲一笑，看了看她拉住自己衣服的一角，不禁莞爾：“奚樂，那你先告訴我，什么是情？”

握了握消了紅的手腕，和陳雪朵走到這一步，是她沒有想過的，她一直拿珊朵當成是自己的妹妹，和何鶴云一起盡心盡力地照顧她，卻不想有一天，會被珊朵反咬一口，等雙方的臉徹底被撕破的時候，她又會以怎樣的心情來對待珊朵呢，奚樂不得而知，也不曉得最后的結果會是什么樣。

聯絡人最近也沒有常和自己聯系了，奚樂忽然發現，陳雪朵日夜在自己身邊，最熟悉自己的動態，聯絡人的反常，加之對陳雪朵身份的猜測，恐怕她奚樂早就被他們盯上，也早就認定了自己變節，很有可能已經從自己身上追查到了凌界，阮祭這么急著除掉羅子舟，其實也是為了斬斷警方暗中的觸手。

…………

壓緊了鴨舌帽，狹長的眼睛小心地瞥了瞥周圍，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羅子舟這才翻身進入牧場里，鸞幫因為自己的事而抽調了大量人手回去，如今在牧場里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工人，手腳麻利地來到住宿區，如果沒有記錯，佟方木在牧場里的住處就是在這里。

快速用鐵線將鎖破壞掉，順利進入了佟方木的房間，才短短幾天，這里就像過了幾年一樣，堆了一些灰塵，讓他忍不住有些感嘆，佟方木最后給他留下的線索，羅子舟嘆了嘆氣，應該能在這里找到吧。

佟大哥，你到底想告訴我什么，如果我的調查方向正確，拜托你，讓我早日找到你留下的東西。

屋子里的擺設和佟方木本人一樣，十分簡樸但不顯低檔，虞成樂愿意把這件事全權交給羅子舟來做，一是看在羅子舟對佟方木感覺到抱歉和自責，二來，也只有讓羅子舟負責這件事，他才會盡快進入狀態，恢復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