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倦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也不知道誰給導演出的餿主意,竟然想到這么一個點子。
兩個被指明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連忙上前。
三人各自抓住曲文杰的手臂還有腋下,曲文杰放心的松開手,等著這幾個人把自己拉上去。
“用勁兒啊!”
“不行,太冷了,使不上勁兒。”
曲文杰的身體被掛在懸崖處,渾身冷冰冰的,心沉到了谷底。
人站在高處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身邊有多少人想要推你一把。
嫉妒心在作祟,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陳倦意識到這兒的時候,為時已晚。
他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
中午陽光正好,卻不能驅散昨夜的寒冷。
陳倦眸子黑沉,不動聲色中給人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
他看到派出所進去一個女人,紅腫著眼睛,那張臉哭的慘不忍睹,一片狼藉。
陳倦不知道為什么,把這個人跟曲文杰口中的人,竟然聯(lián)合到了一起。
顯然不是見面的好時機,陳倦只是匆匆一眼,連這個女人的樣貌都沒來得及看清。
稱不上有多漂亮,挺可愛的。
陳倦第一次用可愛評價女人,盡管那張臉哭的慘不忍睹,看不清本來的樣貌,卻輕易的被陳倦記在心里,過目不忘。
嚴格意義上來說,陳倦第一次見到田靜,是在公交車站。
隔天下了場雨,淅淅瀝瀝的。
他坐在車里,握著方向盤,驚鴻一瞥。
公交車站有個女人,在眾多候車的人群中脫穎而出。
她手里拿著一把折疊傘,穿著過膝蓋的凈版長裙,露出兩肩和優(yōu)美的脖頸線條。
那是個長相并不能稱得上好看的女人,但她真的很可愛。
眉眼間帶著一縷愁容,悶悶不樂。
那雙眼睛因為長時間被淚水浸泡,變得有點臃腫。
或許是陳倦的目光太關注了,他竟然錯過了綠燈,后排車一遍又一遍的鳴笛。
陳倦以為,他很快可以看到田靜。
沒有人在經(jīng)歷這樣的事,還可以無動于衷,除非這個女人對她的未婚夫沒有絲毫感情。
田靜對未婚夫的愛慕,都寫在眼睛里。
那樣的眼睛,讓陳倦嫉妒。
他看似擁有一切,眾星捧月。
可如果有一天他不幸離開,能帶走什么呢?
金山銀山?還是名車豪宅?
都不是。
他只能帶走一些回憶,屬于他自己的回憶。
可以關于親情、友情,或者愛情。
陳倦等了足足兩個月,田靜都沒有找上門來。
她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上班時間從不耽誤,那雙紅腫的眼睛逐漸退散開。
而陳倦,在田靜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xiàn)他生活中的時候,不出所料一眼認出她就是他曾經(jīng)見過的那個女人。
各大媒體開始爆料,負面新聞幾乎把陳倦擊垮。他堅持著不見任何人,也不出聲解釋。
這件事久而久之,就成了定局。
他是間接性害死曲文杰的兇手,也是個沒有職業(yè)道德的癮君子。
天知道陳倦連海洛因長什么樣子都沒有看到過,即便是演戲,最多也就是用面粉代替。
讓陳倦沒想到的是,就算負面新聞被傳到各個角落,那個女人依舊沒有找上門來。
她拒絕了他的高額賠償,留下一半分給曲文杰的父親,余下的全部退還了過來。
這是個怎樣的女人?
陳倦蹲在角落里,時常想象這樣一個問題。
后來,陳倦有了答案。
他從影帝到群演,地位一落千丈。
當初對他點頭哈腰,另眼相待的導演,如今挖苦嘲笑,冷嘲熱諷。
陳倦接二部群演的時候,看到了田靜。
她被帶到陳倦面前,用一種極為燦爛的笑容告訴他:”你好,我是田靜。”
陳倦不適應的瞇起眼睛,他目光鎖定眼前的女人,認出這就是曲文杰的未婚妻。
原來,她叫田靜。
人長得不怎么樣,連名字也那么普通。
“你好,我是陳倦。”
他坦然道出自己的名字,而實際上也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他這張臉就是身份的證明。
田靜很平靜的看著他,點頭:“以后請多指教。”
陳倦沒吭聲,擺擺手。
田靜于是識趣的走了,她表現(xiàn)的中規(guī)中矩,拜訪完他這個過氣明星,又去拜訪其他人。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忙碌。
距離曲文杰離開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陳倦跟田靜朝夕共處。
他看到田靜隱藏不住的愛慕,和復雜糾結的心思。
她變心了。
這一認知讓陳倦驕傲又雀躍,高興的在家里手舞足蹈。
他滿心歡喜的等著田靜過來坦白,卻發(fā)現(xiàn)田靜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從來沒有逾越的舉動。
陳倦逐漸冷靜下來,一腔熱血,發(fā)現(xiàn)是個坑。
田靜給他挖了一個坑,等著他傻乎乎的跳進去。
陳倦在心里苦笑,哪有什么一笑泯恩仇。
“我舍不得殺你,也不想跟你在一起,那么我死吧。”
“陳倦,該來的躲不掉,你什么都不用勉強。”
“陳倦,再見。”
……
杜晟語氣平緩的講完,看向夏韻。
陳贊驚訝的看著杜晟,他以為杜晟給出的內(nèi)容,是一些關于商業(yè)或軍事之類的,竟然也是爛掉牙的愛情故事。
轉念一想,陳贊就懂了。
杜晟這是盡可能的在縮小范圍,留給他們更容易發(fā)揮的空間。
看似題材跟夏韻講述的差不多,但偏偏巧就巧在,內(nèi)容完全不一致。
“你們倆商量好的吧?”
夏韻搖頭,說:“繼續(xù)。”
下一個是陳贊。
他清了清嗓子,很平靜很緩慢的說: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對小和尚說,從前有座山……”
結果趙啟靈傻了吧唧的講了一遍白雪公主,幾人聽得直打哈欠,懶洋洋的找干凈地方靠著,囫圇吞棗的聽了個大概,劇情也都多多少少猜測的出來。
好在是過關了。
接下來是姜蕁,小姑娘還生著夏韻的氣。
她走到陳贊身邊,臟乎乎的爪子握住陳贊手腕,眼睛忽閃忽閃的。
“陳哥哥,我講什么?”
陳贊苦笑一聲,說:“小祖宗,我可沒有你夏姐姐那智商。”
姜蕁板著臉,死活不肯向夏韻服軟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