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韻要了一碗牛肉面,趙啟靈和陳贊點了一大碗過橋米線,是趙啟靈非要跟陳贊吃一碗,她對陳贊的那點心思,夏韻心知肚明,都看著眼里。
“看什么呢?”
杜晟突然出聲,成功吸引了夏韻的注意力。
“沒看什么!
“吃的下?”
夏韻說:“試試!
杜晟點頭,說:“吃不下的話,我借廚房親自做!
還真沒有什么吃得下吃不下的,夏韻突然發現,她過去患有厭食癥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餓到極限過。人要是餓到了極限,什么厭食癥不厭食癥的,就是青菜蘿卜,逼急了也能啃上兩口。
夏韻這碗牛肉面吃的相當有感覺,是地地道道的京都口味。
他們四人吃的都很多,老板還挺高興,贈送了四瓶礦泉水。
吃過飯,付了錢。
天已經快要黑了,那棟房子不安全,不能著急。
天亮都黑漆漆的,天黑更沒有什么尋找的必要。
杜晟決定暫時在這個鎮上住一晚,等明早在商議。
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夏韻,畢竟她才是這件事的關鍵人物。
夏韻看著那三雙疲憊又渴望的眼神,嘆了口氣:“找個地方,先歇一晚!
趙啟靈松了口氣,她還真沒做好在那個鬼地方住一晚的準備,好在夏韻雖然魂不守舍的,卻沒有為了相機,瘋狂到這種地步。
老板把手機連上充電器,說:“沒事就早點睡,這兒晚上超過十二點是不允許出去的!
現在是十點四十五,距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鐘。
老板擺明了沒有給夏韻開門的意思,夏韻覺得奇怪,問:“這兒有狼?”
“有。”
這應該也不是禁止客人出去的理由,夏韻也沒心情刨根問底,她本就是睡不著,一時興起下樓來轉轉。
老板關掉客廳的燈,只剩下吧臺那盞昏黃的燈光。
“你們是來這里旅游的?”
“找東西。”
“找什么東西?”
夏韻抱膀站在一旁,聲音冷清清的:“相機!
老板掀起眼皮,睨她一眼:“你是攝影師?”
“恩!
“我覺得你有點面熟。”
“我們之前沒見過!
“哦。”老板收回視線,“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話題終止,冷了場。
夏韻有點口渴,莫名想起那家客棧老板熱的豆奶。
“你這里有什么喝的?”
“酒、茶、飲料、礦泉水、生榨、宏寶萊,還有花生露。”、
“沒有熱的?”
老板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說:“花生露可以加熱。”
夏韻聳聳肩,從兜里摸出一根煙。
“你們走的南邊那趟線?”
“恩,你怎么知道?”
老板分辨煙霧里那張朦朧的臉龐,說:“你的伙伴說過。”
“男的還是女的?”
“那個陳先生。”
那個皮猴……
夏韻忍不住笑了聲,她初見陳贊的時候,這人不知道有多囂張,整個一奸商油嘴滑舌的模樣。相處時間久了,才發現那些都只是展現給生人的面具罷了。
面具戴久了,總會有些或多或少的習慣還保留著。
夏韻喝了一碗花生露,胃里舒服了不少。
已經十一點半了,老板打了個哈欠,對夏韻說:“早點睡吧。”
說完,示意夏韻離開。
夏韻兩條腿晃啊晃,就是沒有上樓的打算。
老板莫名其妙看著她,問:“你不回去睡?”
夏韻搖頭,說:“在聊一會兒!
老板被她逗笑了,干脆坐回到椅子上,微微往前傾身:“你想知道點什么?”
“你在這里多久了?”
“誒呦!崩习逡慌拇笸龋吧僬f也有二十年了,日子太長了,記不清嘍!
夏韻彈一下煙灰,說:“是嗎!
“那當然了,我在這里待得時間太久了。你想知道點什么,我都能解釋解釋!
“你知道我想知道點什么?”
老板嘿嘿一笑,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那你就知道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都寫在臉上了!崩习逯噶酥赶捻嵉哪,笑了。
這人還挺上道,夏韻想。
“南邊有牧場嗎?”
“肯定有啊。”老板說,“從這里往南走,不到二百里地曾經就是一個牧場。后來有一個土財主買了這兒,大家都以為他會把牧場開發,可誰知道他拆了牧場,在那里蓋了一棟房子。”
從這里往南走,就只有那一棟房子。
夏韻于是知道,這個人應該會知道點什么。
她也不急,故意裝作一副慢悠悠的樣子,似乎對那邊不怎么感興趣。
那老板頓時感到一種挫敗,搖搖頭,不吭聲了。
“你怎么知道這些?”
“這里采購不方便,要到那邊的大鎮去買。我偶爾會路過那里,親眼看到過。”
“看到土財主了?”
“那倒沒有,”老板搖搖頭,“那棟房子還是我看著蓋起來的,那構造陰森森的,幸虧平日里沒有人住。否則啊……”
老板話音戛然而止,故意吊著人胃口,拉長聲調,陰陽怪氣的。
夏韻清了清嗓子,很配合的問:“否則怎么?”
“否則啊,非得把人住瘋了不可。”
夏韻差異的揚了揚眉,問:“真有那么嚴重?”
“你是沒看到啊,有哪個正常人會住那樣的房子。”
“你說的也是!
夏韻了解個大概,這人把知道的都一股腦說出來,在也沒了套話的必要。
末了,老板從椅子上站起來。
“快去睡吧!
夏韻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她按原路往回返,捏著鑰匙把門打開。
窗臺前面站著個人影,一動未動。
“誰?”
那人影回過頭,光線昏暗的原因,夏韻沒辦法看清那人的臉。
“杜晟?”
“恩。”
男人低低應了一聲,胸腔震蕩。
夏韻耳朵一抖,冷哼一聲:“裝神弄鬼。”
男人莫名就笑出了聲,下一秒,房間燈火通明。
光線充足,夏韻看著一身家居服的男人:“你來干什么?”
“看你大晚上的折騰什么。”
“你管我折騰什么!
“我不管你,誰管你?”
“真拿自己當老媽子使。”
杜晟也不生氣,說:“合法的。”
輕描淡寫三個字,夏韻完敗。
誰讓她現在是茶蘼,而不是夏韻呢。
“回你房間去,我要睡覺了!
“一起!
夏韻眼一瞇,又泄氣般進了洗手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