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了起來,盛盛有些疑惑,雖然他喜歡媽咪抱他,可是他現(xiàn)在太重了,媽咪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氣。“媽咪,你會很辛苦的,盛盛牽著媽咪走就好了!放我下來吧!”
蕭荷荷卻固執(zhí)的抱著他。“媽咪想抱抱盛盛。”
說著,她抱起盛盛往外走去,秦仲寒豈能不明白她的心情,荷荷是想從盛盛身上汲取力量,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他這些年來都一直是荷荷活下去的力量。
盛盛似乎感覺到今日的蕭荷荷有些奇怪,所以乖乖的摟住蕭荷荷的脖子。“媽咪,我今天跟爺爺去打球,爺爺有教我學打高爾夫哦,下次我教你好不好?”
“嗯!好!”蕭荷荷點頭,眼里一直蒙著一層淚霧。
秦仲寒在他們身邊,大手護著老婆孩子,一直護送到車子上,蕭荷荷想到上次秦仲寒吃香菜的時候,秦仲寒香菜過敏,盛盛也香菜過敏的。
會嗎?
會是嗎?
她忐忑不安的抱著孩子,一路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家里。
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蕭荷荷特意讓張媽做了一道菜,香菜羊肉絲。一端上來,濃郁的香菜味傳來,桌子上三個男人頓時皺眉。
秦陵航一拍桌子,威嚴的沉聲吼道:“怎么回事?不是說了以后餐桌上不要有香菜嗎?快點端走!”
張媽一愣,看向蕭荷荷。
蕭荷荷看到盛盛也皺眉。“是呀,張奶奶,香菜不好吃啊,盛盛吃了香菜會起痘痘的!很癢的,盛盛不要吃這個,快點端走吧!”
秦仲寒也一樣皺眉,他雖然沒讓端走,可是他的表情卻也是如此。
而聽到盛盛的話,蕭荷荷和秦仲寒的視線相遇,他們都很激動,等待結(jié)果的時間很漫長,她在這里坐著最貼近自己期待的誓言,仿佛這孩子就是他們的。
秦陵航這時突然開口。“等等,盛盛,你說什么?”
“爺爺,你也不喜歡吃香菜呀?盛盛也不喜歡哦!”
“我喜歡!”語田也插話了。
秦陵航好笑的搖頭。“我真的很懷疑,你小子是不是我家的種!居然連過敏都跟我和仲寒一樣,真是奇怪。”
他的話一出口,又突然意識到不對,對荷荷解釋道:“荷荷啊,你別誤會,仲寒應該不是亂撒種的男人,即使有,我也站在你的立場上處理好的!”
“伯父!”蕭荷荷的表情是驚喜的,有些話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說,可是秦陵航的話卻給了她力量。“您也覺得盛盛像秦仲寒嗎?”
“是啊!也像仲寒的媽媽,尤其是這雙眼睛!”秦陵航喜歡這個孩子,他總是透過這雙眼睛去追憶亡妻,想著曾經(jīng)那些美好的歲月。
“端下去吧,張媽!”秦仲寒開口了,他的心也是忐忑無比。
張媽端走了香菜,桌子上沒了那個味道,秦陵航和盛盛秦仲寒都似乎松了口氣。
“呀!太棒了,終于不用吃香菜了!”盛盛開始悶頭吃飯。
“可是我有點想吃!”語田有些失望。
“你去廚房吃吧!”盛盛說道。“吃完了再過來!”
蕭荷荷看著這樣的一幕,心底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盛盛就是她的兒子,一定是的,一定!
吃過飯。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已是夜里十點,孩子們都去睡了。
夜色濃重的像化不開的墨,蕭荷荷坐著背脊都要抽筋,不由彎腰揉揉腰,噓一口氣,娥眉微蹙。等待結(jié)果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可是要到12點,還有兩個小時。
她從來不知道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秦仲寒走了進來,她抬頭,急急的問道:“有結(jié)果了嗎?”
“還有兩個小時!”他也在等待。“荷荷,你太緊張了,不要這樣。”
“可是我真的很緊張,我的心里撲通撲通的,我怕不是,好怕!”她的心撲通撲通跳著,這一輩子也沒這么緊張過,她的雙手交織在一起。
秦仲寒擁住她,“不管是不是親生,他都是我們的孩子,是的話,更好,萬一不是我們也不要失望,我們再去找。”
“嗯!”她點頭。
她的雙眸,一如當初明亮清澈,卻夾雜了些許哀傷。
他看著荷荷,只覺得心如被針刺般的疼痛,如果不是自己,孩子怎么會丟,他當初怎么會那樣做,殘忍的搶走孩子,分離孩子和他的母親,他真是太殘忍了。
秦仲寒一陣自責,在荷荷耳邊呢喃:“對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錯!”
他的道歉讓她很想哭,可是她卻回頭抱住了他的腰。“沒關系的,不要自責,那時你又不愛我,怎么可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問題。我們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切都是命。”
兩人相擁在一起,秦仲寒開口。“謝謝你的寬容,謝謝你的善良。老婆,我們現(xiàn)在去醫(yī)院吧,早一點拿到結(jié)果!”
“好!我也想快點!”她早就等不及了。
醫(yī)院。
來到醫(yī)院時還差一個小時。
兩人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等候在鑒定室外。
蕭荷荷手心里全是汗水,心口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兩手不停的交織在一起,著急的來回踱步。
“荷荷!”秦仲寒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蕭荷荷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心里也全是汗水。
“你也緊張?”她錯愕了一下,感覺自己跟他真的很緊張。
秦仲寒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確實很緊張。“我其實也挺擔心的,希望他是,因為我對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有著莫名的情緒,總是不經(jīng)意間被他牽引,不經(jīng)意間就喜歡他,莫名的喜歡!”
他想到第一次在機場里遇到盛盛,他跟他一起上廁所,他驚訝的大喊著:“叔叔,你的小鳥好大啊!”
想起來就忍俊不禁,后來又遇到他賣套套,那時他就很心疼,想到他跟荷荷這些年,他們一定吃了很多苦,他就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兩人緊緊相擁,蕭荷荷悶在秦仲寒的懷里,這時鑒定室的門打開了,遲醫(yī)生滿面笑容的走出來。“秦先生,秦太太,你們一定等急了,所以我讓助手早了五十分鐘完成。”
秦仲寒和蕭荷荷猛地抬頭,兩個人身體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同時緊張的問道:“結(jié)果如何?”
他們幾乎是屏息了,等待著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
“盛盛是你們的孩子!”遲醫(yī)生手里握著鑒定報告。“我取了你們?nèi)嗣咳宋宓窝Y(jié)果盛盛身上DNA遺傳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相同于秦先生和秦太太的DNA取樣標本。孩子是你們的!”
“真的!”秦仲寒接過報告。
他只看到上面是99.99%的相似度,一陣狂喜涌上心頭,低頭看蕭荷荷,她把整個手塞進了嘴里咬住自己的手指,卻已是淚流滿面。狂喜襲上他們的面頰,蕭荷荷整個人激動地淚流滿面。
“荷荷!”秦仲寒抱住她。“是我們的孩子,盛盛是我們的孩子!”
遲醫(yī)生笑道:“是的,秦先生如果還有需要,請隨時聯(lián)系我,報告給你一份。”
“辛苦了,遲醫(yī)生!”秦仲寒激動的握住他的手,兩人握手后,遲醫(yī)生離開了。
蕭荷荷這一刻才猛地驚醒,從秦仲寒的手里奪過報告,她看了結(jié)果,一邊看一邊流淚,一邊笑著。“秦仲寒,真的是盛盛,是盛盛,我們的孩子,他一直在我身邊,可是我都不知道他是我生的,我都不知道……嗚嗚……”
秦仲寒嘆息一聲,將她抱住。“幸好是他,不管怎樣,你都見證了孩子的成長,參與了他的成長,我們至少不是空白的,老天是公平的,又讓這個孩子回到了我們的身邊,荷荷,我們快回家吧!”
“嗯!回家!我要告訴盛盛,他是我的兒子!”蕭荷荷驚喜的摟住秦仲寒的兒子,又跳又笑又淚零滿面的。
秦仲寒又何嘗不想歡呼呢?
當兩人終于回到家,急匆匆地把秦老爺子吵醒,蕭荷荷已經(jīng)跑到了盛盛的房間里。看著睡著的兒子,她的一顆心揪緊著,揪緊著,這是她的寶貝兒啊,從她的身體里掉出來的肉啊,她的寶寶,原來,原來一直在身邊。
眷戀的手撫上兒子光潔的額頭,那酷似秦仲寒的劍眉,那雙眼睛,此刻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皮上。
熟睡中的盛盛吧唧了一下小嘴,嘴里囈語了一聲:“媽咪……”
蕭荷荷一愣,以為他醒了,哽咽道:“盛盛?”
可是盛盛只是翻了個身,原來小家伙是做夢了。
蕭荷荷握住兒子的小手,一刻也不想松開。
這些年來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涌進了腦海里,她的心里被幸福填滿著,她的兒子啊,呵呵,真的是她的兒子。
秦仲寒叫醒了老爹,也把盛盛的鑒定報告給了老爹,另外還給了語田和曾離的鑒定報告。
秦陵航看了后,心情是此起彼伏的,長時間的沉默,他突然嘆息了一聲,竟滴下來一滴眼淚來,一閃而逝。
他飛快的掩飾,側(cè)身看著桌上的照片,那是秦仲寒媽媽的照片,“怪不得一見到他就覺得親切,怪不得那么不由自主的去喜歡著他,怪不得他那么聰明,原來是我們秦家的種。”
“爸!你怪我嗎?”秦仲寒問著。“怪我弄錯了,讓荷荷和盛盛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
“那就好好補償她們吧!”秦陵航一生說過的軟話不多,這一刻也忍不住柔軟了很多。“我不擔心盛盛,我擔心的是語田,你打算怎么告訴他這個事實?”
“我想舉辦個家庭聚會,邀請曾離一家還有岳父他們一起來,然后讓語田慢慢接觸曾離和洋洋,等他信任他們了再告訴他。您看行嗎?”
“就這么辦吧,明天就讓曾離和洋洋來,丟了孩子,他們的心情也得照顧著,早些讓語田認祖歸宗吧!”秦陵航點著頭。“我去看看盛盛!”
“嗯!”父子兩個人都來到了盛盛的房里。
蕭荷荷正輕輕拍著盛盛肩膀,溫柔的看著他,這樣溫馨的一幕,讓秦陵航竟再度落淚,秦仲寒側(cè)目看到了老爸的眼淚,有些震驚。
他走到荷荷身邊,低頭看了眼兒子,嘴角不由得勾起。“這孩子連睡覺的樣子都像我!荷荷,我們出去吧,爸爸知道了,他來看盛盛!”
蕭荷荷回頭看到秦陵航,站了起來,“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