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泰斯站在老父親眼前的時候,他抱著我們倆由泣不成聲轉而變成嚎啕大哭。
兩個多月了,杳無音訊。他真的以為他這白發人要送黑發人了。他拉著我們兩個的手久久不松開,他看到泰斯已經長大成人,熱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泰斯的眼圈紅的厲害,親人的感覺從他被選走的那一刻起,就再沒有感到過了,有的只是命令與執行,當然還有的是在無數個生死邊緣的逃生。
就這樣,泰斯和我在老父親的身邊呆了半月有余,直到有一天,來了一位大漢,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比泰斯還陰戾的氣息,我知道,這肯定是來找泰斯的,而且應該是泰斯的長官。是的,泰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臉色一下就變了,他久久低頭不語,他抿著嘴,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他在老父親的身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轉身就走了。
老父親雖說已經到了耄耋之年,但是他的頭腦依然的清醒,他知道,來人肯定是接泰斯回去的,而且他也知道,讓泰斯留在他的身邊是對泰斯的一種埋沒,但是處于親情的緣故,他又很不舍,而且他怕這是最后一次見到泰斯了。
老父親雖說是一個伙夫,但是他依然有著軍人的敏感和直覺,他感覺的到泰斯身上那種不自覺所散發出來的兇險。相對于我和泰斯,老父親其實是最關心的是泰斯,因為我從小就在他跟前長大,他的愛,我時刻能體會到,但是泰斯沒有,所以他感到他虧欠了泰斯,只要泰斯在身邊,他總是喜歡拉著泰斯的手而久久不放,這或許也是給他心靈上的一種安撫吧。
往后的日子其實并沒有老父親所想的那樣悲觀,我在當初所在軍隊里的名聲越來越響,老父親也被我們隊里更換了更好的住宿環境和職務,但是他依然堅持要做伙夫,他總感覺這樣他的孩子或許就能在無意間吃到他給他們親手做的飯,對于老父親的執著誰也攔不了,而且他的確當了一輩子的伙夫,他知道軍人們需要什么樣的口味和餐飲。
“不久后我又一次接到了秘密任務,當然,我的主要職責還是配合,當我與隊伍在漆黑的夜晚相遇時,我激動的給了其中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不錯,來人正是泰斯。就這樣我的秘密任務越來越多,和泰斯接觸的機會也越來越多,我們回家陪伴老父親的日子也越來的越多,而且隨著我不斷的和泰斯接觸,他真的,都快要成了我的偶像了。”
大地忽然“呵呵”的自諷的笑了,大地講述的故事悠長而久遠,在那片夜空中久久回蕩,除了大地那慢條斯理的回憶,眾人還聽到了篝火燃燒時那“噼里啪啦”的聲響。眾人都豎起了耳朵寧靜的傾聽著,伊卡,望了眼那獨自坐在不遠處依然喝口酒后就閉上眼睛,仿佛什么事都不聞的泰斯,她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她想走過去給那個今夜并未出聲阻止大地的泰斯一個安慰性的擁抱,這或許就是聽到喜歡的人有著如此的經歷而產生的“心疼”吧。
“泰斯已經成為了我激流勇進的動力,我知道泰斯的每一次任務都是險象環生,而我更加不能看著我的兄弟走在生死線上而無動于衷,實力,是的,只有足夠強的實力才能幫助到泰斯,那時的我,在外人看來或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是每次和泰斯執行任務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稚嫩。”
“泰斯無數次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所以我更加的迫切實力,我要幫到我的兄弟,我要他和我都每次完成任務后,安安全全的回到老父親的身旁,我開始再次撿起了“加餐”的行動,是的,就是你們所看到的,直到現在都一直保持的,對自己施加重力。”
大地的話還是讓眾學員稍稍的吃驚了一把,雖說大家都知道大地一直在對自己施加著重力魔法,但是從大地的口中親自說出來的時候,那就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負重訓練聽起來沒什么,但是真要做起來那就是絕對的一個難,而且是長年累月得。
“一倍不夠就兩倍,兩倍不夠就三倍,三倍不夠就五倍。終于伴隨著一個個的秘密任務,我的實力也突飛猛進。我終于可以和泰斯站在同一條線上了,雖說我是個墊底的,但是我感到我已經能幫到泰斯了,我喜欣若狂。”
在我和泰斯執行第五次任務的時候,他已經步入中級大劍師的門檻了,那時候的他,就是那些高級的大劍師也忌憚無比。但是,呵呵,這么多年過去了,泰斯居然落后到和現在的我一樣,只是一個巔峰的大魔法師和大劍師,我們始終無法跨越那一道門檻。
我們的任務次數越來越多,在業界的名氣也越來越大,我們有著讓人聞風喪膽的稱謂“冥神使者”,泰斯的組織也找過我,讓我加入到他們的組織,但是還沒等我拒絕,泰斯就已經和對方“翻了臉”,他不能忍受老父親唯一的孩子也被這無情的機器所收納。
“就這樣,我們在業界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趣聞。名貫業界的“冥神使者”居然不是出自同一組織而是一個混搭。”
“哈哈”大地笑了笑,接著又是幾大口酒咽了下去。
“直到最后我才知道,為什么我能有那么多次的機會和泰斯搭檔,原來都是泰斯從中搗的鬼,只要是我們那一塊的任務,不管多么的兇險,泰斯都是第一個搶著接的,而且他還要求我來配合,他知道,只有在生死邊緣的錘煉才能讓我的實力突飛猛進,才能讓我保護好我們最重要的人。”
當我和泰斯的名字響徹軍界的時候,甚至是殺手界的時候,我們兩個的實力已經在高級大劍師和中級大魔法師的水平了,我們倆組合在這一領域已經鮮有敵手了。圣者和魔導師的級別不是經常的拋頭露面,所以我們的任務危險系數也已經很小了,當然意外還是有的。
有一次我們接到了上級的刺殺任務,刺殺的對象居然不是軍界的人物,而是一個和戰爭沾不上邊的平民老百姓。當初的我們也很納悶,但是軍人服從的天性是不容我們質疑的。當我們在一所酒樓里要刺殺他的時候,那也是我們第一次動了惻隱之心和失敗的時候。
我們倆看見一個俊俏的男子在茶桌前坐著,對面是一個美麗的女子,那男的溫文爾雅,他一個時辰都沒怎么說過話,到是那女的一個勁地“嘰嘰喳喳”,而且時不時的還在那男子的身上這“掐掐”那“擰擰”,我們時常做著刺殺任務,當然對于各方面的情報也會很是了解,我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子的身份,她是一位公爵的千金。
我們其實知道,這個組織的直系上司就是一位公爵,我們倆忽然感到,我們被卷入到了一場戰場之外的戰爭。
我們倆看著酒樓里那溫馨、幸福的畫面,有點不知所措,我們第一次也出現了懷疑,懷疑我們的身份,懷疑我們軍人的天職,懷疑這個組織是不是慘雜進來了一些私人的恩怨糾紛。那女的壓根就沒有感到危險的來臨,她依然一個勁地“嘰嘰喳喳”,而且打壓著對面的那個俊秀的男的,當我們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我們已經猜到了點什么,我們知道,那個組織的BOSS的兒子是一個什么樣的貨色,而且還知道他從小就一直對于眼前的這個女子很是喜愛,那么這次的刺殺任務我們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這并非是軍界的任務,而是權利私自濫用的現象。
那男子忽然拍了拍還一個勁“嘰嘰喳喳”的女子的腦袋,輕輕的吻了下她的額頭和嘴巴,這忽然的吻讓那女子驚羞不已,他輕輕的道:“我有點餓了,想吃城東那家的‘獅子頭’,你去幫我買來吧。”
那個看似潑辣無比的女子在得到了一個溫柔的吻后,忽然很溫順的點了點頭就開門走了,當時的我們其實并不懂為什么,或許再潑辣的女子在心愛人的面前都會被一個輕柔的吻征服吧,我們知道,對方是發現了我們。
‘出來吧,朋友。’
當我和泰斯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居然認出了我們。
“‘冥神使者’,我居然這么值錢了。”
對方似有點調侃,也有點自諷,但是我們感到他完全的不緊張,我們有點不知所措,因為我們已經猜到了前因后果。我們現在干得無疑就是強搶民女的事情,我們是軍人,但是我們卻干起了流氓強盜的行為,我們倆不知道該怎么動手,讓我們意外的是,對方居然不但不怪我們的打攪,而且還替我們‘寬心’,這真的也是我們這一生碰到最奇葩的一件事。
‘我知道,你們是被逼無奈的,你們起先就不知道你們這次要執行的是什么任務,你們現在發現了這次的任務已經脫離了你們軍人的天性,你們出現了猶豫與踟躕。呵呵,但是沒關系,我理解你們,誰讓這是一個混亂且權力熏天的時代呢,最主要的是,你們倆也殺不掉我。’
我們壓根就不知道怎么去接對方的話,呵呵,想一想他其實也是個奇葩吧,明知道對方是來要他命的人,居然不但不憤怒而且還替兩位殺手做起了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