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傷口不少,給鏡姬一頓錘,澀澀辣辣,痛得倒吸了口涼氣,冷汗唰就冒了出來。
鏡姬怨氣未消,但又自責又心疼,皺著秀眉問道:“你上哪去折騰回來的,搞了一身疙瘩,這得少了多少肉啊。”
少女噗的笑了一聲,偷偷伸手戳在鏡姬腰上,那里給劍氣砍得血肉模糊。
她這么一按,女精靈不防范,哇的慘叫一聲,蹦到一邊。及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撲來廝打作一團。
開化門眾滿臉黑線,看著她們兩個胡鬧。它們早恢復傷口,只是元氣大損,尚癱坐在地。
赤焰幻鳥探頭過來,問蛟龍道:“你見過主人笑嗎?”
蛟龍點頭,認真道:“她以前常笑:冷笑,譏笑,狂妄的笑,都有。”
赤焰幻鳥又問:“似眼前這般笑呢?”
“嗯......”蛟龍搖頭,“主人現在笑得開懷,唉,這樣純粹的笑,不曾有過。”說著,竟有些妒忌鏡姬了。
它們一眾人等都只敢遠遠看著,別提討主人歡心了,有機會出體內世界呼吸新鮮空氣,都是幸運的。
兩人一陣鬧騰,各自衣裳帶血,糊成鮮紅色,黏黏的。少女率先討饒,她身高比鏡姬矮了七八厘米,被一米七五左右的女精靈欺負了一頓。
退到一邊,鏡姬魂力運轉,將傷口一一愈合,又整束儀容儀表,恢復了清純漂亮的女精靈形象。
少女暗暗點頭,夸道:“我姬光是站著,就是一道極好的風景線。”
鏡姬詫異道:“兇徒,你以前可沒有這樣油嘴滑舌啊......也不對,昔日我們在客棧里,監視招風會,你還要我喊你爸爸,老不正經了。”
少女面上一紅,“這你都記得啊。”
鏡姬拉著她胳膊,興奮道:“你人性戰勝天道了嗎?”
人性戰勝天道?哪有那么簡單啊。天道的侵襲來自流遍全身的天道之血,還有她的體內世界。但她連體內世界為何會導致她人性缺失,至今都還整不明白。
不得已,少女佯作輕松道:“倒也沒有戰勝,只是取回了一部分自我。許是領悟了劍意,自身實力占比提升的緣故。”
鏡姬似懂非懂,追問道:“那假設突破境界,豈不是徹底解放了?”
少女結結巴巴道:“那我是該嘗試一二。”說完,目光飄忽不定。
鏡姬“哦~”了一聲,學著仲蟒老道,伸手摸摸少女的腦袋。少女滿臉通紅,卻“啪!”一聲,給鏡姬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咱們有魂靈感應呢,還妄想欺瞞于我!”
......
少女令開化門眾在原地療傷,順道領悟劍意。她自個兒帶著鏡姬去找鱈兔和凝霜。
兩人一步淺一步深的行走了多時,身上又布滿了傷口。鏡姬得到了少女部分守護,但依舊慘不可言。
“你方才不是說那兩個朋友不遠嘛,躲哪里去啦?”
“我姬稍安勿躁,他二人就在眼前。”
小半個時辰后——
“人呢?”
“就在這里才對啊,別是遇到鬼打墻了吧?”
又是半個時辰后——
“嗯?”
“唉......”
她們走的足夠深了,此地劍氣豐富,劍光五顏六色,在身邊游龍擺尾,美不勝收。但亦是危險至極。
目光受阻,感應又難以外放。一旦偏離了方向,就算是把自己丟了。
少女俯身下去查看地面,半晌,尷尬的笑笑,道:“似乎走過頭了。”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迷路了。
鏡姬挑了挑眉,伸手在少女額上一戳,“這是我的錯覺嗎?為何我感覺,取回人性的你不怎么靠譜呢?”
少女不滿的伸手要戳回去,卻在此時,側面飄來一片七彩劍氣,流光溢彩,如水波起了漣漪。少女鬼使神差的,伸手抓過去——
“呲!”
半個巴掌飛在半空,鏡姬眼疾手快,接在手里。兩人定定的互視,同時大笑不止。
少女接回手掌,復伸手去抓七彩劍氣。這回她有了準備,穩穩夾住,領域爆發,瞬間將其化去殺意。
遞過去給鏡姬,道:“這劍氣不同尋常,定是好寶貝,你好生領悟。”
鏡姬推回去:“別,一想到你的手掌,我就哆嗦。要不,下一道劍氣我再吸收?”
少女不滿的將劍氣再遞過去,兩人推脫往來。斜刺里劍光爆散,一板斧劈開劍氣,向著少女的手腕砍來。
這一板斧來勢極快,兼之劍氣太盛,使感應放不開,劍光又照得人睜不開眼,它竟殺到身周兩丈,鏡姬才驚覺。
兩丈,只是眨眼的距離。這次偷襲,堪稱完美無瑕。
暗中之人嘴角上揚,他冒險找尋七彩劍意,花了兩天時間,挨千刀萬剮之酷刑,咬碎滿嘴鋼牙才熬了過來。好容易才遇著那么一道,結果卻早被人收了。他能甘心掉頭就走?
修道之人,殺伐果決。面對機緣,能搶奪過來,那就絕不能心慈手軟。他甚至都不多看二人美貌,直接痛下殺手。
眼看板斧即將加身,少女不慌不忙,眼皮微抬,目光一凝,板斧便定在半空一動不動。
劍光飄搖,劍氣游動,片刻之間,板斧已是坑坑洼洼,想來是報廢了。
“啪嗒”一聲,板斧砸在地面,面目全非,與破銅爛鐵無異。
偷襲之人一擊未能得手,還賠了一把趁手武器,心疼得啊的怒吼。這怒吼氣勢是足了,奈何聲音尖銳,似乎是一個男人捏著嗓子說話。
少女冷哼一聲,平白無故受襲,她心中憋了一把火。將七彩劍意往鏡姬懷里一塞,徑邁步過去。
眼前劍光分開,偷襲者倒先找上門來。少女定睛看去,這偷襲者長得極有特色。豎著能有一米三,橫著得有兩米。不像個人,倒像個矮冬瓜。
矮冬瓜劈頭就喝道:“無恥女流,你我素無嫌隙,焉敢壞我兵器!”
少女不理他,自顧自的低頭觀察矮冬瓜,心說不該啊,就算你沒發育好,也不能說話說得那么太監。
這么一看,還真找著了問題所在——矮冬瓜的脖子下邊少了幾斤肉。
矮冬瓜沒得到回應,勃然大怒,咆哮道:“兀那女人,你心虛了嗎?為何不答應!”
鏡姬幾步上來,附耳道:“這廝是天器宗的人,天器宗不在上四宗之列,但其門人煉器手段一個賽一個的好,名滿天下。眼前這人,名喚半月天,他母親未婚先孕,他父親不得已迎娶進門。哪料到,孩子親父另有其人,他父親惱羞成怒,暗中施法,令其不人不鬼,長成了這般模樣。”
鏡姬能夠傳音,卻偏咬耳朵,分明是故意教半月天聽到,折辱于他。
果不其然,半月天當面聽人說他丑聞,也不管七彩劍意和板斧了,嗷嗷一聲狼嚎就撲了過來,中途手一晃,一把狼牙棒落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