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蘇鸞看了眼鏡男一眼,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看向舉報那人。
“龐俊,業務部主管。”
那人臉上閃過喜色,連忙報出自己的名字。
蘇鸞在那堆紙里翻找了一會兒,看到龐俊的名字,又對比了一下照片,把那張協議單獨拿出來放在一邊道:
“我相信你是一時糊涂受人蠱惑。以后就麻煩龐主管繼續為蘇氏工作了。”
龐俊舒了口氣,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坐回座位。
“我辭職也是他攛掇的。他說我們不能任人拿捏。”
又有一個人跳出來指認眼鏡男。
蘇鸞唇角微彎,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如果指認同一個人就能過關的話,讓眼鏡男背鍋不就行了?
那剩下的一些心術不正的人,豈不成了拔不掉的害群之馬?
她沒有多余的善心供他們消費。
那人顯然也想到了蘇鸞不可能這么輕易讓他過關,臉上還是忍不住出現了失望之色。
如果失去了蘇氏的庇護,他就要住監獄。
在唐龍管理公司的時候,他是財務部經理。
當時風光無兩,現在被追究起來無疑要承擔極大地罪名。
五年十年的刑罰逃不掉,聽剛才蘇鸞和李書記打電話的時候態度隨意,語氣雖然恭敬,卻透著些許親昵。
聽說李書記是她姨夫,她如果動用關系,他的有期甚至有可能變成無期。
“還有他,她當時說要逼您保留我們的工資。還說找機會把公司里賬上的錢轉走,以我們的能力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覺。您根本不會發現。”
病急亂投醫。
他實在沒辦法,忽然指著一個女人道。
“趙健,這就是你說的為了我什么都能去做?”
女人一臉受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趙健避開視線,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愛情什么的,不過是貪圖她的美色,不過是一時新鮮玩玩。
他是有家庭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為了這個女人離婚。
心里或許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對可能會進監獄的恐懼。
“你當時確實說過這些話。你說一旦我們自己有錢了,就不用看我老婆臉色,我就能和她離婚。對不起,我不會和我老婆離婚的。她為我生兒育女操持家業,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都是你,都是你勾引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和我老婆離婚娶你。”
趙健瑟縮的縮了一下肩膀,回避女人的視線。
蘇鸞皺眉,忽然覺得一陣惡心。
這個男人沒有擔當,沒有責任心,遇到事情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女人身上。
看著女人臉色蒼白不再開口的模樣,蘇鸞深深嘆了口氣。
女人是感性的,總是容易陷進自己編織的愛情幻想里。
她把全部的愛交托給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破壞別人的家庭,也不知道是毀了自己還是害了別人。
此時,她恨不得把這個男人交給警察局,讓法律教他做人。
可她有言在先,如果在趙健指控了別人以后還堅持把他趕走,別人根本就不敢再開口了。
在這里,用辭職逼迫她的,還真沒幾個干凈的。
為了錢,他們可以出賣良心為唐龍洗黑錢,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的。
而那個女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路是她自己選的,話也是她自己說的。
在唐龍被抓以后,還妄想虧空蘇氏,用自己的專業和職位便利轉移蘇氏資產,也根本談不上無辜。
把趙健的合同復印件拿出來和龐俊的放在一起,蘇鸞從座位上站起來。
“王叔,這里你幫我盯著。我記得原來的財務部楊經理還在公司吧?財務部經理的位置還讓他來做,晚點讓他去我辦公室一趟。至于趙健,因為品行問題,暫時降為組長。以后是否調整職位,看工作能力。”
這些人里,蘇鸞只信得過王平。
王平這人辦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也足夠沉穩。
王平站起來,走到蘇鸞面前,蘇鸞走開,示意他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走吧。”
慕遇城也站起來,若無其事的牽著蘇鸞的手。
仿佛他過來就真的只是為了陪著蘇鸞,從頭到尾除了那句保證之外,基本上沒說過話。
他不會干涉蘇氏內部的事情。
因為他相信,他的鸞鸞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情。
蘇氏確實不需要太多財務。
蘇鸞之前好言好語說的他們不聽,還要用辭職來要挾她,這次正好借這個機會處理一半管理層,先讓以前的老員工回歸一部分,再招聘一些其他有能力的人。
等這段時間過渡過去,蘇氏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兩人離開會議室,慕遇城給守在門口的安易使了個眼色。
安易會意,等他們離開后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儀器打開,裝進口袋后推門進了會議室,把門關上守在門口。
“那是什么?”
蘇鸞好奇的看一眼已經關上的會議室大門。
之前慕遇城沒告訴過她還有別的安排。
“大魚處理干凈了,還要收拾一點小蝦,這頓大餐才能上桌吧?”
慕遇城輕笑一聲,拉著她往電梯方向走。
果然,電梯剛到蘇鸞辦公室樓層,就聽到外面吵嚷的聲音。
蘇鸞皺眉,等電梯門打開后第一時間跨出去。
在她辦公室外面,有差不多上百個人手里拿著紙張喧鬧。
聽到電梯“叮”的一聲脆響,聲音像是被掐斷一樣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同時看向這邊。
“不上班都圍在這里干什么?”
意識到這些人的意圖,蘇鸞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她自認已經足夠寬容了,可這些人為了利益還一再逼她。
他們不能留!
員工她找的來,經理人她也找的來。
但這些人留下,到底是個禍患。
蘇氏不能倒閉,更不能成為慕氏的污點。
“蘇總,我們是來辭職的。這是我們的合同復印件,上面說過一旦雙方達成共識,我們就能立刻離開。”
其中一個人拿著手里的紙張揮舞著走過來。
其他人也連忙把手里的紙張遞過來。
“尚北呢?”
蘇鸞后退兩步,恰好被慕遇城圈在懷里。